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西歪可不樂意了,他歪頭看看凌大沖,臉上微笑,嘴裡緩緩說道:“你才三瓜兩棗呢,你全家都三瓜兩棗。”
凌大沖上上下下打量一眼西歪,呵呵一聲,蔑視意味十足,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西歪心中大怒,這算怎麼回事?明著鄙視自己?
他蹭蹭蹭走到凌大沖面前,大聲說道:“你這小子,真是可惡,狗眼看人低!”
凌大沖卻是一臉興奮,跟沒看到西歪似的,對著杜曉磊喊道:“攔路狗不見了,快,幹活。”
杜曉磊感激的看一眼凌大沖,他不如凌大沖巧舌如簧,正愁如何避過西歪,此時凌大沖給他提供了這樣一個好機會,他一個箭步,便站在了米虹與絲曼兩姐妹身前。
西歪此時才知道自己被戲弄了,頓時氣歪了鼻子,惡狠狠叫道:“好啊,小子,你給我記住!我西歪少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喲呵,好怕怕啊!我大沖少爺怕過誰啊!放馬過來唄。”凌大沖一副憊懶模樣,作出害怕的姿態(tài),臉上的神情,卻分明瞧不上西歪的樣子。
這頭正鬧得精彩,那頭杜曉磊也已經盯住米虹與絲曼,沉聲問道:“敢問兩位,當日是你們戲弄我與路珈二人嗎?”
“你,你離我遠點!”米虹被杜曉磊高大的身形遮住了視線,眼下看杜曉磊步步緊逼,心中頓時有點慌亂,不由往後退去。
“別怕,我來。”絲曼在米虹旁輕聲說道。她將米虹拉到自己身後,正面迎著杜曉磊,擡頭看著他。
杜曉磊生性善良,方纔緊逼,也是被西歪一激,氣上心頭,此刻正面對著兩姐妹,看那妹妹米虹被自己嚇的躲在姐姐身後不出來,心中倒是有點歉疚,之前被兩人戲弄的氣憤,早已煙消雲散,他看絲曼望著自己,不禁抓一抓腦袋,苦惱說道:“唉,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說完這話,竟是拉著路珈又回到了段舒秦等人這方,不再做聲,路珈與杜曉磊這幾日關係甚好,看他如此,也不欲多事,聳聳肩,便跟著杜曉磊又回到了人羣中。
米虹被這一來一去,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卻也知道,這杜曉磊肯定是善良之人,不由得有點感激,看向杜曉磊,杜曉磊此時也正偷眼瞧著兩人,此刻看到米虹望過來,不由對著米虹一笑。
米虹忙移開目光,臉上有點羞赫,仍是躲在自己姐姐背後,不願出來。
絲曼看杜曉磊與路珈退去,忙叫西歪:“西歪,快回來吧。我們沒事了。”
西歪與凌大沖吵架之時,也在關注這一邊,看那兩人息事寧人,心中挺意外,只是這結果最好不過,他也知道眼下不好與凌大沖計較,狠狠瞪一下凌大沖,便回到麗嫋身後。
“哈哈,西歪?不知道有沒有東倒啊?東倒西歪!哈哈。”一陣放肆的笑聲響起,卻是凌大沖,在一旁哈哈大笑。
離瓏歉意的看一眼麗嫋,你看,我的弟子就是這樣不著調,海涵。
麗嫋微笑,心中卻不以爲然,你還沒見到我的弟子更不著調的地方呢。
那樂伯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此時見凌大沖問起,興致勃勃的也跟著問道:“是啊,小西歪,你這個名字,也真是好玩的緊,難道真的有東倒?”
西歪被凌大沖取笑,本來正要發(fā)作,此時看連師父都在意的樂伯也因此發(fā)笑,他眼珠子一轉,也不生氣了,揹著手得意走到人羣當中,說道:“自然是有的,樂伯你想聽的話,我就講給你聽,那個傢伙耳朵有福氣,竟然能聽到我西歪少爺親自講故事。”
凌大沖摳摳耳朵,怎麼看這傢伙,越來越有種熟悉的感覺?
陳繼詠此時湊上來:“大沖哥,你與這個西歪,沒有什麼親戚吧?怎的你們兩人作風如此相似啊,都是如此的,如此的自戀啊。”
“嗯?”凌大沖皺眉一看西歪,可不是嘛,那洋洋得意的樣子,活脫脫他平日的神態(tài),這麼一看,竟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感,站在一旁,且看那西歪怎麼來講故事。
“我上學時,與同桌的男孩,每上課必睡覺,有一次老師便罵我兩:一個東倒,一個西歪,成何體統(tǒng)?我當時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老師在自己桌前,忙站起身來說道:我是西歪,我是西歪。唉,怎奈從此同學們記下了!便叫我西歪,叫我旁邊的男孩做東倒,只是那東倒在玲瓏城的名聲,可沒有我大呢!嘿嘿。”
“哈哈,莫不是從此以後,你便叫西歪了?”樂伯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似是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好笑的故事,聽西歪叫道,笑著問道。
西歪偷眼望去,樂伯臉上一副高興的樣子,他心中得意,臉上刻意愁眉苦臉,說道:“可不是嘛,唉,人怕出名豬怕壯,我西歪少爺的名頭,從此就更加響亮了!”
麗嫋看西歪將那樂伯逗的哈哈大笑,心中也鬆了口氣,看來今日這珍泓,應該是有著落了,果然,樂伯笑過之後,便說道:“今天這小西子讓我高興,好,珍泓也讓你們一起用,反正大家都湊在一起了,就等一下一起準備入缸吧。小離子,你再講一下規(guī)則。”
離瓏一撫額頭,無語望著樂伯,這老頭子,真不著調,將自己與一個小子相提並論,只是看樂伯瞪著自己,他與樂伯一向熟悉,只好無視掉樂伯剛纔的稱呼,將珍泓液的介紹再說一遍。
西歪等人的反應與凌大沖等人相同,都是躍躍欲試,離瓏看時間差不多,便與樂伯招呼一聲,衆(zhòng)弟子便去後面的房間換上特製的衣服,各自進池。
衆(zhòng)人的目標都選在了三層的珍泓液,只是沒過多久,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不一會兒,三樓就蹬蹬蹬,跑下來數人。
離瓏與麗嫋對視一眼,他們可是知道珍泓液的威力,眼下這些人跑下來也一點都不意外,離瓏看看跑下來的衆(zhòng)人中並沒有段舒秦等幾名更爲出色的弟子,心中倒有些期待,看看這幾名弟子是否能創(chuàng)造奇蹟,在這少有心法期弟子能堅持下來的珍泓液中洗禮而出。
此刻的段舒秦,渾身正浸泡在珍泓液中,她使出了極大的努力,才讓自己沒有痛呼出聲,只有真的經歷了,才知道這種疼痛是如何的無法忍受。像是全身的骨頭與肉被碾碎,再擠壓,拼裝在一起般,那種被打壓到骨髓的痛覺,兇猛狂暴,一陣陣襲來,似乎一陣比一陣更猛,更疼。
此刻法陣已經啓動,段舒秦看不到外界,外界也看不到她,像是隔絕在一個小世界裡,她的疼痛無人知曉,也沒人關懷,在這極限疼痛下,忍耐的久了,各種負面情緒也隨之而來,自己爲何要忍受這種痛苦,在家陪著父母安定度日多好?
段舒秦雙眸緊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她竭力守住本心,讓那洗筋伐髓之力在體內肆虐,卻堅持不喊出聲,甚至連嘴脣被自己咬出血也不自知。
“舒秦,孩子,你太辛苦了,隨我們回去吧。”恍惚間,段舒秦彷彿聽到了爹孃的呼喚,她腦中雖被劇痛填滿,但神志仍有一絲清明,心中暗呼厲害,這七彩珍泓果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此刻竟是連幻覺都出現了。
段舒秦勉力挪一挪身子,將自己後背緊靠著大缸的缸壁,背後結實的質感提醒她眼下的一切纔是真實的。
仍是巨大的疼痛襲來,段舒秦咬牙苦忍,最終還是難以忍住,嘴巴一張,一聲痛呼便喊了出來:“啊……”
奇怪的是,喊了這一聲,似乎身上的疼痛得到了不少緩解,段舒秦也顧不了什麼淑女風範,接連大喊出聲,來分散自己注意,抵抗疼痛。
“嗯?竟是能想到這個辦法,來抵抗痛感,不錯。”以離瓏的修爲,自然是能輕易聽到法陣中段舒秦的痛呼,他頗有點驚訝,這段舒秦不但天資過人,韌性也非同小可,他看一眼已經從三樓鼠竄而下的西歪和凌大沖,不禁搖一搖頭,本以爲凌大沖經歷了蜃龍的考驗,這次會謹守本心,通過考驗,誰料到心法後期的弟子,最後只剩下段舒秦還在苦苦堅持。再看看其他弟子,早已退而選其次,在二樓的大缸中浸泡。
有了三樓七彩珍泓的經歷,二樓的痛苦相對來說輕了很多,衆(zhòng)人完全能夠承受,在他們想來,這七彩珍泓怕是沒人能忍受得了。
西歪在三樓正要竄回二樓,嘴裡還不停嘟囔著:“簡直要了親命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誰想出的餿主意,還沒怎樣,就去了半條命。噶?你怎麼在這!”
凌大沖比西歪先出來一步,正在三樓通往二樓的樓梯,此刻見西歪也衝了出來,凌大沖那喜歡撩人的性子又發(fā)作,站在樓梯口壞笑看著西歪,嚇的正要衝下樓的西歪一個激靈,他一臉警惕的看著凌大沖,叫道:“幹嘛!你擋著這裡傻笑,是不是傻!”
凌大沖上上下下打量西歪一眼,嘴裡一點都不客氣,說道:“喲,堅持不下來了啊,要去下一層了,嘖嘖,讓我瞧瞧,好像我們宗舒秦師妹還在堅持呢,西歪少爺真是厲害啊!連一個女子都比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