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澀的紅脣微微的張了張，林絮花想要攔住姜文陽，不想讓他去冒險。
報仇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安好，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比起這個來，所受的那點兒傷痛根本就不值一提，寧願選擇默默的承受。
甚至背後的鮮血還沒有乾涸，把白色的襯衫浸透出一個不規則的血色的圖案，透著浸潤的色澤，如同閃亮的紅寶石，悽清、蕭索的美。
但是她開不了口，張口便已經結舌。
他的背影異常的堅定，如山似嶽，腳步一往無前。
風蕭蕭兮易水寒，此刻的姜文陽耗盡了體內的能量，再加上身受重傷，比普通人都有所不如，和黃三比已經佔不到什麼便宜了。
他還是選擇了去報仇，這口氣不出嚥下不去。之前林絮花被折磨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如同一根刺紮在心上般疼痛難耐。
一定要報仇！
而且是現在馬上就報仇，報仇不隔夜，除惡務必盡。
身爲男人，頂天立地，活在這個世上，如果連喜歡的女人受的委屈都討不回來的話，還算什麼男人？
這世上本就有一些東西，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護的，是來不及考慮安危得失的。
一個字，幹！
決定不能放跑了黃三那個狗東西，這種狗東西根本不會念別人的好，只會記仇。要打就要打怕了他，給他留下一個永遠都難以忘記的教訓，讓他不敢在來騷擾。
嘀嗒！
血滴低落在地面上，姜文陽面無表情，看了一下地面上擦出的血跡，眼睛微微的瞇起。
“黃三！”爆吼一聲，聲如炸雷轟隆，龍吟淵海，迅速的傳播出去。
樓道里拖著瘸腿貓著腰，忍著痛苦一瘸一拐逃跑的黃三，被這一聲嚇得渾身一抖，腳下一個踉蹌，傷腿吃力鑽心的痛，失去平衡摔了一個狗吃屎。
“他來了，天殺的他來了，快跑，我不能停下來……”語無倫次的喊著，手忙腳亂的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繼續逃命。
他全然忘記了，外面蘇雪帶一個小警察已經趕了過來，這會兒要是出去的話，正好被堵個正著。
黃三的心已經被恐懼所佔領，幾乎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也被姜文陽嚇得喪了膽氣，不知道反擊，只知道矇頭逃命，如同一隻被獵人追的傻狍子。
“我說過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姜文陽的聲音在破舊的住宅樓裡迴盪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五層樓的樓道突然變得及其的漫長，如同遇上了鬼打牆。
寒毛直豎，頭皮發麻，呼吸短促，越急就越是慌亂，越是跑不快，甚至跌了一跤，成了滾地葫蘆，骨碌碌滾到了樓梯下，天旋地轉，頭暈眼花，全身硌得生痛，腦袋也磕破了。
剛掙扎著要爬起來，只聽得一聲槍響，下一刻另一條腿也被打中了，鑽心的痛。
“啊——”黃三慘叫著，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連忙舉起手槍準備還擊。
所謂的還擊也不過是亂打一氣，再加上角度的關係，全都打在了樓梯上。
“哈哈哈，黃三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一條喪家之犬有什麼兩樣？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卻變本加厲的來報復我，真以爲我不敢殺人麼？”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殺了你，殺了你”黃三神經質般的喊著，身體費力的挪動著，尋找射擊角度。
有的時候廝殺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
黃三已經失去了先機了，這就註定了他會以失敗而告終。而失敗的代價，很可能就是性命。
儘管都是傷體，甚至姜文陽的傷勢要比黃三要嚴重，可一個意志如鋼鐵，一些想要報仇，無所畏懼。
一個膽氣盡喪，只會抱頭鼠竄，甚至顧頭不顧尾，有現在這種結局很正常。
揚手又是一槍，打中了黃三持槍的手腕，子彈穿透手腕，持槍的手再沒有力氣去握緊手槍了，手槍掉到了地上。
血液混合著汗水粘在槍柄上，十分的粘滑，黃三費力掙扎著，想要撿回手槍。
“蘇警督裡面的歹徒還在槍戰，我們現在衝進去是不是太危險了。”小警察握著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和另一個警察是新來的警校畢業生，沒有實戰經驗，第一次外勤就遇上了歹徒持槍廝殺，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蘇雪腳步沒有停下來，只不過明顯謹慎了許多，“小李你跟在後面掩護我，說不定有人質在裡面，我們要是不去的話，人質被殺了怎麼辦？”
剛纔姜文陽的瘋狂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的，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姜文陽怎麼了，但她心裡擔心，不能不去。
這個混蛋發什麼瘋呢？怎麼會捲入這麼嚴重惡劣的刑事案件之中？還有槍戰的時候這麼囂張，不是找死麼？
蘇雪心裡暗罵道，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難免會有些擔心。
兩人以防守戰術協作隊形，交替掩護著進入這棟破舊的居民樓。
因爲不清楚裡面的情況，更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身後新人的安全，所以行進的速度比較緩慢，只能夠慢慢的推進，急也沒有用。
“不要
過來……”
黃三費力的用左手撿起槍，剛剛回頭尋找姜文陽的位置，突然眼前一黑。
姜文陽竟然徑直從上半層樓上跳下來，兇狂的笑著，帶著身體的重力在中加速度的作用下，狠狠的一膝蓋砸到了黃三的肚子上。
黃三上半身猛的一揚，眼睛瞪的很大，眼珠都往外凸了。一口鮮血混合著穢物噴了出來，噴了姜文陽一身。
沒登他舉槍，抓住黃三的手腕狠狠的一擰，分筋錯骨，慘叫聲中手槍掉到了地上。
“我說了，你跑不了，就絕對跑不了！”姜文陽眼角尖利，眉鋒鋒銳，臉上沾著血跡，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慢慢的退下彈夾看了看，重新推上彈夾，“現在我手裡的槍還有三顆子彈，我說過了我會把它們留給你。你最好祈求你在這三顆子彈下還能活下來！”
冷酷到無情，無情到瘋狂，這時候的姜文陽無疑是最恐怖的。
黃三膽汁都被一膝蓋砸的外流，滿嘴的苦澀和血腥味兒。現在他四肢中彈的中彈，分筋錯骨的分筋錯骨，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一刻，他的心被無邊的恐懼佔據，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姜文陽，牙齒打顫說不出話來。臉上是呆滯的恐懼，甚至忘記了慘叫。
姜文陽此時的形象絕對不亞於噬人的惡鬼，渾身瀝血，面目猙獰。
慢慢的站起身來，一腳踩住黃三的胸膛，手槍慢慢的上膛。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是催命的音符，平日裡並不覺得難聽，此刻卻刺耳無比。
“繞，繞，饒命……不，不要殺我。只要，只要你放過我，讓，讓我做，做什麼都可以。我給你當牛做馬……不要殺我，我給你磕頭求饒好麼。我那麼多的兄弟都死了，難道還償還不了你的女人兩根手指麼？”黃三結結巴巴的道，此刻要是能起身的話一定會把腦袋磕破的。
“當牛做馬？你就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憑什麼給我裝牛做馬？你說的對，在我的眼裡，你們這羣狗雜 種，全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林絮花的一根手指。
還有，那些人都不是我殺的，他們只不過付出了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而已，抵消不了你的罪孽。
是不是覺得很諷刺？他們沒有死在我的手下，而是死在你們自己人的手下，你就是一條自作聰明的蠢貨哈哈哈。既然你那麼多的兄弟都死了，那我就送你去陪他們好了，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眼裡盡是蔑視，脣角滿是諷刺。如同上帝俯瞰著世人一般的高傲，視萬物爲芻狗。
黃三這羣社會渣滓，全死了都罪有餘辜，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