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荊建能夠遙控指揮,但威廉畢竟是歐洲的“主操”,因此,趁著這難得的機會,荊建準備盡量解釋的透徹些:“東面的市場實在太大,我們不僅需要官方的渠道,還需要東面那些有能量的好朋友;不僅需要合法渠道,還需要地下渠道;不僅需要批發跑量,還要鼓勵零售。我們不僅能提供美國品牌的高檔產品,還有中國市場的低檔雜牌商品。我們需要東面的優質資產、需要原材料,一切的一切。威廉,你仔細想想,需要做的事實在太多,廣交朋友、銷售、市場、鋪貨……。明白了嗎,你還有精力去管船務公司的事嗎?”
“我一直說,我們只賺該賺的錢。船務代理和運輸代理的價格偏高一些,又能怎么樣呢?時間,就是時間,我們沒時間浪費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所以威廉,未來白蓮花能否成為一家偉大的公司?就要看你的表現嘍。”
“謝謝先生,謝謝。”荊建的這罐雞湯,使得威廉神采煥發、浮想聯翩,“那為什么一定要東德馬克呢?”
“威廉,假設一下,如果華約各國解散,你認為,東西德會合并嗎?”
“很有可能,不過……?”再怎么盲目崇拜,威廉依然不會相信,宛如龐然大物般的華約會解散。
荊建舉手阻止了威廉的話。他笑著解釋:“如果華約還能保存,經互會的核心貨幣就是盧布,其次就是經濟狀況較好的東德。如果這樣,東德馬克的貶值的幅度并不會太大,而我們早晚能通過購買蘇東的商品,并且出口到中國變現。如果華約真的解散,東西德很可能合并,那么我就需要東德的電影院線。拿著那些東德馬克去購買,就能占領蘇東一塊重要的電影市場。”
“哦!”威廉終于明白了荊建的意圖。或者只是他認為,他已經明白了。
其實真實原因就比較神棍。
在歷史上,蘇東劇變給蘇東各國帶來了極大的損失,并且讓世界許多國家都“飽餐一頓”。而那些國家層面上的利益得失,絕不是一個普通商人能摻和的。而要趁著這個亂局賺錢,無論是歐美的商人,還是中國那些跑單幫的個體戶,一般的流程基本就是:運貨進蘇東國家——銷售并獲得本地貨幣——黑市兌換成美元等硬通貨幣——帶回國再進貨……
或者還有種重生者攻略,帶著巨額的美元,到蘇東檢漏,買買買。
但許多人都忽略了,在柏林墻倒塌后,西德為了合并東德,安定東德的民心和其他政治目的,以1:1的比率全部兌換東德馬克。而在此前,東西德的馬克比率僅僅為1:4,也就是說,一夜之間,東德馬克的漲幅就超過了400%!并且變成了硬通貨幣——西德馬克!
而在這里,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荊建手中的東德馬克會過多,導致政策的變化。就算最樂觀的估計,最多也不會超過10億。而僅僅是為了兩德統一,德國政府付出的經濟代價,就前后超過了一萬五千億歐元,折合西德馬克超過了兩萬億,完全就是九牛一毛。尤其是這樣的兌換率,使得東德的成本大增,大批的工廠倒閉,并且讓西德商品迅速的占領東德市場。相比較那巨大的利益,西德的那些資本家財團讓給荊建區區幾個億,那又算什么事呢?
而這樣的快錢,也是最穩妥的。很現實的問題,真想到蘇東去檢漏?其實難度頗高。在當時,蘇東政府和民間其實對中國的敵視極其強烈。他們往往情愿把資產便宜的賣給歐美企業,也不愿意高價賣給中國人。為什么呢?人性而已。原先跟著我的“窮小弟”,憑什么爬到我的頭上呢?
所以別笑話那位老佛爺,歐美照樣那副德行——寧贈友邦、不予家奴!
而荊建的做法就相當穩妥。有白蓮花這個美國公司的殼;出面的也是威廉等歐美員工;通過核商品交結蘇東有能量的官員;通過東德馬克兌現;如果有收購的資產,也是“非重要”的電影院等,基本不去碰那些支柱工廠,也避開了那些不必要的矛盾……
這一系列的手法,才能保證獲取最大的利益。荊建就是想賺錢,并不是想懟天懟地懟空氣。
……
送走威廉,和兩位保鏢上樓的時候,突然想到伊里采夫原先的國籍,荊建就笑問:“聽了我的那些話,你沒什么想法吧?”
伊里采夫笑了:“老板,我是主動要求去美國的,最好能全家移民美國。再說,我是立陶宛人。”
“哦?”荊建心想,現在蘇聯內部的分離思潮就那么嚴重了嗎?
伊里采夫繼續道:“老板,如果我有關系,可不可以……?”
荊建很爽快的答應:“朋友越多越好。你可以讓他們直接與威廉聯系。放心,你的那一份,一美分都不會少。還有,你全家移民美國,包在我身上。阿德倫,你也一樣。”
“謝謝老板!”
……
短短幾天,荊建就已經完成了歐洲的工作。與前世那種工作狂態度相比,今生的荊建算是偷懶了許多。
其實荊建也明白,別看目前自己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其實問題也相當多。管理人才的缺乏、制度的缺失、決策上的一言堂……。就說南灣的那些企業,雖然業務量幾乎排滿,王國斌也相當努力,但在效率上,只能說是差強人意。真的內部挖潛,產量質量完全能提高一個數量級。
但是……又何必呢?起碼自己能輕松許多,而且浪費的那些錢,也完全浪費得起。再說,運氣也不算差,一個無心插柳的種子娛樂,都能搞的有聲有色。反正對荊建來說,錢已經足夠了。其他的那些,完全能夠慢慢來。
而接下的那幾天,荊建就準備走走玩玩。因此當他接到榮格男爵轉交的,漢堡本地商會的宴會邀請后,就很愉快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