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市去往慶豐鎮(zhèn)的寬闊公路上,一行五輛奔馳護送著一輛銀灰色的加長林肯,急速飛馳。
楊在天靜靜地坐在林肯車的真皮沙發(fā)上,在他旁邊,除了古敬軒這個形影不離的名義上的保鏢,還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看起來健碩無比的花甲老人。
“龍師弟,你我之間也有三十多年沒見了吧?”楊在天突然開口說道。
楊文龍默然半晌,道:“三師兄,確切地說,應(yīng)該是是三十五年。”
“呵呵,你記得倒是清楚!”楊在天呵呵一笑,道:“離開宗門也有三十五年了。不知道門里的那幫老家伙們,還有那幫小崽子,有幾個能記得我這個當年的‘狂梟公子’!”
世俗華夏五大世家之一的楊家,與無量山太極門合作,尋找世間各種珍稀藥材以及貴重資源,只有太極門門主以及有數(shù)的幾個太上長老知道。
所以那幫子長老和小輩們,跟本就不知道楊在天在這幾十年來,為太極門所做的任何事。
楊在天有此感慨,也是不無怨念。
“三師兄……要不是當年……唉!”楊文龍面露愁容地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還是搖了搖頭,化成了一聲嘆息。
……
慶豐鎮(zhèn),知客齋。
楊洛天面容古怪地看了印空一眼,道:“我說老和尚,你沒感應(yīng)錯嗎?這可是吃飯的地兒啊?”
印空瞪了楊洛天一眼,道:“我自己的東西,我會感應(yīng)錯?你給我上一邊站著,待會如果要是動起手來,你這老小子不準插手。”
“好,我保證不插手!”楊洛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
“走,跟我進去!”印空滿意地點了點頭,舉步就朝‘知客齋’里面走去。
這剛進大堂,就有一名身穿藍色小馬褂,頭上還帶著一個黑色瓜皮帽的侍者,滿臉堆笑地趕了過來。
“哎呦,這位大師請了!”侍者手中拿著一本精美的菜譜,單手向印空行了一禮,道:“您是找人,還是用餐呢?”
“我……”印空剛剛張開嘴,楊洛天就一把搶過了侍者手中的菜譜,嘴中像是連珠炮似地說道:“你們店里都有哪些招牌菜啊?哦,還有龍京小吃啊!不錯,不錯……這個什么豆汁、鹵煮火燒、豌豆糕……都來一樣,好了,就這些吧!”
“唉……我說老楊,你他娘的真以為是吃飯來了?”印空沒好氣地搶過了菜譜,丟還給侍者,道:“這些菜待會再說,我們先找個人!”
“啊?這……”侍者看了看張洛天又瞅了瞅印空,不知道聽誰的好。
楊洛天垂頭喪氣地對著侍者擺擺手,道:“不要了,不要了……”
“走,那家伙在三樓!”印空抬頭看了看樓上的包廂,隨手抓起楊洛天就往樓上跑去。看他那健步如飛的樣子,哪里像是個百多歲的老頭子。
……
三樓碩大的天字一號包廂里,楊猛正和一幫子中醫(yī)藥界大佬侃天侃地,而且還時不時的逗弄一下白菲菲。
可是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心中一悸,一股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下意識地散發(fā)出全部神識,楊猛快速地掃描著整棟‘知客齋’。
突然,他面色一變,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樓下往上沖的兩道人影中,有一個光頭和尚的身上,竟然隱隱散發(fā)著和先前董云天身上帶著的護身玉佩一樣的氣息。
而且這直往三樓來的兩人,渾身的氣息竟然浩瀚如大海一般,他根本就看不透兩人的修為。
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這倆人進了知客齋就直接上了三樓,很明顯是奔著自己來的。
楊猛看了看碩大的一號包廂,這劉三胖人品不錯,這要是打起來,就算包廂的面積再大也會被他們打斗的力道給徹底毀了。
想到這里,楊猛沒有和眾人打招呼,驟然起身向著包廂的窗戶飄去。
“少爺!”辰龍面色一變,不知道楊猛這是要做什么,連忙驚問出聲。
而楊浩等人也是面露茫然之色,不知道這方才還談笑風(fēng)生的小伙子,怎么這么想不開想要跳樓。
廢話,這是三層,就算沒有五六層樓的高度,但怎么也得有個十多米高,這要是跳下去,如果腦袋向下的話,那就死定了。
此刻,包廂的窗戶無風(fēng)自動,楊猛冷冷地看了包廂門口的方向一眼,翻身跳了下去。
“楊猛!”小姑娘白菲菲驚慌地叫了起來,幾步趕到窗口,卻發(fā)現(xiàn)楊猛的身體像是一片落葉一樣,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之上。她這心中驚訝之余,倒也松了一口氣。
“嘭!”
就在這時候,緊閉的包廂大門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光頭的印空老和尚,手中拽著楊洛天,火急火撩地闖了進來。
楊洛天被印空拽的七暈八素的,接著進屋的機會,趁機掙脫開來。
當印空看到包廂的窗戶大開時,不由得叫道:“這破我護身玉佩的家伙,倒還真是有兩下子,竟然能夠感應(yīng)到我的到來!”
說到這里,他身形輕輕一縱,僅僅一步就越過寬大的餐桌,躥到了窗戶口。隨后,那略顯肥碩的身體,像是一只大號的麻雀一樣,從窗口跳了下去。
“老祖宗!”楊洛天本來也要追過去,不過卻是被楊剛叫住了。
“嗯?小剛,小浩,你們怎么在這里?”楊洛天詫異地扭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了兩個熟悉的面孔,一個自然是楊剛,還有一個就是楊剛的父親,楊浩。
“老祖宗,剛才……”楊剛趕忙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給楊洛天解釋了一下。
“什么?你說那個叫什么楊猛的,只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楊洛天拍桌子叫到,臉上充滿了震驚無比的神色。
楊剛沒想到老祖宗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愣愣地點了點頭。
“不行,我得追過去看看。真么年輕的高手,身后的背景肯定極大,可不能讓印空那個老和尚發(fā)瘋,破了殺戒!”楊洛天嘴中吶吶低語,身形一閃化作一縷清風(fēng),悠悠蕩蕩地飄下了三樓。
楊浩父子面面相覷,過了半晌之后道:“走,跟著一起去看看。”
……
時間已經(jīng)臨近凌晨六點了,東方的夜空已經(jīng)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凌晨昏暗的光輝,灑在這一片黑市上,給喧囂的慶豐鎮(zhèn)憑添了幾分森冷,使這是個漸秋的凌晨,給人帶來一種冬天般的寒意。
突然,一藍一黃兩道光華,閃電般從慶豐鎮(zhèn)的鎮(zhèn)口掠了出來,向著遠處的荒野竄行而去。
“前面那家伙,你跑什么?佛爺我又不是吃人的惡鬼,還是給佛爺我停下來吧!”眼見著出了鎮(zhèn)子,印空高聲喝叫了一聲,手中金色的光華閃爍,猛地往前一擲。
“咻!”
一枚小巧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的金剛杵飛了出來,眼見著就要擊中楊猛的小腿。
“媽的,還搞偷襲!”楊猛心中暗罵了一聲,手中護身符滑了下來,甩出兩張丟在了身上。
“嘩!”淡青色的光華亮起,直接覆蓋了楊猛的身體。
“噗!”緊接著一聲輕響傳來,第一層的防護罩根本就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就被那小巧的金剛杵給捅了個稀爛。而第二層雖然擋住了金剛杵的攻勢,但卻并沒有進行反彈。
無奈之下,楊猛丟出了第三個護身符。
“嗖”
一道物體劃破虛空的聲音響起,第三層防護罩剛剛亮起,一股大力傳來,金剛杵頓時被反彈了回去。
“阿彌……那個陀佛!佛爺我眼花了嗎?怎么這家伙身上也有護身符,竟然還擋下了金剛杵!”印空躲過反彈回來的金剛杵,伸出肥手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嘀咕了起來。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他娘的也嘗嘗本少爺?shù)摹 ?
對于后面正在狂追猛趕的這家伙,楊猛沒有絲毫的好感。不過想起方才這家伙射出金剛杵的時候,只是射向自己的小腿,也就沒有丟出‘真火符’,而是選擇了威力相對來說差一些的‘寒冰符’。
“咄!寒冰符,去!”
想到這里,楊猛從儲物戒指中抽出一張寒冰符,激發(fā)了之后,看也不看地朝著后面的印空老和尚丟了出去。
“什么玩意?”感受著寒氣刺骨的感覺,印空眉頭大皺,下意識地往旁邊躍去,想要繞過這寒冰符。
可是這寒冰符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竟然在半空中轉(zhuǎn)了一個圈,直直地往印空的雙腿上落去。
“噗!”
很不幸的,寒冰符準確命中了印空。
一股股陰寒的力量,頓時順著印空老和尚的雙腿,向著他的大腿乃其上半身蔓延而去,眨眼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個碩大的冰塊,把印空封在了里面。
楊猛停下前行的腳步,狠狠地喘息了兩口氣,慢慢地踱了回來,開始仔細觀察這一位追擊者。
圍著透明的冰塊轉(zhuǎn)了兩圈,楊猛嘖嘖說道:“他娘的,上輩子老子就跟禿驢犯沖,沒想到這一世來到水藍星了,竟然又碰到了西方教的那幫家伙。”
“嘿嘿,這冰塊的滋味怎么樣?要不要本少爺給你加點料?”楊猛看著老和尚那張紅潤的胖臉,嘿嘿笑了起來。
“唰!”
突然,就在這時,冰塊中的印空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