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走了!這感覺太壓抑了,女人真是一種麻煩的生物。
送走了兩人,姜文陽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彷彿要呼出心口的鬱氣。懶懶的躺倒在牀上,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不亞於大戰三百個回合,甚至感到有些脫力了,女人真的是太不好招架了。
算了,承諾是一回事兒,行動又是另一回事兒。
非常時刻行非常事,沒有在意太多。
我總不能躺在這裡像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吧。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自己的命運要自己抓住,靠誰都不靠譜,更何況還有想致我於死地的人呢。
之前因爲有林絮花在場,他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的所以才受了重傷。
之後的行動,他將會是一名影藏在黑暗之中的獵手,冷酷無情,不會再留手。
目的不一樣,行爲方式自然會不同,所以即便是傷沒有好,也應該足夠應付當下了。
一把扯掉針頭,姜文陽找到了林絮花,不見她一面始終不放心。
林絮花不比姜文陽,墮胎身體沒有恢復,本來就虛弱,手術過後麻醉藥物的藥勁還沒有過,依舊在沉睡。
她受得傷不算輕,但其實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傷,所以已經早早的轉到了單人病房,也容許別人探視了。
拉著她的手說了幾句話,幾句只有在林絮花沒有意識的時候,才能夠順利說出來的話。
他的眼睛有些溼潤了,輕輕在其額頭上吻了一下,這一刻心竟然悸動的猶如之前匆匆那年,月色下相互依偎時的強烈。
不得不說,雖然經歷了這麼多,林絮花在姜文陽的心裡依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那份純真的美好雖然染上了很多的污漬,但卻依舊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青蘋果一樣,清香但卻酸澀,但往往這樣的味道確實很難忘的。
“小花你好好的休息,明天石頭會給你轉院,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夠出院了。你放心傷害了你的人不思悔改,我會讓他付出比之前更慘重的代價。有我在,以後沒人再敢讓你受委屈。”
發誓一樣的說了兩句,姜文陽轉身離開,回到了病房裡躺好,五心向天,閉目精心,盡全力的吸納遊離在四周的元氣粒子。
舌頂上齶,呼吸深重漫長,呼氣成風,繃帶下的傷口快速的癒合,組織再生。
可以預料的是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鬆,恢復一些力量,增強一分就多了一份生命的保障,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某個廢棄的
倉庫裡,武哥窩在沙發裡,光著上半身,肩頭纏著繃帶,繃帶上血色殷紅。
有些老舊的電燈照不亮隔起來的倉庫改造的房間。顯得有幾分昏暗,他就那樣靜靜的窩在沙發裡,一動不動,一雙狐目微微的瞇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擡起手,撫在身邊一口冷凍冰櫃上,眼神沉靜中帶著些許感傷,似乎回憶起了過去,重重的喘了口氣。
而冷凍冰櫃裡赫然躺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具屍體,黃三的屍體。
他煞白著一張臉,眉毛、髮梢、衣服都結了冰霜,額頭處一個黑紅色的血洞,滲出的血漬也凝固了。
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黃三的眼睛一直都是睜著的,睜得滾圓,怪嚇人的。眼睛裡早已經沒有了神采,定格的是濃濃的不甘和恐懼。
“黃三,兄弟,你救過我的命,和我有過命的交情。我曾經說過只要我沒死,就讓你吃穿不愁。可沒有想到你走到了我的前面,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你死,也怨不得別人,我告誡過無數次你就是不聽,都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
罷了,死者爲大,我也不說你什麼了,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了。我知道你死不瞑目,知道你死的有怨氣,希望我給你報仇,不然閉不上眼睛。
只是這一次或許要讓你失望了,你惹得人或許我也惹不起。你也不要怪罪做哥哥的我不念我們之間的情分,有機會的話我動手,沒有機會的話此事兒就只能這麼算了。
有甲魚和二黑陪你著你,黃泉路上至少也不算孤單了,你放心做哥哥的我一定厚葬你,希望你來世找個好人家,不要再做小混混了,這一行不適合你。”
武哥說著,聲音沒有多少起伏,平靜如水,冷靜到冷漠,似乎沒有打算要替黃三報仇的意思。
之前姜文陽的表現已經嚇到他了,那絕對是非人的力量,再找他的麻煩顯然是不智的。況且黃三已經死了,人死燈滅,那是黃三的恩怨,他沒有必要跟著摻和。
黃三雖然就過他的命,但是自己的命肯定更重要,傻子才選擇跟變態到不像人的敵人死磕呢。
當然,要是有機會的話,武哥也不介意出手,給黃三報仇。
敲門聲響起,武哥應了一聲,手下的馬仔三步並做兩步的進來,“武哥貨物已經全都安全轉移,沒有被條子追上,暫時安全。另外黃三哥的幾個兄弟也已經處理妥當了,全都在私人醫院裡,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我已經託人找風水先生了,一定給黃三個找塊風水寶地安葬,老大你節哀順變。”
馬仔頓了頓繼
續道:“另外之前接應姜文陽他們離開的司機我們查到了,要不要兄弟們去找他,或許能追查到殺害黃三哥的兇手的下落。現在他受傷了,正是要他命的時候。”
武哥擺了擺手,聲音依舊冷靜,不起波瀾:“那不叫接應,叫做打劫。司機一定會報警的,我們要是動了他,條子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我們。
現在是多事之秋,條子都炸開了鍋,憋著勁兒的找我們的下路呢,你想害死我們是麼?”
“武哥,我不敢。”
“哼,你最好不敢。記住這段時期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動作,生意也不要做了。黃三這事兒暫時了結了,任何人不得再提起,這已經引起了幫裡的怨言了……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突然話鋒一轉,生意裡偷著壓抑的冷酷和殘暴,如同發怒的冷血蟒蛇,嘶嘶的吐著性子,危險至極。
“武哥,你還是不肯相信我麼?”
“哼,我不相信任何人明白麼?因爲輕易信任別人的人一般都活不長。黃三的那些個兄弟醒了,就儘快查一下究竟是誰在背後反咬黃三,記住只需要查,先不要輕舉妄動。”武哥吩咐道,像是在重點敲打這個手下。
“懂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這就下去了。”
與此同時,一家高檔的度假療養院裡,卓浩言同樣沒有睡。
他一雙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面容憔悴圈困卻怎麼也睡不著,心裡像是壓了一大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
心慌的感覺一直都沒有消停過,剛纔更加的嚴重了,這使得他如刺在背,坐立不安,渾身不舒服。
到了一杯酒,仰頭狠狠的灌進去,接連又是三杯下肚,此時此刻也只有酒精能夠麻痹神經,給他帶來短暫的睡眠,暫時讓他忘卻那些殘酷恐怖的回憶。
他已經被仇恨矇蔽了心,以至於越陷越深。
本來他只想殺姜文陽報仇,洗刷冤屈,然後奪回林絮花那個小女表子,讓她一輩子都成爲自己的玩具。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姜文陽竟然兇狂到了那種程度,十多個人都拿他不下。爲了自保他不得不下命令殺了黃三這夥人滅口。
現在他的手上已經有好幾條人命了,那些人雖然不是他直接殺的,但卻是他下命令殺的。
情急之下的冷酷和冷血過後,只剩下的是深深的恐懼。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來自心底的質問和罪惡感讓他非常的難受,掙扎煎熬,寢食難安。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彷彿看到了幾個滿身是血,或是腦袋開花,或是心臟爆裂的人要找他索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