所有人都沒料到,李虎居然會突然反擊,而且動作這么快。
開水灑了點(diǎn)在楊夏手背上,但這個時候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十分感激。
“你快走,報警!”
李虎拉他一把,把他往外推,同時說道。這個時候,雷啟明已經(jīng)殺氣騰騰,手里不知從哪弄來一把匕首。
他本身人高馬大,雖然四五十歲了,可是比大部分小伙子還要靈活有力。加上他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能一刀捅死誰。
現(xiàn)在,就連他的幾個保鏢都有點(diǎn)犯傻了,他們搞不懂,一向沉穩(wěn)的老板現(xiàn)在怎么了。
那鋒利的匕首,那瘋狂的眼神,一切都讓人害怕。保鏢們也不過是拿工資混飯吃的,雖然雷啟明給開的工資不少,卻遠(yuǎn)未達(dá)到能夠讓他們?yōu)橹u命的地步。
“誰都不許走!”雷啟明匕首一晃,擋住楊夏的去路。
他強(qiáng)忍著脖子上的疼痛,惡狠狠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給我綁起來,快!”
這一次,保鏢們動作沒有之前那么迅速了。李虎看穿這一點(diǎn),對他們道:“為了那點(diǎn)錢,犯法坐牢,值得么?誰家里不是老的老小的小啊!?就算是光棍一條,犯得著把自己搭進(jìn)去嗎?”
他這幾句話,起到了作用,四個人都有些踟躕,看得出在做思想斗爭。
“你們特么的都不想要工作了是吧?我告訴你們,今兒個誰不聽話,老子就讓他以后在云海混不成!”雷啟明吼道。
同時,他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老張,你馬上去公司賬戶給我提些現(xiàn)金出來,對對,能提多少提多少,要馬上。”
李虎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diǎn)半,而銀行半小時后就不再對外營業(yè)。意味著半小時內(nèi),必須解決眼前的麻煩,無論是他還是雷啟明。
“我告訴你們,今天這個事兒,就算出了事,也不會落到你們頭上。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你們怕個鳥!今天誰聽我話,誰工資翻番!”
雷啟明這句話倒是有足夠的吸引力。
這些保鏢本來每個月收入都在八九千上下,翻番,那誘惑力可不小。再說,雷啟明的實力在這里擺著,他說的話,也有可信度。
當(dāng)下,三個保鏢開始動作,他們一人拿繩子,另外兩人從兩側(cè)向李虎逼近。另外一個人,則走向衛(wèi)生間,開始踹門。那衛(wèi)生間的門,也就是薄薄的三合板,不撐幾下的。
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場對立的人當(dāng)中,李虎是個主心骨,只要把他給治服了,剩下的都好說。
楊夏哪里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雷啟明已經(jīng)不再是他認(rèn)識的雷啟明。他又氣又嚇,渾身哆嗦,卻無計可施。
李虎雖然不喜歡楊夏這個人,但是這個時候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強(qiáng)得多。他把楊夏保護(hù)在身后,兩人一邊朝衛(wèi)生間方向移動,一邊對三個保鏢做思想工作。
“你們都是大好青年,未來一片光明,何苦跟著他去過獨(dú)木橋?”楊夏苦口婆心,“雷啟明是只有一個,老板卻有無數(shù),你們的能力,找一份高薪工作有什么難的?”
“你們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有沒有聽到他剛才講的電話?動動腦子,我一個農(nóng)民都聽出來咧。他要跑路了,怎么會管你們的死活?”李虎也說道,“他走私文物,行賄、故意傷害,每一
宗罪都夠他吃許多年牢飯的,你們知道嗎?別的不說,就他拿刀子脅迫縣長,已經(jīng)是重罪了。”
本來意志就不堅定的幾個人,這一下再一次動搖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前思后想,都嘆了口氣。
“老板,我不干了。”踹門的那個,首先表態(tài),“我家里還有個兒子要養(yǎng)活,對不住你了。”
“老板,我也不干了,我還沒結(jié)婚呢,不想坐牢。”另一個人給李虎和楊夏讓路。
還有兩個人正在猶豫,可是雷啟明已經(jīng)氣瘋了:“誰特么都不許走!”
他抓住最靠近自己的一個保鏢,噗一下捅進(jìn)他肚子。鮮血頓時橫流,場面十分嚇人。
“老、老板,你干嘛捅我?”那受傷的保鏢,還沒來得及表明立場就被捅了,他很后悔自己沒有聽李虎的話。
而這一刀,直接令另外一個猶豫的保鏢,站在了雷啟明的對立面。
李虎一看,這家伙是被捅到肝臟了,搞不好要出人命。他大吼一聲:“雷啟明,你真的瘋了啊!”一邊說,一邊沖過去,抓住那個保鏢的腳踝,把他拉到自己身邊,替他按壓止血。
當(dāng)然,五行之力也悄然在他掌心沁出,雖然有光澤流出,可是此刻誰都沒功夫在意這點(diǎn)小細(xì)節(jié)。李虎趁機(jī)幫那保鏢止血,替他爭取了寶貴的生存機(jī)會。
雷啟明徹底成了光桿司令,感覺自己像是在懸崖上行走。而在他看來,造成目前這一困局的,就是李虎。
想到坐牢的兒子,想到自己的困境,雷啟明被仇恨徹底的搞瘋了,他吼叫著,揮舞著還在滴血的匕首,猛地朝李虎撲過去。
此時的李虎正幫那保鏢續(xù)命,眼看就要被傷,忽然砰一聲響,另一個保鏢拿煙灰缸狠狠砸中了雷啟明的后腦勺。
雷啟明吃驚的瞪大眼,他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手下出賣。他伸手摸后腦勺,粘糊糊一把血。
這些保鏢不是傻瓜,李虎和雷啟明的所作所為,這一下午都看在他們眼睛里了。一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另一個宅心仁厚,當(dāng)然他們要選擇李虎這一邊。
見同伴砸了老板,另外兩個保鏢也沖過來,一人一拳一腳,狠狠地發(fā)泄著。他們四個人平時跟親兄弟一樣,現(xiàn)在其中一個被老板差點(diǎn)捅死,其他三個心頭怎能不恨。
“你們不想混了,你們不想混了!”雷啟明倒在地上,一直嘀咕著這句話。
“呸,跟你混?跟你混命都混沒了!”其中一個保鏢吐口唾沫,“老子不干了!”
另外一人又是一腳踹上去:“你還好意思說,剛才捅我們刀子的是誰?”
三個人越想越恨,再一次拳打腳踢,把雷啟明給暴打一頓。
雷啟明原本是一個硬漢形象,又是富商,走到哪里都?xì)鈭鰪?qiáng)大。可現(xiàn)在,他趴在地上,就像一個可憐蟲。
輸了,雷啟明想,自己居然輸給一個小農(nóng)民,一個剛剛踏入商場不足一年的小子。他是這般不甘心,他手指甲摳著地板,指甲都崩斷了,鮮血直流。
此時,對于躺在地上的雷啟明來說,李虎是那樣的高大,就像是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山。而在不久之前,他還以為,對方不過是自己前進(jìn)道路上的一顆小小絆腳石。
錯,錯的離譜!雷啟明腦袋里一片混亂,有彷徨,有悔恨,也有害怕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可是某瞬,他覺得有一道電光在腦子里閃過,頓時整個世界一片混沌。
什么都無所謂了,對于一個瘋子來說。
楊夏看著這一復(fù)雜局面,頹喪的嘆口氣:“幸虧我來之前,把茶葉罐給趙青山了。”
他這些年的官兒,也沒有白做,很是清楚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
此刻,看著李虎忙著救人的身影,他心里五味陳雜。或許,哥哥的仇該放下了,或許,自己在云海的朋友圈,該變化一下了?
這時,樓下傳來警笛聲,還有救護(hù)車的聲音。張立在衛(wèi)生間,撥打了這兩個電話,非常及時。
警察沖上來的時候,帶隊的人看到血淋淋的場面,再看楊夏居然也在這里,嚇了一大跳:“楊縣長,您沒事吧?”又看著李虎、保鏢等人,馬上變了臉色,“都給我?guī)ё撸 ?
“等一等,他是見義勇為的。”楊夏指著李虎道,“還有,快把這人送醫(yī)院。”
倒在地上的雷啟明,被拷起來抓走,走的時候,他還沖著李虎瘋狂地叫囂:“李虎,你等著,我會收拾你的。得罪了我雷啟明,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叫完了,又哭,一邊哭一邊拉著警察說:“警察叔叔,你送我回家,給我買糖吃。”
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多人都認(rèn)為是瘋了。大家都搖頭嘆息,有人不認(rèn)識他,有人認(rèn)識他。認(rèn)識他的人都很詫異,整個云海地區(qū)帶大名鼎鼎的雷老板,怎么會變成這樣?
這一場鬧劇,總算是平穩(wěn)結(jié)束,那個保鏢受傷很重,但因為李虎的關(guān)系,最終活了下來。楊夏被車接走,走之前,他上前握住李虎的手:“今天謝謝你了。”
李虎雖然和楊家兩兄弟多有矛盾,但是他們的矛盾不像他和雷啟明之間那么瘋狂,那么不可調(diào)和。
現(xiàn)在,李虎能感受到楊夏的誠意和悔意,他握著楊夏的手:“楊縣長客氣了。”
“我…… ”楊夏有些難以啟齒,他不想今天在這里發(fā)生的某些事,傳揚(yáng)出去。
李虎會心一笑,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得多,既然楊夏主動示好,自己又何必執(zhí)著于以前呢?況且,作為縣長來說,楊夏還算是合格的。
“你放心,楊縣長。”李虎意味深長的說。
楊夏松口氣:“好的,好的。小伙子,以后你盡管甩開膀子干,需要什么,我都支持你。”
“謝了先。”李虎道。
楊夏走了,李虎和張立也跟著警察去局里錄口供。因為這一次是流血事件,情節(jié)比較嚴(yán)重,所以直接去的縣公安局刑警大隊。
當(dāng)俞小凡看到李虎滿身是血,出現(xiàn)在公安局的時候,嚇得嘴唇發(fā)紫,臉色蒼白:“李虎,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看醫(yī)生沒?”她拉著李虎左看右看,竟然沒注意到老朋友張立也在。
“我沒事,你放心,這不是我的血。”李虎道。
“哦。”很明顯看得出,俞小凡的那顆心咚一下落了地,再世為人的感覺。
仿佛,李虎受傷比她自己受傷還要令她緊張。
“小凡,你可不能選擇性的忽視我啊。”張立無奈的苦笑,“你看,我也受傷了啊。”
他伸手給俞小凡看,原來之前那保鏢踢門,他為了爭取時間,拼命用手推門,結(jié)果手腕受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