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走了。”他松開了我。
“是…是嗎?”
我們二人都極為尷尬。
月光下,慢慢映出他的臉頰。
“娘娘恕罪。”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清醒了,生氣地說,“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他不回答。
“不說我也知道。”我轉(zhuǎn)身想要回去,腳上的疼痛這才傳來。
“娘娘沒事吧?”他扶住了我。
我甩開了他的手,冷笑著,“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的為什么都要監(jiān)視我。”
其實那些“耳目”也許早在我來這里之前,蘭妃身邊就已經(jīng)是危機重重了,可我就是生氣,為什么她們?yōu)榱藸帉櫩梢匀绱瞬粨袷侄稳テ群σ粋€善良的人?
“屬下背您回去吧!”
我賭氣地說:“不用。”
一瘸一拐的我突然被停在我面前的家伙抱了起來。
“娘娘恕臣失禮了。”
“你干嘛你干嘛!快放我下來!”
“娘娘若是再固執(zhí),只怕會把延祺宮的人全都叫醒了。”
“黎裕,你…”
“娘娘,屬下真的沒有監(jiān)視你。”
他誠懇的話讓我迷茫了。
“你以為我會信你?沒有監(jiān)視,卻在跟蹤?”
他沒有再反駁我,只是把我放到了西側(cè),他的房間。
“屬下知道這不合規(guī)矩和禮節(jié),只是怕娘娘如果真的傷到了,驚擾太醫(yī),會…”
“我一向不在乎那些規(guī)矩和虛禮。麻煩…麻煩你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卻有些害羞地說:“不…不麻煩。”
黎裕脫下了我的鞋襪,在腳踝處給我拍了些藥酒之類的,然后幫我輕輕揉著。
我看著黎裕看到出神,突然我想起了高一那年的馬拉松比賽,累得我,崴了腳,是爸爸滿頭大汗的背著我回家,給我抹藥酒,給我按摩……
我怎么,我怎么就那么不孝,跑到這里來了?
“娘娘。”
他示意我走走看。
果然好多了。
“謝謝。”
“娘娘不必對臣言謝。”
“我的名字,是沁相思,是爸…是我爹給我起的。私下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娘娘,這…”
“我只是不想忘了我是誰。”
延祺宮內(nèi)。
“什么時候了?”我撐起身子,怎么覺得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
“您終于醒了。”婉月看似有些疲憊,“已是午時了娘娘。”
“我怎么睡了那么久?”頭有些暈暈的,“你怎么也沒叫我啊?”
“娘娘快快躺下。”婉月給我遮好被子,“娘娘哪是睡了那么久,是昏了那么久。奴婢今天叫娘娘,娘娘怎么也不應(yīng)奴婢,看著娘娘臉色蒼白,奴婢立刻叫人去請了太醫(yī),太醫(yī)說您是夜里著了涼,受了風(fēng)寒。”
怎么到了這個地方,我總是生病呢?
“皇上一聽您病了,下了朝就馬上趕來延祺宮看您了。”
“哦。”
“因為還有政事要處理,皇上說,忙完再過來看您。”
“嗯。”
“娘娘不開心嗎?” www?TTKдN?¢ ○
“沒有。”
我苦笑著,原來蘭妃的日子就是這樣過的啊,可憐她還如此善良。
黎裕在屋外行禮,“娘娘,娘娘身體可好些了?”
“沒什么大礙。”
黎裕似是有話要對我說,“娘娘…”
“你們幾個先出去吧。”
“是。”
“娘娘叫屬下查延祺宮內(nèi)所有宮人,屬下都已查清楚了。有三人,甚為可疑。”
“有沒有…婉月?”
“沒有。”
我長舒一口氣,“這幾日夜里有勞你多注意一下偏門的動靜。知道她們身份便可,切莫不可打草驚蛇。”
“是,娘娘。”
“紅袖的事可有消息?”
“屬下查到她并未回老家郯城,聽聞她老家還有一個弟弟,屬下便派人畫了她的畫像,找了一些機靈的孩童在宮外尋找。”
“好。咳咳…”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我,“沒事吧?”
經(jīng)過昨夜的事情后,我們親近了很多。
“謝謝。”
“娘娘,玉妃娘娘,寧貴人,莊嬪,榮貴人前來探望娘娘。”門外響起婉月的聲音。
“請她們進來吧。”
“屬下先行告退。”
玉妃奔至床前,惺惺作態(tài)地說道:“妹妹,妹妹怎的這般憔悴?”
“只是夜里著了涼,不礙事的。”
接下來,玉妃就開始顯擺她和皇上的事情。
我聽著實在是煩,“想來姐姐是許久未見皇上了吧,瞧把姐姐興奮地,來,婉月,給玉妃娘娘倒杯水。”
“你…”
“我是覺得姐姐說了這半天了,定是口渴了,妹妹不會說話,姐姐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姐姐怎么會生妹妹的氣呢?妹妹好生休養(yǎng),姐姐明日再來看你。”
除了莊嬪,其余人都走了,連我的“親妹妹”也只不過是寒暄了幾句,便也回去了。
最開始,我還以為莊嬪也是玉妃的人,可是她一說這話,我便知曉了。
“皇后娘娘,宮中不乏小人,為何一定要給自己樹敵呢?”
“樹敵?我其實從沒想過要給自己樹敵。”
“那…娘娘又是何故…”
“只不過看不慣罷了。”我嘆了口氣,“此番經(jīng)歷了生死卻讓我明白了,活著,就要開心的活著,就當(dāng)是為了別人,或者,就當(dāng)是為了那些小人,也要讓自己痛快地活著。”
“痛快?如何痛快地活著呢?”
“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
“好一個做真實的自己。敢問娘娘,在這后宮之中,如何真實?對于沒有權(quán)勢的女人而言,真實,就是最有利的刀刃,殊不知會被誰利用,然后永無葬身之處。”
“姝琴姐姐,你進宮多久了?”
“大約已有三年之久了。”
“你的身子一向這樣嗎?”聽說她身體非常不好,常年喝藥,但據(jù)太醫(yī)所講,好似也不是什么大病。
“進宮之后,便一直這樣了。”
“是不是…有人…”
“沒有,娘娘多慮了。”
聽聞她當(dāng)年也是皇上特別心疼的女人,只是后來不知怎么地,便突然成了藥罐子,屢屢拒絕皇上,皇上卻還是對她一如既往,想來莊嬪也是有苦衷的吧,要知道這后宮的女人如果成了專寵,那便會是所有女人的敵人,不難說,她會為了后宮這一席之地,而使自己變成藥罐子吧。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
不高不低的身處在這后宮里,仍能保全自己,不失皇上對她的寵愛,她就是一個聰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