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陸亡,能理解么?”古曉然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都是因為我的好奇,所以,他們都死了......原本,他們可以活的更久.....而如今,我卻在干什么......”
“看開點吧,死去的已經死去了,至少,他們死的像一名勇者,他們死的有價值,他們,沒有留下遺憾,不是嗎?”陸亡也不知說什么好,他也知道這個世界勇者都是一群死腦筋,這一點,很像前一個世界的圣騎士,哪怕只是為了就一個平民,他們都愿意前赴后繼地犧牲自我,而如今,這群勇者所救之人,可不僅僅是一位平民,而是被譽為希望的,比他們更強大,更會有作為的古曉然。
勇者從來都沒有想過在魔物娘的陰影下茍延殘喘,無法自由的情況下,自盡是懦弱和逃避的表現。
但是如果……換成是為了他人而犧牲呢?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他們經營謀劃了那么久,終于有一天等到了已經快要放棄的契機,舍棄生命又如何?不如說,他們渴望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古勇者,為了信仰而死的,比比皆是,如今也一樣。
只是可惜了,古曉然是幸運的,因為他逃了出來,但也只有他一個了,特蕾芙和伊吉璃對陸亡說的那句話,至今讓陸亡難以忘懷。
“勇者,看來只有你一個了啊?!彼齻兪沁@樣對陸亡說的。
如果可以的話,陸亡現在很想對她們說:“至少,還有一個?!?
但那又如何,兩個勇者能干嗎?湊成一對給魔物娘們玩玩調教式雙飛?咳咳,對不起破壞氣氛了。陸亡讓自己神奇的腦洞停下了,總之,還是很為古曉然難過的。
“我,必須為了他們,活下去。”古曉然抹了抹眼淚:“而玉藻,是唯一一個,愿意與我分擔一半,這樣的沉重的魔物娘,但是,我很對不起她,我真的很對不起她,明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她大可以享受這樣的日子,她是魔物娘,有自己凌駕一切的力量,卻因為契約的緣故與我平分了,而如今,她想要城主之位,就是為了能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然后,發起戰爭,為了我的戰爭......”
“額,戰爭......”陸亡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他反對戰爭,但看著這樣的古曉然,卻又說不出口,怎么說?讓他放棄仇恨?自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痛苦,沒有見到過素不相識的人,為了自己一個個死去,而自己卻落荒而逃,什么也做不了的場景。陸亡沒有立場去反駁他,斥責他。
“是啊,玉藻很強大,無論是力量,還是謀略,心靈,她的話,很快就能讓魔王城批準,或者再不濟,也能讓魔王城默認她發起這場復仇戰了吧?!惫艜匀缓攘艘豢陲嬃?,飲料不是酒,卻讓他有了醉意:“到那時,玉藻,還能那么幸福嗎?肯定不行了吧,戰爭,我見過小型的,很殘酷。”
“所以?”
“我要阻止她,不能讓她為了我再犧牲那么多了。”古曉然一把抹掉了眼淚,雙眼堅定地看著陸亡:“因此,我絕對不能讓她得到玉藻頭銜,我已經決定了,為了她,我愿意一輩子背負著內疚,哪怕死后,我被那些靈魂痛斥,我也愿意,就如同你說的一樣,死去的,已經死了,但是玉藻,我不會放手的?!?
“真是的,我覺得,如果你是這樣的想法,那些靈魂不會痛斥你,相反,你如果能滿足地死去,他們會很開心,如果你能想得開的話,他們會更安息的......”陸亡苦笑一聲,喝了一口酒......
嗯?貌似度數比之前高了不少?陸亡感覺到了酒的濃度正在一點點變化,很快心知這大概是收了小費的服務員,故意為之,幫助古曉然把自己“灌倒”,這樣的小心思反而讓陸亡會心一笑,驅散了不少心中的壓抑。
“古曉然,我問你啊,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名勇者?”陸亡拍了拍古曉然的肩膀。
“是?!彼隙ǖ?。
“比你優秀嗎?”陸亡接著問道。
古曉然愣了愣,隨后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我遠遠不及你?!?
“那么,不如放輕松一些。喂,把你身上的,背負著的勇者的使命,全部交給我吧,我,代替你,代替古曉然,去東邊.....”陸亡微微一笑:“先驅者,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她們的實驗高塔?!?
“你.....為什么呢?她們的目標,不是你吧?!惫艜匀粨u了搖頭:“你比我更強,所以,我更應該繼承前輩們的遺愿,這一次,輪到我來犧牲自己,來保護你才對......”
“不對不對,所謂勇者,并非是弱小犧牲保全強大的,才叫勇者……真正的勇者,是敢于踩著同伴的尸體,帶著他們沉重的遺物,一步,又一步向前走去的那個?!标懲鲂α诵?,隨后向著古曉然伸出了手:“雖然我不能說幫你復仇的大話,但我現在可是許諾,你這個任務,我接了,玉藻祭上,我會阻止你們取得玉藻稱號的,但是,我想要和你們組隊?!?
“為什么?”古曉然看著陸亡伸出的手一愣。
“因為,既然要做,就要徹底地大鬧一場啊。”陸亡微微一笑:“讓這個世界看看,勇者,可不止你一位,讓這個世界看看,什么才是……”
陸亡一把握住了古曉然顫抖著舉起的手,颯然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活著的,真正的勇者!”
古曉然哽咽了……他什么也說不出口,新潮澎湃之余,心中卻像是撤下了一個重擔,一個壓著他幾年的重擔,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有和他一樣的,比他個子更高的勇者,為他頂起那片塌下的天空。
然而,就像是不讓陸亡好好搞好氣氛一般,總有些破壞氣氛的魔物娘。
“堂堂魔物娘竟然在勇者面前哭成這樣,真是難看啊,吶,可愛的小勇者,別跟這種軟弱的家伙喝了,不如跟姐姐我喝兩杯如何?”一只狐娘過來搭訕著陸亡,而她身后也有兩只掩嘴而笑的同伴,也不知其中笑意究竟是什么含義。
“抱歉,我沒有心情,走吧,酒也喝完了,我們回去吧。”陸亡拉起了古曉然,準備帶著他離開了。
“這么不給面子的么,小勇者?吶,真不明白,這樣哭哭啼啼的魔物娘究竟哪里被你看上了?行吧,既然敬酒不吃的話,那么,我要和你發起交尾決斗,就讓你看看你喜歡的魔物娘究竟多么無……”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一只手,已經輕輕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陸亡,只是一眨眼,就突然出現在了那只狐娘的身后,而那只狐娘感覺自己肩膀上的不是手,而是一塊冰塊,一塊漸漸讓她全身發冷,寒意深入骨髓的冰塊。
恐懼感蔓延到全身,讓她渾身僵直,什么也做不了,而旁人看來,陸亡只是將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而已,什么也沒做。
“請恕我拒絕,最近,我有點膩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那么,能讓我離開了嗎?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
隨后,陸亡將手收回,緩緩和古曉然一起離開了酒館,只留下一個好久好久才緩過神來,大口喘氣的狐娘……
————
“這里就是陸亡住的地方嗎?”古曉然跟著陸亡到了旅店,打量了下環境:“真是委屈你了……”
額?委屈?陸亡覺得這詞用的有點奇怪,這么幽雅清新的環境,還有溫泉,雖然是人工的,但無論哪里都和委屈搭不上邊??!
不過,這比喻也側面體現出……古曉然你現在住的地方究竟有多豪華!
“我覺得已經很好啦,雖然床只有一張……”也就這點需要抱怨一下了。
“晚上,和三個魔物娘……睡?”古曉然雖然話語沒啥問題,單就他的語氣和停頓位置來看,他說的意思應該不是正經意思。
還帶著些許敬佩,看得出來,就玉藻一個,就讓他晚上力不從心了,陸亡,三個=三倍于他的厲害。
“不,這也太過了,說到底,莉莉絲和希芙還小,伊絲姬……啊還沒介紹呢,我新帶的伙伴叫伊絲姬?!标懲稣f完,接著道:“只是旅游伙伴,人家老師和母親讓我帶她游歷,我是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的?!?
“那,陸亡有想過以后的打算么?”古曉然坐到一張椅子上,熟練地倒了杯茶:“陸亡,想不想長住在這里呢,也方便我回報您的恩情。”
“不打算?!标懲龊芨纱嗟鼐芙^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是么……果然陸亡是不一樣的啊,勇者們都喜歡過安逸的生活,一路走來,只有陸亡你主動說要去探索外面危險的世界?!惫艜匀灰膊恢橇w慕還是無奈,只得道:“很對不起,看來我的力量還不足以幫助您……只能,祝愿您一路順風?!?
“人各有志么,我也許才是格格不入的那個,別在意啦?!标懲鲂α诵Γ骸俺媚锬飩儧]回來,不如和我講講玉藻爭奪賽的事項,畢竟說了要幫你參戰……是叫追隨者吧,怎么成為呢,登記一下?”
“恩,只需要我們同意,在賽前簽訂契約就行了?!惫艜匀稽c了點頭,隨后皺了皺眉頭:“只是,肯定會有不少不滿或者挑戰著的,陸亡,畢竟是新人,還是勇者身份……魔物娘們不會認為你的實力足以上玉藻爭奪戰的,所以,肯定會向你發起挑戰。”
“哦……”陸亡毫不在意:“那真是太好了,這次我讓希芙解決就行,正愁沒地方給她練級呢?!?
“……”古曉然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這句話,陸亡的想法,果然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