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有多長時間,谷琛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
看著谷琛的電話,我心中猛地一喜,可轉而又沉了下來。此刻谷琛打來電話,一定是有什麼發現了。但是這種發現到底是喜是悲,就不一定了。谷琛打來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關增彬完好無事,其二,關增彬死去了。
手機一直都在響著,我看著這個綠色的按鈕,久久的不敢按下去。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天會死亡的,這是人之常態。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爲了和身邊的一個個人告別的。我們告別幼時的朋友,我們告別暗戀的小女生,我們告別大學的同學,我們告別自己的父母,告別自己的愛人。
終於,我們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然後孤零零的死去,告別這短暫而又孤寂的一生。
可在人生的路上,總會遇到那些不願意離開的朋友,不願意離開的戀人,不願離開的親人。而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對關增彬到底有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是愛情,是友情,還是親情。
沒有人生來就和別人親近,我向來喜歡自己一個人,可不知不覺中,關增彬已經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好不容易有人走進了我的生命裡,可短短的時間就要失去麼?
深呼吸了幾口氣,我按開了按鈕,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邊。
除了汽車在快速行駛的聲音之外,四周都靜悄悄的,而對面也沉默了片刻,這才說道:“吳夢,原來這個墓碑是能夠移動的。我們將這個墓碑移開之後,發現了裡面有一條樓梯?,F在我們要下去了,到地下沒有信號,不論有什麼事情也聯繫不到,你不要擔心,如果能趕過來,就下來,如果我們先出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谷琛等人要下去搜索了,而我們此刻還要兩個小時左右才能夠到達興東村。
“知道了,你小心一點?!蔽揖従彽恼f道。
“明白。”谷琛說道。
接著,對面掛斷了電話。
我閉上了眼睛,從昨天晚上開始,我的神經就一直都在緊緊的繃著,此刻,我只感覺自己精疲力竭,想要睡一覺。
兩個小時到底是長還是短,這是一個哲學問題。當我們在玩遊戲的時候,兩個小時無比的短,當我們在考試的時候,就覺得這兩個小時是無比的長。而當我被一名警察叫醒的時候,我這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興東村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沒有谷琛打來的電話,這也就是說,谷琛此刻還在地下。
想到了這裡,我給村長打了一個電話,村長今天凌晨的時候才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接到了我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吳老弟啊,兇手抓到了沒啊。”
我說道:“兇手的確是抓~住了,所以想讓你來幫忙看著兇手。”
“我?”村長開口說道。
我趕忙開口說道:“找上你們村裡的小夥子,現在也該起牀了,快點,來山腳下?!?
說著,我扭頭對一名警察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村長,其餘的人和我進去。”
說罷,我也
不想做什麼停留,帶著剩下的兩個人就往上面走去。來到了山上,順著之前的小路往上去,就看到此刻的墓碑已經被推開了。用手電筒往裡面照去,這就看到了一條長長的臺階。
我們面面相覷,片刻,我們都走了下去。這是一條很長的臺階了,順著臺階往下走去,臺階足足有二十多節,越往下面走,地下卻是越暖和。我鬆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溫度的話,關增彬在地下的時候應該是不會被凍死的。
臺階修建的並不整齊,但算是堅固。
我們終於走下了樓梯,用手電筒四周照射著,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很寬廣的空間了。看起來,足足能停下好幾輛的重型汽車。地面和牆壁都被抹上了水泥,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要修建一個這麼大的空間。
狼牙手電筒能夠照射的範圍很是寬廣,遠處卻是能夠看到有很多的岔路。
我看了看這些岔路,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標誌。怪不得谷琛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從這裡出來,而這也就說,之前大叔型的人格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他真的不知道這裡。只是,這裡到底是被兇手用來修做幹什麼的呢。
而修建這個地下空間的人格,到底又是誰呢?
我看了看這四條岔路,而我們只有三個人。
“走吧?!蔽议_口說道:“小心點,分頭行動,如果在裡面遇到了其餘的岔路,就出來,明白麼,不要把自己也繞進去?!?
幾個人看了看我,不知道該不該聽我的話。
從幾個人的眼神中,我看出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來,這像是一種監視別人的眼光。我心中有些明白了,在東興市地下的時候,極有可能是小劉看到了我的動作??尚K沒有選擇說出來,而是選擇讓人看著我。小劉是不是在懷疑著我,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我去赴趙明坤的約之後,小劉是在我回來之後纔回來的。
小劉是否知道些什麼事情,而他又會如何抉擇呢?
我只感覺此刻所有的勢力都混在了一起,不論是體制內的還是體制外面的,這些勢力就好像是一個渾水魚塘裡的魚兒一樣,誰都能感覺到誰的存在,但是誰都看不到誰。
有的魚兒無憂無慮的在水塘中游著,全然不知道暴風雨就要來到了。而有的魚兒隱隱約約的發現了問題的不對,提前的藏了起來。而有些魚兒從一開始就蟄伏了起來,等著暴風雨的來到。而有的魚兒,卻是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無比的霸氣,指揮著全局。
而更多的魚兒,只是這個池塘中的看客。
而我,又會是哪一種呢?
我知道幾個人負責著監視我的活動,於是我開口說道:“現在有人有著生命的危險,現在不是搞內部鬥爭的時候。”
說著,我直接走進了一條岔路口裡面去。
我回頭看去,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其餘兩個人選擇走進了不同的岔路之中。
我選擇的這條岔路,用手電筒照射去,一眼是望不到盡頭的。這樣的陰暗逼仄的通道,讓人不覺之間有一點的恐懼,我摸了摸自己腰間,這纔想了起來,自己並沒有
拿著武器。早知道,自己就該把槍帶著了,而此刻,我的槍應該還在市局放著。
一邊想著,一邊往通道之中走去,走了一段時間,前面豁然開朗。
這裡又是一個空間,但走進了這個空間的時候,我只感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了出來。這是一種溼冷的感覺,讓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南方過冬的感覺。有人說北方的寒冷是物理攻擊,是乾冷乾冷的,直直的衝擊著你??赡戏降暮涫悄Хü簦m然不如北方的氣溫低,但是那種侵入骨髓的陰冷。
而這種寒冷說明,這裡面是有水汽的。
這裡明顯感覺是比外面要溼~潤的。
我閉上了眼睛,想起了之前在尋找東興市老城的時候看到的地圖,在東興村的旁邊,有一條興東河。只是這一條河並不是大河,是沒有辦法進行水運的。這條河流也就十來米深的樣子,而且很是渾濁,泥沙含量很多。
我估算了一下,剛纔走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一直都在往下走,而這就說明,自己正在不斷的深入地下。按照剛纔二十臺階來算,我現在應該是在地下十幾米的深度。墓碑在山腰處,而這也就是說,我應該在山體的深處。而我一直都在往下走,也走了有幾米的深度,此刻我應該已經完全的在山裡了。
而我感受到的溼氣,應該就是興東河的暗河了,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在這裡將這牆壁打碎的話,很可能暗河就會流進來。雖然這河水的力量並不強,但是也能知道,這衝擊力也是很大的。
我摸了摸四周的牆壁,感覺到陰涼無比,把耳朵貼在上面,是能夠聽到有細微的水聲流過的。
我皺起了眉頭,爲什麼這個地下空間會造的這麼大,而且有很多岔路。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的想起了自己在林汾墓穴裡的時候,那些多的無數的岔路。這些岔路應該是用來迷惑我們的,這裡一定只有一條道路是正確著的。而我此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道路。
我用手電筒照著別的地方,才發現在前面也有幾條岔路。
想了想,我用地上的石塊在一條岔路上面劃了一個獨特的標誌,然後走了進去。
可是沒有走了多長時間之後,我就聽到了前面傳來了有人跑動的聲音。
“誰?”我開口問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只是能夠聽到“噠噠”的跑步聲。
“我是警察,你是誰!”我又大喊了一聲,可遠處跑動的那人依舊沒有回答我。
如果對方也是警察的話,聽到了我的喊聲,一定是會停下來的。可這個人聽到我的喊聲後,卻是跑的更快了。我明白,這一定不是警察。而我不知道,在現在這個環境中,除了警察之外,還有誰會在這個地下的空間裡面。
想到了這裡,我立馬追了過去,可是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的聲音。
“碰”的一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傳出去了很遠。
而我聽的出來,槍響聲就是在我前面不遠的地方傳出來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