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想換工作的龍武衛(wèi)
戰(zhàn)略上藐視王家,戰(zhàn)術(shù)上卻要重視王家可能帶來的傷害。
當(dāng)王玨第二次到將軍府來要兇手的時候,蘇知遠把李逢吉請到府里來。
李逢吉就是和稀泥,兩邊說些沒用的屁話。他現(xiàn)在正忙著運作蘇知遠換防之后,洛陽軍歸屬的事,王守澄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不調(diào)人來,讓他自然接手。
那么蘇知遠待在東都,也就只有一月,他當(dāng)然不希望旁生枝節(jié)。
蘇元楓當(dāng)天就帶著給外祖君平昌郡王的信入了京,平昌郡王將王家糾纏蘇家的事,上奏給了圣上。
果然如李奏所料,圣上一聽:好事啊,王家權(quán)勢大,家族之間有矛盾,你們就沒時間聯(lián)合起來對付朕了。
蘇家先告了御狀,王家便斷了走圣上這條路的念頭,因為他家也派人查了,并沒有找到確切證據(jù),證明是蘇家所為,從官方告倒蘇家成了奢望。
元楓這一趟,也順道把母親接回去。
四郎在京城待了一個多月,郡王府的表兄帶他結(jié)識不少貴族子弟,每天花天酒地、斗雞斗鳥,樂不思蜀。
東都雖繁華, 相比長安還是差了不少, 他只恨自己不能留在長安,還要回那規(guī)矩太多的軍營。
在長安,他意外遇見了史墨白,這才知道, 史家在長安也有許多產(chǎn)業(yè)。
四郎萌生了像裴二胖那樣, 離開軍營跟著史墨白混的念頭。
“什么?麻雀牌是蘇家賣給裴家的?這我怎么不知道。”
史墨白哈哈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裴二公子靠這個麻雀牌可賺了不少錢。我還聽說,你大兄到興慶宮請安, 送了一套麻雀牌給太后, 太后們可喜歡得很,你沒見他天天都去興慶宮教她們打牌。”
“我大兄去興慶宮?為什么這我也不知道?”四郎咬了咬后牙槽:看來, 我在蘇家還真是被當(dāng)做不存在。
其實, 這事大郎沒跟這兩個小弟說,是怕一時半會講不清楚,他想著回東都的路上, 還有大把時間可以解釋。
“回去我就跟父親說,我辭了軍職,像裴煜那樣自由自在不好?到時候,還要靠史大郎多多扶持。”
元植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史墨白笑道:“你那耿直父親要能同意才怪。”
元植愣住了,除了自己, 家里還有四個兄弟在軍中, 父親為什么不同意?
五郎在東都的生活就簡單得多,一是因為阿娘每次回郡王府、珍王府總是拉上他作陪。
二是他跟表兄們?nèi)ゴ蛄藘纱务R球, 贏得太容易,沒什么意思。
近兩朝皇帝身體都不行,馬球、蹴鞠只能看別人玩, 那些京城貴公子們,自然也就不熱愛這些花體力的運動, 打起球來沒有力度, 也不講技巧, 只亂搶一通。
元橋跟阿慕年齡相當(dāng), 都是使勁抽條長個的時候,精力充沛, 又出身武學(xué)世家,根本看不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空有皮囊的貴公子。
看到三兄來了,他忙不迭抱怨道:
“三兄, 你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連小妹都能去幽州, 為什么不能帶上我?”
五郎不敢和大兄這樣說話,這句抱怨等好久了。
“我還沒說你!你怎么沒把小妹看住?出發(fā)那天你也去了碼頭, 怎么讓她一個小女子混到船上去的?”三郎反咬一口:
“阿娘,您說這事怪不怪老五?您平時都是交代他看著妹妹的, 是他不盡職。”
四郎在一旁,邊吃著李子邊笑話老五:“你活該挨罵,誰叫你主動提這事?也讓你嘗嘗,被小妹坑的滋味。”
“小妹坑我我樂意, 你氣不氣?”五郎偏要和四哥斗嘴。
“好啦,你們一個二個都有責(zé)任, 好在洛泱沒出什么岔子。三郎, 你跟大兄到珍王府去辭辭高祖君, 明天我們一早就回程吧。”
出門這么久, 李明珠心里也牽掛著將軍府, 做夢都想回去。
元楓、元楨出了蘇府的門。
他們今天時間很緊,除了去珍王府、郡王府辭行,還得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是和他們一樣,傳過了三代的皇族旁支唐弘,當(dāng)年攻打吳元濟,他雖比蘇元楨長幾歲,也是個跟著父親去賺取戰(zhàn)斗經(jīng)驗值的小不點,如今,做了左龍武衛(wèi)中郎將。
自神策軍崛起,位屬北衙六軍的龍武衛(wèi),漸漸變成了朝會時的儀仗隊, 一心想殺敵掙爵位的唐弘,怎會甘居這身份尷尬的龍武衛(wèi)?
更何況, 龍武衛(wèi)的俸祿比金吾衛(wèi)低一截,連鎧甲都不如人家的亮, 就更不能跟神策軍比了。
只不過, 神策軍歸閹人管,他又不愿居于閹人之下,金吾衛(wèi)才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郁郁不得志不說,甘露之變大屠殺中,他也成同樣了神策軍刀下冤魂。
唐弘母親這一脈的親王、郡王、國公都走得早,家中早沒了爵位,就算他想調(diào)任金吾衛(wèi),也要等立功的機會,等被圣上發(fā)現(xiàn)的機會。
“蘇元楓?好久不見。你在長安的時候,我們還喝過幾回酒。難得見你們五兄弟上來了四個,怎么,下個月?lián)Q防同州,心都飛走了?”
元楨到長安之后,已經(jīng)見過唐弘,但沒想到,三弟還替李奏帶來口信。
“表兄說笑了,這次是有大事才特意跑來找你。”
“大事?”唐弘來了精神。
元楓正色道:“我們蘇家莫名其妙惹上了王家,已經(jīng)兩次遇上他們的殺手。聽說,王相公之前就在長安招徠了江湖人士做門客,那箭手使的是過去梅花內(nèi)衛(wèi)的飛鏃箭,此事你可知?”
“有這樣的事?我在京城倒沒有聽說過。不過,飛鏃箭太毒辣,當(dāng)年中宗皇帝解散梅花內(nèi)衛(wèi)時,就被禁用了,如何會再度出現(xiàn)?
這些門客也太囂張了,全是狗仗人勢!.好,多謝你前來告知,我會暗查此事。”
這確實是大事,唐弘聯(lián)想到了今年春天里發(fā)生的事。
京城衛(wèi)戍部隊,本就非常頭痛一件事:
那些大臣們的門客,經(jīng)常攜帶武器,在城中縱馬、城外狩獵,目中無人。
今年春天,一伙山賊竟然冒充門客混進城,打劫了城中客商和官員府邸,守城的金吾衛(wèi)被圣上臭罵了一頓。
若是真查出王家門客有問題,就有理由稟報圣上,要求官員清查管束門客,他也算為京城治安立了一功。
那個箭手阿辛早到了東都,唐弘自然查不到。
但王家其他的門客就會被盯上,再放些消息給唐弘,王家利用門客打擊暗算對手的事,也會被查出來。
等下月事發(fā),唐弘自然會列舉王家門客的罪狀,以期得到圣上青睞,好換到金吾衛(wèi)。
“這事你盡管去查,我舅父的國公府就在王相府對面,國公府里的護院也會替你盯著,有動靜便知會與你。”
唐弘感激道:“大郎、三郎,多謝你們給我這個消息。”
“這有什么,我們也是怕被王家陷害,你是龍武衛(wèi),好歹有權(quán)利在京城行走,大家都是親戚,不互相幫忙就疏遠了。”大郎客套道。
“是是是,我就算為了我自己,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奏一出手,路人變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