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狄乾本就有撇開企業單獨與齊氏談判的意思,現在一聽是許靜嫻的決定就知道事不可為,遂站起來說道“是的,我們一無資金,二無地皮,只好退出談判了。”
言罷,他即率先離開了會場。
姚玲等亦相繼起身緊隨著他離開。
梁重陽隱隱覺得不對,在他的想法中,沒有人會在十億面前表現得如此干脆的,所以他就試探著說道“齊總,其實他們也不用離開的,既然來了,就一起討論一下那個什么名稱權的作價也可以啊!算了,留也留不及了,我們是否繼續談下去呢?”
梁重陽的聲音越說越小,底氣也越來越不足,到后來,他自己也覺得很難聽清自己在說些什么了。
他發現齊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其余齊氏的隨員也在頻繁的交換著眼色。
良久,他才聽道那位漂亮的短發美女輕柔的說道“對不起各位,我們齊總有點不舒服,少陪了。”
眼睜睜的看著齊氏的人離開,梁重陽只覺的渾身一軟“嗵”的一下坐了下來。
室內頓時靜了下來。
好一陣子,袁其昌才道“別急,等齊總病好了再談也不遲。”
“住口!”梁重陽大聲說道“根本就沒得談了!假如人家看得上咱們,剛才就會交代下來約咱們另擇時間菜談。唐兄,你們怎么看?”
唐德四怨道“都怪那個什么王石,非要弄來一個看不到一點好處的什么名稱權在這搗亂,市委也真是,干嘛非得把我們和他捆在一起?你們看是不是,談砸了吧?”
梁重陽嘆道“唐兄,你怎么還不明白呀?商場如戰場,如果咱們夠斤夠兩的話,齊氏集團會不和咱們談嗎?市委把咱們和王石捆在一塊,齊氏才來了,王石一走,齊氏也跟著走了,說是什么不舒服,那是人家齊氏不好當面拒絕咱們的托辭!”
昌集賢細細一想這才省起,道“那怎么辦?”
“只有一條路了”梁重陽再嘆道“老書記罵人是出了名的,我們挨罵去吧。”
五人乘電梯下到一樓就見萬行長迎了上來問道“談得怎樣了?怎么只談了十來分鐘啊?”
梁重陽心情沉重的反問道“齊氏有什么反應?”
萬行長答道“他們剛離開,我見齊總的臉色不好,也就沒問。”
梁重陽想了想道“萬行長,求您一件事,近期不論齊氏撤不撤資,都請知會一聲,這是濱河市的大事,千萬幫個忙。”
萬行長也不表態,他笑了笑就走了。
上了梁重陽的車,五人途中均是一言未發,直到小車在市府大樓前停下。
夏凌峰見五人進來訝道“你們不是去談判了么?難道你們根本就沒有去?簡直是胡鬧!”
“老書記,我們去了”梁重陽小心的說“可是談砸了。”
“為什么?”夏凌峰心中一沉,說“我分析過了,應該能談成呀!”
梁重陽把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瞥見夏凌峰已在那吹胡子瞪眼睛了忙說“是我們不好,太過份了,再怎么說也得給人家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嘛,老書記,您罵我們吧。”
長嘆一聲后,夏凌峰喃喃念道“我清廉一生,沒想到臨了關鍵時刻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以為我要揩你們的油水,行啊,我不管了行嗎?”
這話說達太重了,梁重陽等人嚇得不敢再說什么,室內頓時只剩下鬧鐘走動的滴噠聲。
仰在沙發上呆望了一陣天花板后,夏凌峰回過神來見他們全都聳拉著臉坐在那里,遂感心情一寬,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還真不能不管你們,因為我是你們的父母官啊!真是時也命也,說你們運氣好吧,你們卻白白喪失了與齊氏集團分庭抗禮甚至吃掉齊氏的機會,說你們運氣不好吧,卻遇上了這種千載難逢的創業良機,你們不要問,聽著就行了,切記我說的話不能泄露一絲一毫,切記!人家念著你們同是濱河人,同在一片天下生長繁衍,已經對你們一讓再讓了。當初是我涎著這張老臉去求人家許——去求人家把你們扶起來,好在人家深明大體,不但答應了,而且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仍沒有丟下你們,人家是在寧愿放棄和齊氏合作的機會啊!十億元,即使是再多十億齊氏也會拿出來的,因為他們不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著你們壯大,但仔細一想,同是中國人,我們何不把目光放在國際市場上呢?”
吁了一口氣,夏凌峰難得的點了支香煙繼續說道“為了遷就你們,人家主動把作價定在一億,略低于你們的凈資產,是你們不識貨,不相信我,這怪得了誰?你們還將人家的員工弄進了反貪局,幸虧我這張老臉還能辦點事,你們以為齊氏真是看上了你們那幾間破廠房?那幾堆舊機器?還是那幾片含有水份的地皮?這樣的企業各地都有,卻偏偏揀上了你們,不得了,天上掉了個大餡餅,豈容別人再來吃上一口?算了,不知者不罪,你們回去等候消息吧,我會盯著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