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認真說道。
林一有些不確定問道:“你確定?”
鍾離以爲他是底氣不足,當即傲然道,“當然。”
“既然是比射箭,不是比實力,那我派出修士也不算犯規把?”林一強忍住笑意,認真說道。
“可以。”
“那請吧。”
臉上很嚴肅,心裡笑嘻嘻。
“譚大哥,有人不知死活要比射箭,你沒問題吧?”
走到譚永壽身旁,笑呵呵問道。
“林兄弟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老譚什麼時候怕過這個。”譚永壽理所當然道。
林一轉身:“我的人選選好了,你要派誰?”
鍾離仍舊站在演武臺上,一言不發看著龍虎營士兵所在。
正奇怪之間,就見一個高瘦的男人走了出來。
單亮方纔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就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不過他總比陶安和龐良才幸運得多,至少比試技巧不會受傷。
“難不成這也是精準天賦?”
現在有天賦的人都爛大街了嗎?
想到此處,林一一閃身,便是來到了單亮身前,再次伸出了他的雙手……摸了上去。
單亮嘴角抽搐,他早已經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特殊癖好,卻又不敢反抗,只能把頭使勁往後擡,嘴巴咧開,像是要哭。
沒有天賦,林一像個學者一樣撫摸著單亮的雙手,最後得出結論,讓他放下心來。
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人的異樣。
“怎麼比?”
既然對方沒有精準天賦,林一就放心了,神色輕鬆。
“射固定靶。”
鍾離乾脆利落的回答。
林一搖了搖頭:“這也太沒有挑戰性了,要比咱們就來點難的。”
“那你要怎麼比?”鍾離對單亮很有信心,也是絲毫不懼。
朝四周看了看,林一眼前一亮,隨手撿起一桿被仍在地上,已經破舊不堪的破槍。
“這桿槍只剩下槍桿,連槍尖都沒了,你難道想讓他們使用這個擊中靶子嗎?”
鍾離看著這少年拿著的長槍,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搖了搖頭,徒自走到百米開外,而後運用一絲靈氣,對著鍾離道,“我將這桿破槍拋飛,誰能將這桿槍射斷,就判誰勝,你看如何?”
鍾離皺眉。
不僅是鍾離皺眉,單亮更是面色難看。
他雖然箭法絕佳,但是那小子說的也太難了,那桿槍雖然已經破舊,但是想要將他射斷也絕非易事。
剛纔在那個少年撿槍桿的時候他已經觀察過,那桿槍之後中間拇指粗細的地方隱隱有裂痕,要是想將它弄斷,只有射擊那個位置才行。
而且稍微射偏一丁點都不行,就算是射中了,也很可能擦著槍身滑走,而不能將其折斷。
“這也太難了吧,這怎麼可能做到。”
“別說是單亮,就是付大人來了,恐怕也做不到吧。”
“哼,單亮做不到,難道那個中年人就能做到嗎?”
議論聲響起,所有人都不相信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就連蒼鎮的人都是連連搖頭,他們見識過譚永壽的槍法,卻從沒有見識過譚永壽射箭,讓一個從沒有射過箭的人完成這樣的目標,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怎麼樣,你有把握嗎?”
鍾離不理會周圍議論聲,緊張看向單亮,他也沒有想到,那少年一出口就這麼狠,射擊固定靶都已經很難了,他更狠,射擊移動靶,還是難度極高的移動靶。
單亮的拳頭攥了又攥,最終還是猶豫道,“屬下沒有把握。”
“你有幾成把握?”
鍾離緊張,要知道,他這一局若是再輸了,可真就把自己給輸了。
“不足一成。”單亮老實回答到,卻讓鍾離的心情跌倒了谷底。
緊接著單亮又道,“在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鍾離心情煩悶,直接道:“講”。
“那小子說的要求,就連我的把握都不足一成,那個中年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不如您這樣,直接讓他射箭,如果射斷了,自然是咱們輸,可如果射不中,就是他們輸。”
聽了單亮的話,鍾離覺得不無道理,是啊,既然這麼困難,那乾脆改變一下規則好了,下定決心,鍾離雙拳一撞,便是將單亮的建議說了出去。
本以爲對方會考慮考慮,沒成想那少年卻是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反倒是讓鍾離起了疑心,難不成那桿槍有問題?
想到此處,鍾離立刻提出意見,“既然是你的人射箭,自然不能讓你扔槍,還是我來吧。”
本以爲自己如此說之後,對方會藉故推脫,沒成想那少年的反應又出乎了他的意料,竟是直接走了回來,一把將那桿破槍塞進了自己的手裡。
愣愣的看著這把槍,鍾離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難到沒有貓膩?
他是玩槍的好手,一桿槍放到他手裡,很快便能判斷出好壞。
拿著手裡的這把槍端詳良久,除了有些破舊,中間有一道裂紋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
他甚至親自將長槍拋飛了一下試了試,等長槍再次落回手中,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他要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被林一拉住了。
“你要幹什麼?”
鍾離心中警惕問道。
林一擺了擺手:“在你拋之前咱們得說好怎麼拋吧。萬一你直接往後甩,譚大哥的箭還沒來得及射,這槍就落到了地上,總不能算我們輸吧?”
“你將我當成了什麼人?”鍾離心中火氣,對方這是在質疑他的人品。
林一急忙解釋道:“咱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省的待會真的發生意外,你又怪我沒講清楚。”
鍾離冷靜下來,一想也是,於是道:“那好,我答應你,只會豎直向上拋,並且一定讓他的箭來得及射過來。”
有了這樣的保證,林一才重新放開了他。
“哈哈,這小子不是腦子進水了吧,這樣的賭約都敢打。”
“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猜他是想著這局來一個平局,到時候誰都射不中,他也不算輸。”
衆人議論紛紛,有人似乎看穿了林一的想法,引來一陣附和。
看著正拿著弓與箭觀察的譚永壽,林一也是一陣心驚,心說譚大哥你這心也太寬了,合著你真的從沒有碰過弓箭?
顫抖著雙手,林一苦著臉道:“譚大哥,你……是第一次摸弓箭?”
“是啊,怎麼了?”譚永壽理所當然的說道。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表達一下仰慕之情。”
林一雙手合十,就差下跪了,大佬就是大佬,沒用過都敢上,惹不起惹不起。
譚永壽此時可沒心思考慮林一是怎麼想的,他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弓箭上。
弓是好弓,箭也是好箭,就是不知道射箭的人能做到什麼地步。
“開始了。”
這時候,突然有人大喝。
譚永壽也擡頭去看,只見鍾離已經走到了林一剛纔站立的地方,沒有多走一步。
譚永壽也是將弓箭緩緩舉起,示意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譚永壽剛剛舉起弓箭,鍾離手中的長槍就已經拋飛了出去。
直直向上而去,給予了譚永壽充分的時間。
譚永壽屏氣凝神,手中那隻箭毫不猶豫的射出。
“咔嚓!”
就在衆人瞪大了眼睛去看那隻箭在何方時,便是從譚永壽那裡傳來木桿折裂之聲,然後衆人就看見半截木桿被譚永壽握在手中,另外半截帶著槍頭的木箭斜斜飛了出去。
“壞的?”
要不要這麼倒黴!
這把弓箭可是譚永壽自己選的,在此之前沒有人做手腳,射出一隻斷箭,只能怪譚永壽運氣不好了。
難道連老天都不幫自己?
看著那支斷箭,林一心中絕望,拿出苦輪長槍,淚眼婆娑,“老夥計,不是老子不努力,而是老天太奸詐,以後你換了主人,可要好好對待他,要是哪裡過的不好了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你報仇。”
林一抱著苦輪,感情真摯,像是即將失去多年的老友,全然忘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快看!”
就在林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限悲痛的時候,又有人驚呼出聲。
隨著那個聲音,林一也好奇看去,只見一個人手指著遠方,像是先知。
順著先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林一的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然後喜極而泣。
他沒有看到全過程,但是卻清晰看到一支完好無損的箭命中了那桿破槍的槍桿中心,使那桿破槍從中間攔腰截斷。
“這……這怎麼可能。”
鍾離看著擦著自己頭頂飛過去的木箭,滿是難以置信。
當他看到那隻斷箭的時候,心情便是放鬆下來,以爲事情塵埃落定,便拍了拍手往回走。
誰曾向緊接著又是一直木箭,貼著自己的頭皮飛了過去,命中了即將落地的破槍,將其射斷。
“呦吼!”
林一興奮的嚎叫一聲,高興的像個孩子。
直接衝了出去,先是撿起那桿斷槍,然後直接扛起了鍾離朝演武臺這邊跑來。
不知怎地,和林一差不多高的鐘離被人抗在肩膀上,那張英俊的臉上竟然又泛起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