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怎么樣,你們都沒有受傷吧?”在她剛脫離危險時宿管詢問大家。
“沒有。”“沒有。”驚魂未定的我們都異口同聲回答道。
“不,宿管,有問題。”這是地瓜來個反其道而行,“當時肥欣咬了徐x【就是那個被拉進陽臺的感染者】之后有同學跑出去了宿舍,不知道在哪。有沒有看到她?”地瓜不提起這事我還差點忘了【你真行啊……】。
“什么?!她當時沒找我,其他宿舍也沒她的身影……她在外面。”當宿管聽到還有一個人跑到外邊時,她被嚇到了。頭一回看她那種表情。
“話說宿管,廣播里的危險學生是什么,為什么這么反對我們出去?”一位舍友看著她做出如此“夸張”的反應,不禁感到好奇。之前憑著陳丹丹的話和廣播內容大概推測出“危險學生”是什么,但我也不敢百分百肯定那就是感染者,但肥欣絕對是【與其說不敢肯定,其實根本就是不愿面對現實】。
宿管一開始有些猶豫,不過在我們目光的灼燒下她還是講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但還是有價值】:“你們這邊的情況跟我剛才在4樓處理的一樣……你們先去我房間待著吧,大部分人都在追捕危險學生,人手不夠,我只能待在這里等著,以免事有變動。”
“哦……不對你并沒有說危險學生是怎么回事啊0.0”
“哎呀媽,你問我我問誰?當時那個你們舍長叫來幫忙的警衛并沒有多說什么。”宿管有些無言以對。舍長叫來警衛?看來舍長有下來過,那為什么不來幫助我們?一股無名怒火在我心里生成,但沒有爆發。
似乎也沒什么值得問的了,大家都轉身離開,在下樓梯前最后一次回頭時,我看到宿管拿我們統一放門外的拖把當武器【嘿,我們以后用什么拖地】。“……你們誰能告訴我我不在這期間發生了什么?為什么肥欣和她也會……變成那樣?”下樓時舍長問道,她當時微微皺眉,有些惋惜和傷感。
“……待會再說吧,我們還在樓梯間里。”地瓜小聲回話,顯然不想有第三者知道。
其實宿管的房間就在一樓,樓梯旁。她房間的窗戶前有一白色的窗簾,大部分時間都是關上的,偶爾上樓會看到拉開后的樣子:棕色床頭柜上的不銹鋼保溫水壺,帶有紫羅蘭圖樣的床鋪,窗戶邊那鋪著一層玻璃的辦公桌,電腦、插滿筆的筆筒和紙張都有,還有那一盞用久了的日光燈,兩端積滿了類似黑色顆粒的東西,它是時光流逝的見證者,送走了上一屆的學姐學長們,又迎來了即將畢業的我們。運氣好,它或許有機會目睹初二的女孩在父母陪伴下,提著大包床上用品上樓。當然,如果運氣好的話,運氣好的話……
在跟隨大部隊進入宿管房間【沒鎖門】前,我伸長短小的脖子朝旁邊那幾間看去,不知道楊茵住的臨時宿舍是什么樣的。不過都差不多吧。
“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了?”剛進門舍長就繼續追問地瓜。
我是最后一個進來的,本來想就這樣開著門,不過一想到“危險學生”這件事,最終還是默默的關上了門。外面太陽正大著,有些刺眼,偶爾會呼起一點溫熱的微風,晃得枝葉輕輕搖動,地上的樹影也隨之起舞。
進來之后,大家就各做各的,聊天、發呆都有。站久了也會累,隨便找了把有靠背的木頭椅坐著,雙眼看著周圍,心卻在想別的。
從肥欣開始發作看起,嘔吐、幻聽,再到后面的休克,沒多久便轉變為感染者。可見這轉變順序應該是:
感冒、頭暈、發燒—→幻聽—→嘔吐—→休克—→感染者
這樣看起來是完整了一些,但是某些臨床表現還是不夠清晰。順序是大概弄清楚了,這對我將來及時應對它們會有幫助。
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肥欣怎么變成那樣的?那約50名“危險學生”又是如何感染上那病原體的?都是咬傷造成的?不可能。一瞬間咬傷那么多人學校早就亂了。可以確定,他們是做了一樣的事才會如此。喝水?那應該全校都感染;食物?午餐不可能。早餐?頓時感到后頸瞬間掠過一陣陰風,渾身不禁哆嗦起來。幸好自己早上沒在食堂吃飯……話說吃了什么?為何是這無辜的50多人?
“先等等……涵姐,回神,別發呆。”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時地瓜忽然握住我的肩膀,輕輕晃動。眼前的不銹鋼保溫水壺晃來晃去。
“好了好了,我在。”我輕輕壓住她晃動我的手臂。搖出幻覺怎么辦。
“還以為你怎么了……”舍長感到虛驚一場。我注意到她們每人手中都有一片灰紙。
“一起玩吧,涵姐。”地瓜熱心問道,手上有兩片灰紙。
“呃,玩什么?”
“當時離開宿舍的時候口袋里還帶著小卡片,反正現在也無事可做……”
“可是肥欣才剛……還有心情玩?”
說到這,她們的臉色都黯淡下來,面露惋惜。“哎……雖然她為人是有些討厭,不過就這樣去了,還有些不習慣。”舍長說道。
“重點是……我們因此還死了一名同學。”一位舍友補充道,語氣盡是悲涼傷感,然后又很快振作起來,“可是我們現在傷感也沒用。看學校安排吧。”
想想也是。拿過地瓜手中其中一張小卡片,“西施”。我知道要玩什么了,大家先抽卡,“國王”可以從另一疊卡片中抽“大冒險”,然后隨機說:“xxx【古代美女】,做……”挺好玩的,當時人數不夠我被拉進來玩,一連玩上十幾回合。
“剩下我的……李師師。那么誰是國王?”地瓜翻看自己的卡。
忽然看到舍長笑的很開心【心情變化真快呀~】,亮出自己的卡:“是我。”然后拿出背后的一疊小卡片,隨手抽出一張
“大冒險”。
我只能說,你現在是安全的,并不代表一直都是安全的。
在舍長念卡上內容的時候,我看向窗外,學校看起來還是那么安寧,似乎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我懷疑學校廣播是不是在騙我們。
等等,有狀況。通向初一、二女生宿舍那條路的路口,何時多出了一個人?看樣子是個學生不錯,不是不允許我們離開室內嗎?那她出來是在干什么?……再仔細看看,沾染鮮血的衣服、嘴上似乎掛有少許碎肉、雙眼通紅。不,不是她,是它!
搞什么,感染者【初一的】竟然跑到這里了?還以為不會蔓延到這地方。該怎么辦,雖然它似乎沒有發現我們,但是它一直朝這邊過來!悄悄站起來,默默走到窗邊,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上窗簾。
“涵姐你干嘛?”舍長首先注意到我的“古怪”行為。
我擺表示安靜的手勢:“噓……外面,感染者!”另一只手指著窗外。
“什么感染者?”她走到窗前,拉開一條縫,在眼睛接觸到外面的瞬間整個人定住了,“……是真的。”她僵硬的回過頭來,看著其他舍友。
“……是指跟蒲喬一樣的怪物,她自己取的名字……”地瓜聽到舍長的“確認信息”后,一時間也沉默下來,然后才說出什么意思。
一股濃濃的危機感瞬間籠罩著整個宿管房間。大家也沒有心情再玩小卡片,個個都屏住呼吸,壓低身子到窗戶以下,有兩人還躲到大行李箱【黑色真皮】后,一兩個比較膽小的還緊張的捂著嘴巴。我也不敢大口呼吸,在房間門后蹲下來,時刻關注門縫下的人影。一開始還沒有,大約9秒過后,那不該出現的影子出現了。越來越大,越來越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