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流沙獸殺死之後,又經過了一番波折,終於到了那一層空間的中心。”
“這次沒有那麼幸運,有土元素巨靈在那裡守護,不過我們也發現那頭元素巨靈也在休息,似乎是剛剛經歷了戰鬥。”
“就算這樣,面對剛剛戰鬥完的土元素巨靈,我們依舊不是對手,因此又損失了兩個人。”
“到了水元素空間,在觀察小島的時候,遇到了姒勝殿下,還有寧河公子以及戴月姑娘幾人,卻是沒有遇到姒遠和姒如兩位殿下。”
丁敬說道這裡,林一這纔打起精神。
不過從他的描述當中,林一卻是在計算從最開始進入試煉之域到現在,到底還有多少個人。
丁敬和沈無涯的隊伍一共死了四個人,尚雲的隊伍胡行沒有進來,另外兩人都死了。
也就是說除了被林一一金條抽飛進來的武聖司空徒,大夏這邊進來的十九人已經只剩下十三人了。
就算是所有人都通過,也不過是隻剩下三個人沒有名額,這麼計算下來,林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而身旁的尹約也是面色難看,她在丁敬說這些的時候,也在暗暗計算著人數。
這還只是前三層,根據寧王所說,試煉之域一共有六層。
前五層分別是金木水火土當中的任意元素空間,最後一層就說不準了。
看來根本不用擔心誰先誰後的問題,現在要考慮的是能不能活著出去。
“他們爲什麼不在了?”
林一隱隱感到找到了事情的重點,姒勝不在,很可能是發生了什麼問題。
“在我們相遇之前,姒遠殿下就曾經帶著另外兩位殿下下去,但是好像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突發的危險,有六七條劍齒鯊突然出現,而姒勝殿下躲閃不及,被其中一條劍齒鯊打傷了。”
丁敬說道這裡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
因爲任誰都能夠想象的到,劍齒鯊那種體型巨大的魔獸,被他攻擊一下,就算是被他的魚鰭攻擊到,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而且姒勝身爲帝國殿下,不可能沒有防身之物,他被攻擊,必然是危機到了性命。
“你接著說。”
林一面色沉重,若是真的有一名殿下在這裡死去,恐怕就連寧王都脫不了干係。
“我們來之前,根據寧河他們所說,姒遠殿下是去救姒勝殿下了,不過我們心裡都清楚,被六七條劍齒鯊圍攻,姒勝殿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林一也是淡淡點了點頭,即使是姒遠追下去,恐怕也是無功而返。
“沈兄聽說後,就拉著我要進入水底試一試,我們也聽說了空間門在整個小島中心的水底。”
“當時的情況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幫,而且那些劍齒鯊都被姒遠殿下引走了,的確是最好的機會,所以我們倆就嘗試下水,期間遇到了一條梭魚,若不是我反應快,恐怕已經被洞穿了身體。”
丁敬說著,就拉開了自己的上衣,之間一條巨大的劃痕,帶著血淋淋的血肉出現在丁敬的肋下。
“不過萬幸我們總算是過來了。”
“既然這次見到了林兄,不知道林兄能不能加上我們兩個。”
丁敬說這些的時候不是沒有經過大腦,他一點都不傻,他分明記得在進來之前,眼前的小子答應了寧王和寧河一組,但是寧河卻是還在上一層空間,明顯是被他丟下了。
但是不論怎麼說,寧河沒有死,而他身邊的姑娘也沒有死,要知道,就連姒遠殿下武聖的實力,都沒能保護好另外兩名殿下。
而眼前的少年,僅憑一己之力,就帶著兩人順利通過了前面三層,這份實力是實打實的,是以他纔有如此一問。
“既然來到這裡,咱們就是戰友,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面,只有在有餘力的時候,我纔會幫你們,如果我袖手旁觀,希望你們不要怪我。”
林一這是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
其實他的心裡也有小算盤,這個房間之後的情況誰都不知道,很有可能需要大家的相互扶持,如果不是因爲這個考慮,他也不會同意尹約剛纔的建議,而是直接推門進去了。
他並非是孟浪之人,知道該謹慎的時候一定不能託大。
“那就多謝林兄了。”
丁敬一陣激動,他也知道,大家不過是萍水相逢,不可能指望對方爲自己兩肋插刀。
就算是已經認識了一段時間的沈無涯,自己也不會將性命託付給他。
“那咱們在這裡接著等等還是現在進去。”
丁敬這番話的重點並不是讓林一做出選擇,而是在表示,願意承認林一現在是整個隊伍的領導者。
這很重要,如果一個隊伍沒有核心,那和一盤散沙沒有什麼區別。
同時他也是在給林一壓迫,讓他感受到自己的責任,現在他們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再等等吧,生命不是兒戲。”
林一謹慎回答,同時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好。”
丁敬和沈無涯自然沒有疑義,他們本來就是這麼希望的。
戰友的死亡讓他們極度的敏感,受不得任何的風險了。
說完這句話,幾人陷入一陣沉默當中,誰都沒有說話。
期間丁敬自覺的盤膝坐地,服下了一枚丹藥,修復自己的傷勢。
對於修復傷勢之類的丹藥,每個家族都是毫不吝嗇的,幾乎拿出來的,都是天階的療傷丹藥。
不然唐靜以及張天幾人,也不可能在面對柳神攻擊重傷垂死之後,還能後來居上在第三層遇到林一幾人
又過了半個小時,空間門終於又是一陣光芒閃動。
這次光芒連續閃動了三次,先是尚雲、寧河和戴月三人出現。
而後是張天和唐靜三人,最後是姒遠和姒如兩人出現。
當看到最後出現的只有兩個人時,林一的心便沉了下來,無需多言就已經知道了姒勝的結局。
等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新來的八人皆是好奇的打量這個房間。
不過房間本就狹小,現在有十二個人在這裡,幾乎都快站不開了。
“大家不用看了,這就是普通的黃金,只不過純度比較高罷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打量著周圍的房間,林一出聲提醒。
至於詢問姒勝的死活,則是十分默契的都沒有提。
“嗯,那你們還等什麼,爲什麼不推門進去?”
姒遠看著站在那道黃金澆注而成小門旁邊的林一,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這是一種長期身居高位纔會形成的口吻,在原本的相處當中,衆人都沒有發現姒遠有這樣的氣質。
他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保持著足夠的親和力,現在他的目光依舊平靜從容,甚至隱隱有一些淡漠,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絕對是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門內是什麼誰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比較謹慎,等著大家一起來,至少也多一分力量。”
雖然不喜姒遠此時說話的態度,不過考慮到對方剛剛失去了親人,林一隻能是耐心的解釋。
“我們這一路上都沒有見到司空徒,也沒有見到他的屍體,相比他一定是已經進去了,既然有他打頭陣,我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姒遠皺了皺眉頭,神色依舊平靜,不過剛纔那副盛氣凌人的感覺已經減弱了很多。
體會到姒遠的變化,不光是林一,就連尹約都覺得心底一驚。
“哎!”
暗自嘆了一口氣,林一對姒遠沒有了剛纔的芥蒂,反倒是感到一股濃重的可悲。
這就是生在帝王家必須要付出的代價,就算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死去了,依舊要強壓住心中的痛苦悲慼,表現的毫無感覺。
帝王之家從來沒有感情,感情這種東西是最無用的,是弱點,是軟肋,很容易被人攻擊。
而尹約則是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她需要擔心的是如何推脫掉父皇強加給她繼承人的位置。
她的幾個哥哥也實在不像是生在帝王之家的皇子,竟然沒有一點爭奪之心,對於讓他一個女子擔任帝國的國王,竟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她也是醉了。
不過幸運的是,她的幾位哥哥都還是比較有上進心的,並不是因爲紈絝而想要擺脫責任。
不然也不會去鎮守邊關了。
“哼,我最煩的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因爲怕有危險,不敢過去,當初拋下我和寧河哥哥自己離開的時候怎麼不這樣說。”
就在林一準備開門的時候,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不用回頭,甚至就算是不停音色,林一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我想請你明白一個事實,我幫不幫誰是我的權利,你們沒有任何人給過我好處,我也沒有給過任何人承諾。”
林一回頭,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戴月。
戴月本來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當林一的眼神注視到她的時候,她本來想著故意躲避,也給這小子一些臉色瞧瞧。
可是當林一的目光真的注視到她的身上,她卻是不由自主的轉過了頭,看向那雙眼睛。
四目相對,戴月突然打了個激靈,她看到了什麼,在她的眼睛裡,分明看到了一頭上古而來的兇獸,像是洪水猛獸一樣向她席捲而來。
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住這妖異的眼神時,一個寬厚的手掌覆蓋在她的肩膀上,讓她的精神爲之一振,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