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瑜沒有心思從鴻鈞這里打聽這個世界的天地大劫之類的事情，他對此根本不關(guān)心。鴻鈞看來也沒有繼續(xù)就這個話題說下去的意思，他瞥了孫瑜一眼，這種目光像是洞悉了一切，給了孫瑜很大的壓力，原本想要詢問的一些問題，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思維混亂，想不起來了。

孫瑜不確定這是不是鴻鈞對自己使了手腳，不過鴻鈞馬上就開始說話了，“若是問這天地如何，當你自己去看。”

“哦？”孫瑜揚了揚眉，感覺自己陡然清醒起來。

鴻鈞道，“我于盤古開天辟地之后，身合天道，于是知曉天地之外還有天地，我那幾位徒兒尚且不知，也就是通天徒兒經(jīng)你們的提醒，知道了這一點，其他人不過知道靈臺之內(nèi)自由天地罷了。”

孫瑜點了點頭，開始組織自己詢問的語氣。

鴻鈞像是完全知道孫瑜想要問什么一樣，“生生一天地，物物一太極，這天地雖大，但若是跳出這天地之外觀之，天地也不過是一普通之物罷了，也不過是一。”

“一？”孫瑜瞇了瞇眼睛。

“正是，”鴻鈞說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天地萬物。這若干天地世界合在一起，也不過是一二相生而來。”

孫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這么說，實際上是存在一個主世界的？那么這個主世界曾經(jīng)毀滅過嗎？”

鴻鈞又嘆了一口氣，道，“這世界萬物皆有其源，但是現(xiàn)在所存的東西，你能夠說它和它的起源完全是同一個嗎？”

孫瑜瞇了瞇眼睛，“你的意思是這個所謂的主世界完全不能辨別出來了？所有的世界就相當于全同粒子一樣不可辨別？”

“這倒不是，”鴻鈞搖了搖頭，“什么叫做世界毀滅？譬如若是某種動物滅絕了，不是還有他的親戚動物存在嗎？于是整個物種還在繼續(xù)延續(xù)。這世界畢竟不同于基本粒子，還是能夠識別的。”

“呀……”孫瑜有些理解了，“這么說主神空間制造了這么多的世界目的就是為了避免世界的毀滅？”

“天道不可知。”鴻鈞搖了搖頭。

“您太謙虛了，您不就是天道嗎？”孫瑜恭維道。

“非也，”鴻鈞說道，“我不過是一天地之天道，于這天地之上，天道無窮。”他認真地看著孫瑜，“所以你想知道的天道，我就只能說這么一點點，具體天道是怎么樣還要你自己去看。”

孫瑜撐著臉，“你這番話翻譯成科學(xué)的預(yù)言和草薙繪里和我說的差不多，”他攤開了手，“如果主神空間就是所有世界的可能性的集合的話，還真不容易弄懂主神空間的目的是什么呢！”

鴻鈞笑了笑，“天道，也不過是生死循環(huán)，運轉(zhuǎn)不休罷了，若是以此推之，天道之上的天道，想必也是這樣。”

孫瑜有些愕然，你剛剛不才在說天道無窮，自己不知道嗎？

“這是老道的領(lǐng)悟，天道在你的心中真的是怎么樣的還要看你的悟性啊！”鴻鈞雙手合什道。

孫瑜眨了眨眼，“那么我的身份……”

“這也不是老道能夠說的了，”鴻鈞繼續(xù)說道，“你既然有所猜測，還是你自己去弄明白吧。”

孫瑜笑了起來，“我到哪里去弄明白？難不成真的要去問天道？”

鴻鈞道，“其實過往是非何必問，你如今怎么想就怎么做就是了。若要想知己是誰，直捫本心問真我便是。”

孫瑜舔了舔嘴唇，“我還真希望能夠聽到科學(xué)化的表達，您這樣打機鋒講玄理我腦子里面還要翻譯一遍，真是困難啊！”

鴻鈞笑了起來，“像這種沒有答案的東西，你問多少人都是別人告訴你的真相，你自己想要知道，難之又難，于是何必問。”

孫瑜搖了搖頭，不能接受鴻鈞的回答，于是他站起身來，“多謝師祖了，既然您已經(jīng)告訴我了這么多，那么我就要走了。”

鴻鈞也不挽留，對著孫瑜點了點頭便好，不過在孫瑜走出去之后，他還是嘆了一口氣，“你若是存了想要明了真相的念頭，最終還是能夠明了的。”

孫瑜恭敬地行禮，然后走了出去，心道，難不成我要放棄唯物主義的信念轉(zhuǎn)而投向客觀唯心主義的陣營？隨意走出了紫霄宮，也不急著離開，隨意晃蕩著一邊走一邊想著剛才和鴻鈞的對話，雖然鴻鈞沒有給出自己具體的答案，但是從對方的回答中，孫瑜還是明白了不少東西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鴻鈞這個已經(jīng)身合天道的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向?qū)O瑜展示了一個位面的統(tǒng)治者的意義是什么，他本身就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于是孫瑜開始思索那幾位試圖獲得位面統(tǒng)治權(quán)的人，所謂的身合天道也許意思就是將自己的意志轉(zhuǎn)化成為這個世界的運行規(guī)則吧。

然后，獲得這個世界的統(tǒng)治權(quán)的統(tǒng)治者維護著這個世界完好的運行就是主神空間的最終目的？

孫瑜被自己猜測的這個主神空間的終極目的弄得有些頭暈了，雖然能夠說得過去，但是似乎吸引力還是不夠大啊！他正這樣感嘆道，眼見著從天際處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和自己一樣駕馭著一團云，但是看上去似乎并不想自己一樣在閑逛，而是相當有目的性地朝著自己直沖而來。

孫瑜剛剛停下來，就聽見傳來了哈哈哈的笑聲，孫瑜駐足觀看，居然是云中子乘著云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面前，孫瑜實在是難掩自己的驚愕，“云中子？”他叫道。

“哈！”云中子在孫瑜的面前停了下來，狠狠地咬著牙，“果然是你！”然后他一揮衣袖，得意十足地看著孫瑜道，“孫良，你看看，我已經(jīng)回來了！”

“呀，恭喜恭喜！”孫瑜拱了拱手。

“呔！你不要這樣惺惺作態(tài)！”云中子怒道，“當初我流落人間界難道不是你的過錯嗎？等到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重回地仙界的方法，那九頭雉雞精待我在這地仙界重修金仙正果，定去人間界將她碎尸萬段。”

“哦，”孫瑜揚了揚眉毛，“嗯，忘了告訴你了，地仙界已經(jīng)和人間界徹底隔開了，日后你再也沒有機會去地仙界了。”

“嗯？”云中子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的表情，“這怎么可能？”他托著下巴，“我是從人間界過來的啊！話說師尊推算的天地殺劫的因果不是也從人間界過來的嗎？”他陷入了沉思，“難道因果之人已經(jīng)到了地下界了。”

“云中子師兄，”孫瑜拱了拱手，“既然你已經(jīng)回到了地仙界，那就好好修煉吧，我先走了。”說完便準備轉(zhuǎn)身就走。

“哪里走！”云中子叫道，一下子擋在了孫瑜的面前，“我這幾千年來，遭此大難，追本溯源都是因為你，這要和你了結(jié)這個因果！”云中子一聲大喝，從懷里面掏出來一面鏡子來。

“不是吧，又是這招！”孫瑜有些無語了，“幾千年前，你尚且不能奈我何，現(xiàn)在你反而覺得自己穩(wěn)操勝券嗎？”

云中子冷笑道，“上一次不就是嗎？只不過你被那妖精救走了而已，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因果，當初本來就不該出現(xiàn)，現(xiàn)在正是了結(jié)之時。”

孫瑜撇了撇嘴，正要將魎皇鬼放出來嚇唬一下云中子，卻見云中子將那鏡子往空一拋，一片光華將孫瑜籠罩起來，云中子哈哈大笑道，“這天地玄明鏡乃是我新造的寶物，能夠明了任何人的本體，且讓我看看你這截教孽畜到底是飛禽走獸！”

被鏡子反光籠罩的孫瑜周圍一下子冒起了一陣白煙，將孫瑜完完全全包了起來，使得在外圍的云中子一時之間也看不清楚里面的孫瑜是什么樣子了。云中子一時有些疑惑，當初在人間界的時候，云中子看孫瑜的修為，覺得他不過爾爾，雖然戰(zhàn)斗力強，但是如果自己使用法寶的話，對方應(yīng)該不難拿下，所以到了地仙界一看到孫瑜出現(xiàn)，他便急忙追了過來，眼下這種情況實在是在他的預(yù)料之外，于是他探著頭朝著懸掛的鏡子看了過去，之間鏡子里面也是煙霧彌散，模模糊糊一片。

云中子皺了皺眉，正要催動法力，加大鏡子的威力，突然之間感覺后背一涼，心中一驚，急忙一遁身，已經(jīng)在十里之外了，當下也不停留，認準了一個方向急急忙忙逃走了。

那面鏡子被一只手輕輕巧巧地摘了下來，孫瑜板著臉，樣貌看上去似乎有了極大的不同，“這家伙，”孫瑜看了看云中子逃走的方向，“就看在元始天尊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好了。”他隨即把目光落在了鏡子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我真應(yīng)該把他的書再好好看一遍。”

眼見著云中子逃走，孫瑜將那面鏡子收了起來，一時之間，周圍彌散的煙霧都消散了，孫瑜只覺得一陣乏力，一下子從半空中落了下來，“不好，剛才消耗太大了。”孫瑜咬了咬牙，又咬著舌頭維持著神智，伸手按向了自己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