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軒看著她,她還不還,他都無所謂,他並不計較那幾百塊錢。
鍾佳怡又對他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先上去拿錢,很快就下來了。”
“我爲什麼要在這裡等你,而你卻不懂得請我上去呢?”唐易軒直直地看著她,一句謝謝都沒有,就直接想要撇清所有的關係。
“我……”
她不是不想請他,而是覺得不適合,她跟他是什麼關係,他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如果她請他到自己家裡的話,沒人看到,或許還好,但看到了,就會有引起非議和誤會。
就像上次,周雨說有人看到她和他在一起,在那裡已經是個炸彈,一不小心,就會引發爆炸。
“還是你家裡有其他人在?”看了一眼她所居住的樓層,他再次問道。
“沒有!”可話一出,她就有點後悔了,她不應該告訴他,她家裡沒人,她應該默認,這樣一來,他就不會想要到她家裡了。
“我剛纔幫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做些感謝我的事情,例如,請我到你家裡,喝一杯水……”
“我剛不是也說了嗎,我會把錢還給你的,這樣我們互不相欠。”她突然發現他挺霸道的。
“喝一杯水都不行,鍾佳怡有你這樣待客之道的嗎?”
“我……”鍾佳怡一時語塞,在這樣烈日炎炎的中午,跟他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無奈之下她只好道,“好吧!”
提著沉重的東西走上樓,剛到四樓,鍾佳怡就已經氣喘吁吁,唐易軒見狀,開口問她:“要不要我幫忙?”
鍾佳怡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到了五樓,鍾佳怡把東西放在地上,拿出鑰匙打開門,‘請’唐易軒進來。
西羅跑了過來,興奮地擺著尾巴,但看到唐易軒那張陌生的面孔,它灰溜溜地跑到陽臺躲了起來。
“坐!”鍾佳怡請坐下,然後到廚房倒水,可發現熱水壺沒開水了,只好燒,她走出廚房,問唐易軒,“你不是很渴吧,水正燒,你等一下!”
唐易軒沒應她,環顧四周,一張牀,一張電腦桌,上面放著一本書,一隻空杯,還有零食,一張沙發,深紫色的組裝衣櫃,其他多餘的傢俱就沒有了。
雖然他有幾次上來過,但都是止步走廊處,這是他第一次到她的住宿,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
“這是我住的地方,當然沒你家那麼大。”鍾佳怡看了一眼他,然後提著東西到廚房,她早上沒有吃早飯,肚子餓得很,可是他在,她就把蔬菜肉類先拿出來。
水很快燒好了,鍾佳怡倒了一杯水給他,放在桌面上,“很熱的,小心燙!”
唐易軒一直站著,沒有坐下,西羅在陽臺走來走去,時不時看向唐易軒。
鍾佳怡從皮包裡拿出錢,遞到他的面前,“喏,錢……”
看了看她手中的錢,唐易軒沒有接過,他坐到沙發上,“你怎麼不搬到廣易那邊呢?這裡離那邊挺遠的,坐公交車,起碼要半個鐘頭的時間。”
“這邊的房租便宜,而且這裡晚上沒那麼吵。”鍾佳怡把錢放在他的面前,“不像你們有錢人,上下班都有車。”
說完,她走進廚房,唐易軒聽到裡面傳來忙碌的聲音,他問:“你還沒吃飯?”
“沒有!”她一邊淘米,一邊說道,“錢在桌面上,喝完水,你就走吧!”
沒有聽到迴應,鍾佳怡用抹布擦了擦鍋底,放在電飯煲裡,然後走出廚房,看到他站在陽臺上。
鍾佳怡走了過去,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說:“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你喝完水,就走吧!”
唐易軒轉過身看了看她,“我水還沒喝完呢!”
鍾佳怡不再理他,蹲下身子抱起西羅,摸著它的小腦袋,唐易軒看著她,“你那麼喜歡小狗?”
“有問題嗎?”鍾佳怡抱著西羅站起身,“你不會又要跟我說那些理論吧!說什麼養狗之人,是因爲心裡孤獨……”
唐易軒輕輕地笑了笑,“都說女人喜歡記仇,果然沒錯,都那麼久的事情,你都還記得。”
鍾佳怡瞟了他一眼,放下西羅,唐易軒又轉了話題,問她:“這個月的端午節,你是怎麼過的?”
鍾佳怡愣了一下,避開他的眼神,她轉身走進屋裡,“你問這個幹嗎?”
唐易軒挑了挑眉,也跟著走進屋裡,“我只是好奇,你要如何面對新的家庭,還有你的繼父……”
“好奇,我看你是想要諷刺我,奚落我吧!”他不止一次諷刺她,她不說是習以爲常,但有些不能接受,就算接受不了,也只能放在心底,默默地承受。
唐易軒冷冷一笑,走到她的面前,黑眸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看,從她眼底看到一絲慍怒。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那雙眼裡隱藏著太多的東西,她忙移開目光,指著桌面上的錢,說:“別忘了把錢拿走。”
就在她要走進廚房的時候,唐易軒一手抓住她,一拉,她猛地轉過頭看著她,她蹙眉,“你要幹什麼?”
長手一環,勾住她的纖腰,她貼到他的身上,她嚇了一跳,驚慌地看著他,但仍保持鎮定,“唐易軒,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最好放開我,不然……”
“不然什麼?”他低下頭,一點點地逼近她。
她的身體往後傾倒,別開臉,“我會報警,告你性騷擾!”
他再次冷笑一聲,“告我,你不敢!”
她咬牙道:“沒有什麼事是不敢的。”
“是啊,有什麼事是你鍾佳怡不敢做的,你連我都可以欺騙,跟其他的男人好上……”
她一怔,轉過頭憤憤地瞪視他,他說她不懂得待客之道,那她就請他上來喝杯水,然而現在,他卻要這般諷刺她。
四目相對,他冷冷地看著她,她憤憤地看著他,硝煙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瀰漫在上空。
“唐易軒,過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她幾近懇求他道,她不想跟他起爭執,她不想哭,更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
“爲什麼不提?還是不敢面對事實,你跟別的男人好上了,那個男人只是玩玩你而已,玩完了就甩了你,你覺得丟臉,是吧!”他咬牙切齒道。
“我跟駱宜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她想解釋,可是解釋又能怎麼樣。
“那是哪樣?”他面紅耳赤,雙眼猩紅。
“我……”
“鍾佳怡,你這個被人踐踏的女人,誰都不會可憐你的。”
“那你還來找我幹嗎?”她紅著眼睛看著他,兩行清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不停地羞辱她,只爲解他心底的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