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仁此時已經臉‘色’蒼白,很明顯自己的一舉一動實際上都在阿拉斯加人的監控之下,可笑的是自己還以為做的很隱密,連電報全被對方輕松破譯都不自知,對方此前如此放任,很明顯是在放長線,而現在就到了他們收網的時候了,更可笑的是,現在看來,自己為阿拉斯加出兵徹底掌控局勢,瓦解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來的班底提供了足夠的最佳的理由和機會,因為是自己請他們回到關東平原的,因為是自己請求他們協助治安的
“你們真的打算這樣做嗎,就算將這些東西公布出去,帝國子民也不會全部相信,任何文件都是可以捏造的”裕仁仍然心存僥幸的厲聲道。
馬功成冷笑一聲道:“我們是否打算這樣做,全在于皇太子殿下的實際行動,皇太子殿下若是不準備回頭,我們只能將這些東西公布出去,至于是否有人相信,有多少人相信,皇太子殿下不用懷疑,這些資料當然不僅僅是我們公布出去,也許還會有人主動站出來,比如福田正太郎大將”
“不可能”裕仁一聽到此話,立時驚叫起來,哪里還有以前智珠在握,仿如天下在手的自信,看上去跟一個站在懸崖上的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福田知道的太多了,裕仁相信,如果真的是福田站出來,那么自己就完了,整個皇室都可能完了。
馬功成看了驚慌失措的裕仁一眼,才鄭重的道:“皇太子殿下,我最后再聲明一句,我們如何行動最終將取決于殿下你自己的實際行動,若你回頭,那么什么事情都不會發生,會發生的也只不過是幾件救災時的意外罷了,福田等忠君受國的將士軍民會光榮的為國盡忠殉職,但若殿下不回頭,也許從此之后日本再無天皇,日本帝國也將不復存在,未來的日本只會是日本民國”
裕仁心里冒起一股寒氣,眼前這個高大的阿拉斯加元帥說話的語氣看似平淡,但那股殺氣即便裕仁也感受到了,他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說的出做得到,若自己回頭,不再支持此事,并且以后接受阿拉斯加更多的監控,那么福田他們會因為某些外人看起來純屬意外的事件為國殉職,但若自己不回頭,也許意外殉職的就會是自己了,或者還可能會有皇室其他成員。
這是威脅,擺明車馬的威脅,毫無顧忌的威脅,原因就在于他們掌握了證據,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底氣籌碼討價還價。
“我會親自為福田將軍等人追授勛位”裕仁嘆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
馬功成聞言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道:“他們會死得很有價值,他們的死等于挽救了千萬日本人的生命安全,為日本的和平作出卓越的貢獻”
兩人說起這些話時,便是一旁站著的宗島覺得整個背心從骨頭里都冒起寒氣,言語間就決定了以前高高在上的福田等人的結局,看上去那么平淡無奇,可是宗島知道,內里蘊藏了多重的殺機。
只是看著高高在上的裕仁那無助軟弱的模樣,宗島心里又百味雜陳,皇室那高大的形象這一刻在他心中轟然垮塌。
這時馬功成拍了拍手,外面涌進來了十幾個穿著‘侍’衛隊隊服的士兵,還有幾個則穿著黑‘色’西裝,但這些穿西裝的人看上去卻比那些士兵們更‘精’神,眼中厲芒閃爍。
正在裕仁驚慌之時,馬功成微笑道:“皇太子殿下,為了保證殿下的絕對安全,我想應該給殿下配備更優秀的衛兵,從現在開始,他們將貼身接管你的安全防衛工作,當然,他們是絕對的日本帝國子民,皇太子殿下可以絕對相信他們的忠誠”
裕仁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只是心里則是腹誹:“忠誠他們忠誠的不是自己,不是日本皇室,而是阿拉斯加,這些人毫無疑問,就跟眼前這個宗島一樣,是阿拉斯加人的狗,是日本帝國的叛徒相信他們才是真正的蠢貨”
馬功成當然不會去管裕仁是如何想法,示意跟著進來的那兩個士兵重新將桌上的文件收好,才對著裕仁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什么似的,指著宗島道:“殿下,宗島一郎將軍在此次維護日本皇室安全,在抵御地震災害時表現非常不錯,也許他會是接替光榮殉職的福田將軍的合適人選”
可憐的福田,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完全是一個死人,連他的繼任者都已經有了雖然是建議,但是現在裕仁還有什么選擇,形勢比人強,那些做為證據的文件仍然掌握在阿拉斯加人手里,就像一把隨時懸在裕仁,懸在日本皇室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裕仁根本不能反抗,馬功成的建議就等于命令,裕仁只能希望,以后這樣的建議越少越好,否則日本皇室有也等于無
“諸君,帝國未來將寄望于此役,此役雖不屬戰爭,但比一場戰爭更為重要,望諸君努力,不負殿下所托”在東京受災極重的涇濱工業區殘破的一棟小樓內,打著前來視察救災進展旗號的福田正太郎正揮舞著手臂對著面前的十幾個頭綁白布條,神情嚴肅的男子吼道。
“福田君,殿下是否已經決斷”一個矮胖男子問道,此人臉上卻有一條非常刺眼的刀疤,從左眼附近一直伸到了左下巴,此人正是日本極端軍國主義團體黑龍團的負責人船越宏夫。正是在他的直接策動下數千朝鮮人還有幾個華人被相繼屠殺,堪稱此次行動主力中的主力。
福田鄭重的點頭道:“船越君,你們盡管放手去做,殿下英明決斷,早已經定下大計,成功與否,就在于諸君的實際行動,若有問題,我必一力擔之”
福田掌握著現在日本帝國唯一一支合法的武裝力量,在現在的日本,福田的權利才是最實在的,就連首相高橋是清在他們眼里都只是阿拉斯加人的傀儡,根本沒有真正的權利,至于以前的那些明治老臣,隨著山縣于去年去世及日本在19年戰爭中的大敗,都已經逐漸在阿國人的打壓下淡出日本政軍界,而治安警衛隊中更是幾乎全部由根基較淺的新兵組成,這雖然使得這支警衛隊缺少了一些思想,但以前那些被強行解散,散布日本帝國各地的百萬老兵卻同樣是一個機會,包括船越宏夫,就是這些人掌握了一些希望帝國重起的老兵團體,也是裕仁和福田最為借重的。畢竟阿拉斯加人有二十萬大軍,在周邊還有數十萬大軍分布太平洋沿岸各省市,若果真出了意外,再次爆發大戰,這些老兵才是他們的倚仗,就算沒有槍炮,只要有國民的支持,僅僅揮舞戰刀,有數十萬之眾也足以完成壯舉
關鍵就是全體國民的支持,而現在福田要他們做的讓他們控制的團體在各地點火,這種事不能由治安警衛隊去做,也不能由不知底細的平民去做,只有他們黑龍團這樣的秘密軍國團體才有能力做到。
“請福田將軍放心,黑龍團保證三天內讓全日本民眾覺醒”船越宏夫叫囂道。
“船越君,帝國并非只有你們黑龍團,福田君,我們應該劃分區域,否則各個團體各行其事,很容易造成指揮失誤南部還是‘交’給我們青年社吧,至于黑龍團,你們的主要實力就在關東,此地重任還需船越君費心”這時坐在船越宏夫身邊的一個看上去文靜許多的男子道,這個男子雖然看上去文靜,但是就算船越宏夫看向此人時都有些忌憚,青年社,這是真正的少壯老兵組成的秘密團體,比起黑龍團這樣由黑道,老兵‘混’雜組成的團體實力還要雄厚,起碼他們的成員都是真正的軍隊,行動也好,指揮也好,不是黑龍團可比的。
而這個白靜男子卻是青年社的社長,荒木平一,一個只有三十歲的退役中佐,曾經也是帝國陸軍的超新星,只是時運不濟,未及大顯身手,帝國便遭遇1919年國敗,最終荒木平一跟大部分官兵一樣被強行退役。
福田正太郎聞言大為贊同:“荒木君言之有理,我們現在在坐有十三人,可以劃分成十三個區域,各自負責一個區域,以免互相干擾,造成進退失據,貽誤大事”
船越宏夫也沒有反對,反正他的勢力也不可能真正覆蓋整個日本,這樣一定下來,福田正太郎打開地圖,十三人就圍了上去,開始劃分地圖,當然爭論也很‘激’烈,看上去就像在瓜分地盤一樣,而實際上他們也不得不爭,十三個團體,這次劃分之后,大事一成,他們負責的區域自然就基本上可以歸入團體的勢力范圍。
“荒木君,青年社負責整個九州島,就已經要付出很多的努力了,我認為,四國島和廣島等地大可以‘交’給我們負責”荒木平一非常霸道的以青年社的實力為依據,幾乎一下子將包括四國島,本州島南部到九州島整個日本南部都劃分入青年社的范圍,立即引起了大家一致反對,便是劃走了包括關東平原,名古屋等大都市的黑龍團都出言反對。
眾怒難犯,畢竟十三個團體在這,若青年社一家就劃走了整日本列島的三分之一,其他人分什么。
最終荒木平一讓步了,南部的整個九州島歸青年社負責,其他各大團體也相繼在爭執中也確定了自己的勢力范圍,一場分地盤盛宴就在這樣一棟小樓當中完成。
地盤分好了,福田‘交’代的任務也要開始了,各個團體都要回去做準備,爭取一役功成。
但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嗄”小樓空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地震趴下,快點趴下”福田臉‘色’突然一變,雖然大地震過去了,現在余震也相當少了,但并非沒有,雖然余震震級都不大了,但到現在平均三五天發生一次小余震還是有的。
只是連小樓都晃動了起來,不光福田,荒木平一和船越宏夫這等兇名也臉‘色’蒼白,這表示此次余震的震級可能不會太小。
“嗄嗄”當其他人都立即趴了下來之時,荒木平一半蹲著身子移動到窗口,探頭往外面看了一下,卻突然臉無血‘色’,好半晌才大吼道:“八嗄,我們被包圍了,福田將軍,那些人是你的士兵嗎?”
福田一聽荒木平一的話,也不由大驚,兔子一般幾乎是一躍就到了窗口,探頭往外看了一下,雖然那些人穿得是治安警衛隊的軍服,但絕對不是他的軍隊,此行雖是打著視察的旗號,但實為保密任務,所以他才特意選擇了來這一區域,部署在周圍的最多只有他親信的不到二十個人的士兵警戒,但現在哪里是二十個,只見外面的廢墟當中,密密麻麻上千人都有,而且散布的很遠,遠遠望去,離小樓上千米的外圍都有很多軍隊,只是那些軍隊似乎是在清理廢墟。
但福田知道那是假的,外圍的人清理廢墟只是在掩護小樓附近的那些人的動作,小樓附近的人在干什么?他們在開著推土機,正轟隆隆的往小樓沖來。
“八嗄,諸君,我們上當了,這些人一定是阿國軍隊,他們要推倒這棟小樓”
“沖出去諸君,我們不能死在這里,帝國的希望還寄托在我們身上,一定要沖出去,揭‘露’他們的‘陰’謀”荒木平一,突然‘抽’出了隨身的軍刀,揮舞著就向樓梯口率先沖去。
但是就在他沖到樓梯口的瞬間,小樓更加劇烈的搖晃起來,轟隆聲與樓房倒塌的嗄吱聲越來越猛烈……荒木平一收勢不及,福田等人只能眼看著荒木平半個腦袋撞上了突然砸穿墻面推進來的鏟斗上,鮮血四濺,半個腦袋瓜子被鏟斗削走了,還掛在荒木身上的另外半顆腦袋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皇太子殿下和福田將軍在將日本引向新一輪戰爭”高橋是清盤漆坐在席上,他對面是外相加藤高明。
高橋是清在1919年的戰爭之時擔任的是大藏相即財政大臣,戰后隨著大部分老臣被打壓淡出,實際上同樣資歷較深的高橋是清在阿拉斯加人的暗地支持下成為了日本新任首相,不過相比之下,高橋是清這個新首相,遠不如以前的首相那樣實權在握,沒有了山縣等老臣指手劃腳,但頭上卻多了一個更強大的太上皇——阿拉斯加人。
當然有失也有得,那就是高橋也許是日本自設立首相以來,連續在位時間較長的人,即使是現在他的地位看上去都還很穩固,阿拉斯加人并沒有要更換高橋的打算,可以想見,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高橋成為日本連續在任時間最長和擔任首相總時間最長的首相并不是什么難事。
伊藤博文曾擔任過八年首相,但那是分了間斷的四次完成的,而不是連續的,高橋呢,到現在他已經超過四年,再干四年甚至更長時間并非沒有可能。再過四年,高橋也不到七十歲,在日本政壇,年紀并不算太老。若真能穩住,這在首相更迭極為頻繁的日本政壇來說堪稱奇跡了。
不過現在這個奇跡似乎有夭折的可能了,現在的日本內閣權利受到了不小約束,加上缺少了強大的情報機構,他們直到現在才掌握裕仁皇太子和福田正太郎等人的秘密行動,而且還只是了解,并不太清楚具體內容。
但高橋也好,加藤也好,他們都知道,若真的大規模暴動,不管結局如何,剛剛遭受天災的日本帝國只怕又要卷入一場更大的人為災難,而毫無疑問,不管最后誰勝誰負,高橋內閣都肯定只有下臺這一條路。
從內心來說,高橋也好,加藤也好,他們此前并非是反對擴張的,他們同樣有著野心,這是日本國小地狹,資源貧乏的現狀所決定的,只要有機會,在日本也許沒有哪個政治家敢于鮮明的反對對外擴張,反對向外擴展生存空間。但做為合格的政治家,最基本的理智他們還是要具備的,什么才是機會,他們還是要分清楚,沒有這個條件,卻硬要去做,對于現在的日本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從感情上來說他們希望裕仁皇太子獲勝,這樣日本帝國能夠擺脫阿拉斯加人的束縛,重新走上崛起之路未嘗沒有可能,但這個可能太小了,作為現任首相,高橋與阿拉斯加接觸較多,這幾年對于阿拉斯加人的研究他也下過一番苦功,裕仁和福田的行動絕對沒有可能瞞過阿拉斯加人,阿拉斯加人一直不動,本身就存在問題,裕仁和福田很可能成為了阿拉斯加人放出去的一只大餌而不自知。
不管阿拉斯加人何時動手,都可以肯定,暗中掌控了大局,又擁有雄厚實力的阿拉斯加人不是現在的日本可以抵抗的。當年還擁有百萬大軍時都不能不投降,何況是現在,剛剛遭到了一次堪比1919年大轟炸的地震天災后的日本,就算民心可用,但赤手空拳,家徒四壁,怎么可能與擁有飛機坦克大炮軍艦的阿拉斯加軍隊相抗。
可以肯定,結果就是日本將遭到更大的災難,就算將阿拉斯加人趕出去了,留下來的日本也必然會成為一片廢墟,就算有了自主權,他們只怕也很難翻身恢復明治榮光。再說恢復了自主權又如何,看看日本的四周,就算阿拉斯加不在日本駐軍,但日本困在孤島,又能走得出去嗎,沒有資源,商品進出口路線全在阿拉斯加包圍之中,日本如何跟明治時期一樣再次發展強大起來?可以說那樣做的后果,不管成不成功,日本都不會得到什么好處,甚至比現在更為艱難,阿拉斯加人只要對日本進行經濟封鎖就可以將日本牢牢困住。
所以高橋必須阻止,哪怕高橋內心同樣希望日本帝國可以擺脫頭上的枷鎖重新崛起,他也必須阻止。
“從情報看來,這是皇太子殿下親自主持的,若想要阻止,找皇太子殿下只怕并沒有作用,他可能根本不會聽從我們的勸告”加藤高明苦笑道。
高橋是清也點了點頭,高橋內閣說白了就是阿拉斯加人支持的內閣,在皇室眼中看來,這個內閣效忠的是阿拉斯加人,而不是日本皇室,年輕氣盛的裕仁平日就不太待見高橋內閣,何況現在是去阻止他尋求帝國自主的行動。
“我們去見天皇陛下”高橋考慮了下,扶膝站起來道。
大正天皇自1919年戰后就隱退了,實權盡落裕仁皇太子手中,但不管怎么說,大正還是裕仁的父親,還是真正的天皇,是大日本帝國事實上的最高元首。
加藤高明也點了點頭,同樣站起來,對著高橋道:“我們一同去吧”
兩人剛剛拉開辦公室的房‘門’,就見皇宮‘侍’衛隊副隊長宗島一郎和裕仁皇太子的秘書前田有司急匆匆的走過來。
“首相閣下,外相閣下,皇太子殿下緊急召見”前田有司走到兩人面前恭敬的道。
這番恭敬倒是讓兩人有些奇怪了,裕仁不待見高橋內閣,連帶他的‘侍’從官即秘書前田平日里在內閣成員面前也從沒有好臉‘色’,但今天卻是一反常態的恭敬,讓兩人如何不奇怪。照說現在的前田應該比平日更倨傲才是,因為表面看去裕仁真正掌握大權的時機似乎要到來了。
高橋看了前田一眼,又看向宗島,這種召見,跟宗島這個‘侍’衛隊副隊長有什么關系?
這時宗島卻主動開口,神‘色’反而有些沉痛的道:“首相閣下,剛剛接到救災對策本部的急電,治安警衛隊司令官福田將軍在視察涇濱災區時,因大樓倒塌,以身殉職另外殉職的還包括他的一些隨員以及一些救災義士共計三十余人。”
高橋和加藤聞言臉‘色’同時一變,互相看了一眼,從對方的眼底都看了了一絲驚駭,事實如何,其實不用看到現場,不會詳述,他們也知道,殉職是殉職,只是那棟樓塌的有問題才對,不過誰也無法指責什么,也不能證明福田是非正常死亡,畢竟災區許多樓戶在震時未倒,但受到劇烈破壞,時隔二三十天后再倒塌也很正常。
但是一行人二三十人,還有什么救災義士居然如此齊整的被突然倒塌的樓房埋葬,這里面內容就耐人尋味了。
狠一出手直接從源頭上掐斷了動‘亂’的可能,高橋知道這一定是阿拉斯加人出手了,要知道高橋首相同時還是救災總指揮,救災對策本部就是由高橋親自指揮的,現在福田殉國了,他這個總指揮還不知道,反倒深居宮內的裕仁卻先一步知道了,沒有問題才怪。很可能裕仁的態度已經受到阿拉斯加硬‘逼’不得不轉變,不得不放棄了對此次行動的支持
“宗島將軍,治安警衛隊救災責任重大,現在福田將軍殉職,皇太子殿下有沒有任命新的長官?”加藤高明突然問道。
1919年戰后,新的內閣已經沒有權利干涉軍事,也沒有權利任命治安警衛隊的長官,內閣中的防衛廳長官除了發一個委任狀,也只是一個擺設。治安警衛隊的長官任命權在天皇的手中,也就是現在攝政的裕仁皇太子手中,當然這其實也只是一個表象,真正的權利在阿拉斯加人手中,只有阿拉斯加人同意的人選才能得到任命。
宗島點了點頭,嚴肅的道:“事情緊急,皇太子殿下臨時指定我暫時代理治安警衛隊司令官,擔負繼續救災責任。此次皇太子殿下召見,就是就正式的任命,及對福田將軍等人的追授事宜與首相閣下進行協商。”
雖然沒有實權,但防衛廳長官還有一個表面的權利,那就是治安警衛隊軍官最終的委任狀還需防衛廳開出,也表示治安警衛隊是屬于防衛廳管轄的。
不過這都是一個程序了,沒有什么實際意義,高橋深深的看了宗島一眼,心里也不由一聲暗嘆,‘弄’了半天,阿拉斯加早在皇宮中就埋下了伏子,裕仁如何與人家斗
人家早有準備,反掌之功便一網打盡,控制了皇權,覆滅了反阿勢力的首腦,日本國內又遭到連續災難,經濟貧困,未來的日本帝國只能更加的聽話,從此連還手之力只怕都沒有了。皇太子此番太急了,偷‘雞’不成反蝕米
1923年10月5日,正在涇濱工業區視察救災進展的日本治安警衛隊司令福田正太郎以下共三十一人因殘樓倒塌,以身殉國,而福田殉職也成為大地震當中死亡的軍銜職位最高者,而且也是唯一握有高級實權的死難者。
福田死后,日本攝政皇太子裕仁即通過東京電臺公布,追授福田大勛位、功一級、正三位和元帥稱號,這也是阿日戰爭后,首位成為元帥的日本將軍,可惜這是追授的軍銜,不知泉下的福田是何感想。
與此同時,與其一起殉職的其他治安警衛隊十余官兵也被追授一級軍銜,資格夠者還被追授勛位和功勞,當然這些人都是福田的隨行衛兵,軍銜最高者也不過少佐,知其名者并不多。倒是另外十三人被追授為義士并享勛爵功位的義士團體領導人個個名聲響亮,船越宏夫,荒木平一……不是黑道巨頭,就是老兵團體領導人,當然這些團體在追授名單上都變成了義士團體,若不是因為與福田一起死難,以他們的身份能否上得這個臺面也難說。他們死后比活著光榮
10月8日,在剛剛經過清理的東京日比谷公園,由日本皇室親自主持,為福田舉行了國葬,就連駐日阿軍副司令,阿第一集團軍司令韋爾貝克上將都親來吊唁,已經回鎮沖繩的馬功成元帥也委托韋爾貝克上將向福田的家人表示了慰問,可說死后的福田極盡哀榮。
在福田下葬后的第二天,日本防衛廳正式發出委任狀,依照裕仁皇太子的命令,委任原皇宮‘侍’衛隊副隊長,現代理治安警衛隊司令官宗島一郎中將為新任治安警衛隊司令官,并晉軍銜為上將,這一任命出乎很多人的意外,宗島是誰,可說毫無名氣,除了知道此人是皇宮的看‘門’人外,其人有何戰績,有何能力無人得知,讓很多因大批軍隊解散而賦閑在家的老軍官們都只能眼饞的咒罵兩句,當然也只能罵上兩句了事,還不能大肆宣場,因為很明顯的,能夠得到正式任命,那就表明,這是阿拉斯加人認可的人選,甚至說不定這本就是出自阿拉斯加人的授意,誰反對也沒用。
而且事實也證明,宗島很可能就是阿拉斯加人的一條狗,就在他得到正式任命后的第二天,就一反福田在任時的態度,將關東平原各地大部分救災工作‘交’給了陸續調來的效率更高,設備更充足的阿拉斯加軍隊,而將原本集結在關東平原的近六萬治安警衛隊中的近五萬非駐關東各城的警衛隊員遣返回原來的各駐地,并下令嚴厲打擊各地‘騷’‘亂’,嚴厲打擊各地利用帝國危難之機趁機作‘亂’的個人或團體,搶劫偷盜自然是主要打擊對像,甚至為了保證各地治安穩定,將主要‘精’力放到抗震救災的事情上來,還宣布禁止在此期間舉行大規模集會,此前在各地舉行的那些游行示威,特別是那些沖擊阿拉斯加軍營的民眾都被驅散,還逮捕了上百個所謂的為首作‘亂’的極端破壞分子。
由日本自己的治安警衛隊出手鎮壓,與阿拉斯加軍隊出手鎮壓意義完全不同,就算因此而讓部分日本民眾對治安警衛隊采取不信任態度,但至少不會像由阿軍出手那樣引起更多民眾的反感甚至擴大動‘亂’規模。
一場眼看著就要暴發的風‘波’就這樣被迅速平息下去,連大火‘花’都還沒有燒起,就徹底熄滅,讓虎視眈眈,準備渾水‘摸’魚的各大外國勢力失望不已。失去了這一次機會,從此阿拉斯加在日本的統治會更加穩定。英法美等國渾水‘摸’魚的機會只怕也很難再有了。
當費城的葉楓接到從日本發回來的電報,也不由笑了起來,特別是對于福田的追授,這個福田論戰功好像沒有什么,居然還得了歷史上山本五十六那樣的功勛位和軍銜,居然還成了元帥,他死后有知,也該滿足了,要不是為了保證日本的穩定,福田死后哪能得到這般待遇。
“這個福田也是自尋死路,若不是他要秘密集會,導致身邊沒有多少人,更沒有民眾,我們還不一定可以找到這樣好的機會,直接用推土機將他們一家伙全埋了。前后不過數十秒鐘,然后以治安警衛隊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去救災,將他們的尸體挖出來,誰能知道挖人的其實就是埋人的”坐在葉楓面前的馬功成笑道。
馬功成是在面見裕仁后的第二天離開日本的,在沖繩呆到10月10日,又大搖大擺的以述職的名義回了費城。估計除了裕仁,誰也不知道,福田之死就是馬功成這個阿拉斯加在西太平洋軍隊的最高指揮官親自出手安排的,到了泉下的福田更是至死都不知道為了他們的死,出動了一位阿拉斯加元帥親自指揮。
這時坐在馬功成對面的圖根沉‘吟’片刻道:“這一役,雖然將福田及那十三個反阿團體領導人覆滅了,不過嚴格來說,福田此人在日本的號召力并不算太高,不然當初我們也不會同意他擔任治安警衛隊司令,日本反阿勢力從事實上來說還是存在的,而且我相信有相當一部分非常有號召力人的不會甘于寂寞,特別是一些被強行退役的老將老兵。”
馬功成聞言也馬上點頭道:“的確如此,雖然戰后我們強行‘逼’迫他們解散了一大批軍隊,但這里面不少功勛老將都還在,我們可以讓他們退役,但沒有辦法將他們都看押起來,他們的行動我們也不可能完全控制起來,甚至裕仁之所以敢于采取行動,多半就有那些老家伙的授意和推動。”
葉楓沉默片刻后笑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出出主意可以,真正的行動還是那些少壯派,就像這一次的福田,荒木等人一樣,所以對于那些老家火,不能放松監視,但對于那些有可能不安分的少壯派則不但不能放松監視,還要加強監視,如果有機會,可以想辦法慢慢解決,失去了利用民心的機會,他們再‘亂’,能量也有限,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嚴密控制日本皇室的行動,不單是裕仁,皇室其他成員也不能放松,我說過,在日本這樣的國家,只要控制了他們的皇室,就等于控制了一切動‘亂’的源頭,失去了皇室名義,任何行動都會從根本上缺少堅實的基礎。缺少基礎的行動,即便爆發,我們又有何懼。”
這時蔣百里聞言突然說道:“其實讓他們隔那么幾年‘亂’上一次也并非不行,只要放在可控范圍內,對我們有利無害。”
葉楓微笑著點頭道:“不錯,偶爾讓他們‘亂’上一兩回,對我們還是有利,他們‘亂’,就是在折騰他們自己的國力,折騰的越光越好,有利于我們從經濟上對他們實現控制。”
圖根和馬功成對于經濟上的事情說上不多少了解,聞言馬功成有些奇怪的道:“現在的日本經過連續的大災后,基本上已經折騰的‘精’疲力竭了,再讓他們折騰只怕未必有利啊,一個窮得掉渣的國家再折騰下去,‘弄’不好就要適得其反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過于貧困的生活可能影響到我們阿拉斯加在日本平民當中的統治,使他們發覺到我們有意為之。現在的日本物價飛漲,很多家庭都快無米下鍋了,這也是這一次作‘亂’差點成了氣候的原因之一。”
“不,日本平民也許沒錢,但他們還有余財,并不一定是錢,比如黃金,貴重財務,日本此前幾十年的侵略,其實是掠奪了不少財富的,幾乎很多家庭都有貴重財物,他們無米下鍋并非表示他們沒有能力買米,而是因為現在日本的生產能力有限,所以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各大商家可以大肆進入日本市場,高價出售商品,去掠奪他們的這些財物,只有他們真正快見底的時候,才是放松枷鎖的時候,但放松枷鎖的時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已經能夠控制他們的經濟。”
“我們現在好像已經控制他們大半經濟命脈了吧,他們的貿易,所需的商品大部分都要靠我們提供了。”蔣百里笑道。
葉楓卻搖了搖頭:“想要徹底控制他們的經濟,不是只靠貿易就可以的,有兩個主要工作,一個就是我剛才說的,要盡量將他們的民間財富掠奪一空,特別是黃金等等,一個就是財閥的存在,現在的日本民眾也許財力已經有限,但那些大財閥實際上很多都還具備著強大的實力,有些老牌財團像三菱,三井,甚至現在的實力都不比我們國內的一些大財團弱到哪里,戰后,我們沒有過多的要求日本賠償,當時的日本還有百萬大軍,我們最終為了穩定也沒有拿這些財閥開刀,使得他們保存了大部分實力,這是我們必須逐步解決的問題。”
馬功成這時突然想什么似的,看著葉楓笑道:“葉帥,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了,為何當初你會要求我們盡量放任那些日本財團在當時戰后的關東平原大肆投資,甚至投資了相當大部分重工業,而且我們盡可能的提供方便,我當時還以為你不想日本太過削弱,或者是想幫助日本將當時戰后幾成廢墟的關東一帶再發展起來,現在看來,這倒是有意為之,一次大地震,要說經濟損失最重的,就是那些大財團,很多財團投資的企業,大樓,工廠在這次的地震中化為廢墟,聽說光是三菱就損失了上億阿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