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大兵已到,朝內宰相張柬之知道太子駕臨,率人朝服出迎。廬陵王道:“孤今日進城朝母,眾卿在營等候,欽王狄仁杰、大元帥薛剛隨孤進朝?!北娙祟I旨,王乘龍輦,按照張柬之安排,行至東宮安頓下來。
安頓了太子,張柬之找來了桓彥范,說道:“大事就要成功了!”于是把商量好的計謀告訴了狄欽王?;笍┓犊紤]事情有風險,就將這事回家稟告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勉勵他說:“忠孝不能兩全,作為官員,你應當先為國家大事著想。然后考慮家里的事情?!碑敃r太子坐在東宮,桓彥范和敬軍前往拜見,秘密地把他們的計策告訴太子,太子只得允許他們這樣做。
張柬之知道太子允許了,就與崔玄旰、桓彥范與左衛將軍薛思行等人率領左右羽林兵五百人來到玄武門,派李多祚、李湛及內直郎、駙馬都尉安陽人王同皎到東宮迎接太子李顯。太子當時突然產生了一絲懷疑,沒肯出來,王同皎說道:“先帝把皇位傳給殿下,殿下卻無故遭受幽禁廢黜,皇天后土,臣民百姓無不義憤填膺,已經二十三年了?,F在上天誘導人心,北門的羽林軍與南牙朝臣得以同心協力,立志誅滅兇惡的小人,恢復李氏的江山社稷,希望殿下到玄武門滿足大家的期望?!碧踊卮鹫f:“小人的確應該剪除,但是天子圣體欠安,你們這樣能不使天子受驚嗎?請諸位日后再圖此事?!崩钫空f:“狄欽王不顧年邁,千里迎接殿下回朝,諸位將帥和宰相不顧身家性命為你保駕。殿下難道要讓他們面臨鼎鑊的酷刑嗎?如果殿下不肯,請親自制止他們吧。”太子這才出來。
王同皎將太子抱上馬,并陪同太子來到玄武門,斬斷了門拴進入宮中,此時武則天在迎仙宮,張柬之等人在迎仙宮走廊就把張天佐兄弟斬首了,然后進入武則天居住的長生殿,在她周圍環繞侍立。武則天吃驚地坐起來,問道:“是誰作亂?”張柬之回答說:“張天佐圖謀造反,臣等已經奉太子命令將他們殺掉了,因為擔心走漏消息,所以沒向你稟告。在皇宮禁地誅殺逆賊,驚動天子,臣等罪該萬死!”武則天一看太子李顯也在人群之中,便問道:“你怎么回來了?是你讓他們干這種事?”太子立即回答:“兒臣久離膝下,朝思暮想,狄欽王按你旨意,接我回朝。今日得見皇娘,真萬幸也。不是忠臣保駕,兒臣幾乎見不到母后了?!蔽浜蟮溃骸跋蛉諆河?,為娘代你理國,今日你已成立,娘又年老,故詔皇兒回朝。沒想到你行事會如此魯莽;好了,這兩個小人已經被誅殺了,你可以回東宮了。”桓顏范立刻進言說道:“太子怎么能回東宮呢?昔日天皇以太子托陛下,今年齒已長,久居房州,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故奉太子誅逆賊。愿陛下傳位于太子,順從天人之望?!苯酉聛?,張柬之守著太后發布命令:逮捕張天佐、張天佑及同黨,立即押往神都天津橋將二人梟首示眾。武后此時想起張天佐平時的驕傲神態,又想起委托狄仁杰迎王回朝之事,就宣狄仁杰至殿,道:“迎王還國,皆卿之力也。命卿酌議禪位吉期?!钡夜裰?。
據史料記載:甲辰(二十三日),制太子監國,赦天下。以袁恕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分遣十使赍璽書宣慰諸州。乙巳,太后傳位于太子。
十月初二日,合朝文武早朝伺候。太子登大寶,眾臣朝賀,山呼已畢,改元大唐嗣圣元年,為中宗皇帝,大赦天下。大元帥薛剛奏道:“張、欒、王、薛、武眾家口押赴五曹,請旨發落?!碧熳拥溃骸氨M皆斬首。”君臣正在議論,只見一個太監慌慌張張賀前奏道:“太后娘娘駕崩。”天子大哭,京中群臣掛孝。次日先頒喜詔,后頒哀詔。太后喪事完畢,安樂宮擺宴,大宴群臣。天子有太后之喪,不便赴宴,敕命梁公狄仁杰主席。眾臣正飲酒間,只見一個內官手持皇詔前來,眾人跪接。那內官居中站立,開讀圣旨道:“旨下,跪聽宣讀。旨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臣無君,如網無綱。君無臣,如體乏手。我大唐先皇帝駕崩,朕躬尚幼幾乎有失先帝之業。今日除奸戮佞,迎朕回朝,復得基業者,皆卿等之力也。不正典刑,何以警戒奸讒;不行賞封,何以鼓舞忠義。張天佐、王懷仁、王懷義先已被殺,家口正典,余黨姑置不究。爾等諸臣論功封賞:
狄仁杰,原封欽王,無以加封,恩襲公爵。加祿萬鐘。薛剛,進封平國王兼兵馬大元帥。薛強,進封平國公兼兵馬副元帥。薛勇,進封無量大將軍兼正先鋒。薛魁,進封無敵大將軍兼副先鋒。鮑大乾,封安國公。花振坤,封定國公。胡璉、巴龍、巴虎、巴彪、巴豹、巴仁、巴義、巴禮、巴智、巴信、徐苓、駱賓候、濮行云,俱封總兵。濮萬里,有保迎朕大臣大功,加封衛武將軍。余忠義,封總兵,有保迎朕大臣大功,加封衛武將軍。眾女卿,各隨夫品。鮑金花,有迎朕大功,照武狀元之職恩賜一品夫人。花碧蓮,雖系副室,有迎朕大功,恩賜一品夫人。胡賽花,有迎朕大功照武探花之職恩賜一品夫人。修氏素娘,寧死不失節烈,又有隨迎朕大功,恩賜節義夫人。其子成立,另行封賞。胡理,只身奪關,以死報國,敕賜武忠候,以禮殯葬。在京諸臣,各安原職,既封之后,各安本職。欽哉!謝恩。
宣讀完畢,眾人謝恩,宴罷各歸寓所。
次日早朝,狄仁杰奏道:“五臺山上消安、消計并徒黃胖四個和尚,皆有忠義之心,潼關解臣之圍,原許陛下回朝之日,奏明加封。陛下今日登大寶,乞賜封賞,以彰圣恩?!碧熳訙首?,差官至五臺山宣詔消安等四眾。四眾接旨謝恩畢,款待天使,少不得備齋留住一宿。次日天明,消安四眾隨著天使,一同進京來到午門繳旨。黃門官啟奏皇上,皇上傳旨消安等上殿。消安聽宣,師徒四眾,來到金階,山呼萬歲完畢。王開金口問道:“爾等師徒,素有禪規,更兼英勇。上日狄卿迎朕遇奸,若非圣僧解圍,朕不知何日還朝。”消安等奏曰:“貧僧向日路遇狄千歲遇奸,托萬歲洪福齊天,天意除奸,非僧人之能為也。今蒙圣恩過獎,實僧人之罪也。”皇上道:“爾等不必謙辭,聽朕封來:
消安,封文英武勇護國大禪師,賜紫金盂,賜杖一、大紅袈裟一。消計,封神威義勇祜國副禪師,賜杖一、袈裟一。消月,封興佛靜壇禪師,賜袈裟一、僧鞋襪一。黃胖,封半癡長老兼僧綱掌教之職?!?
皇上封過四僧,四僧口稱:“臣僧等謝恩,愿吾王萬壽無疆!圣壽無彊!”山呼已畢,皇上回宮,眾臣朝散,狄千歲少不得款待留下王府用齋。不日師徒入朝,謝恩辭駕回山,天子準奏。狄千歲送到郊外。從此大唐納紀復正,君明臣良,正是:
金殿當買紫閣重,仙人掌上玉芙蓉。太平天子朝元日,五色云中駕六龍。
大唐天子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顯出中興氣象。國力越強越強。四方來拜,萬國來朝。人稱盛世大唐。
駱賓玉榮任狼山總兵,差人到寧波府,將桂太太請來侍奉。家內有桂小姐、花碧蓮朝歡暮樂,桂小姐、花姑娘皆生貴子。桂氏生文龍、文虎二子?;ㄊ仙镍P、文鸞、文鰲三子。駱賓玉考慮到各家香火,將文虎繼與桂府為嗣,將文鸞繼與花氏為嗣,又將文鰲繼與巴氏為嗣。后來三氏皆有后人,俱系皇家棟梁之才,至今昌盛。
任火雷久鎮潼關,后來在任,娶妻方氏,生有一子一女。子名應龍,女喚素英,后與駱賓玉為兒媳,文龍為妻。至此駱、任兩家世代相好,至今如始。余忠義后來官至兵馬大元帥,娶妻秦氏,系世襲國公秦氏爺之女,所生四子二女,長女嫁與駱賓玉次子文鳳為妻,次女嫁與任公之子任龍為妻。四子長成,皆為文武,在朝伴君,后來之人看到余忠義之事忠直,作詩贊曰:
自幼心中直,平生膽氣豪,切齒恨王賀,救主不辭勞。
四杰威名重,義志貫九霄。天祜忠義士,高官位列朝。
這幾句詩單表余忠義忠義可嘉。再看花振坤夫婦,有駱賓玉長長侍奉,鮑大乾有婿送終,壽至耄耋之外。后人有稱贊二人,作詩曰:
根主江湖客,忠肝直膽心,忘身惟傾友,立志保圣門。
殺奸兼救難,除佞恤孤憐。今朝留竹帛,千古顯芳名。
后來,花、鮑二老一笑而終。巴氏弟兄各榮任總兵之職。但節婦修素娘之子不喜武事,專讀詩書,后來考取功名,圣恩御賜,榮顯門庭,娶妻生子,傳孤梅氏宗支。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后人有人為此一段故事精寫詩:
江湖有義終非盜,衣帽無良豈是人。王賀奸淫終有報,佞賊單投枉費心。
世賴率賊今何在,梅滔奸險也喪身。余忠義舍命存忠義,至今千古留美名。
編完了最后一段古詩,厚厚的資料顯出了空白。再翻閱下去,本冊資料已經峻稿,再無內容……我推開鍵盤,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是完成了一項重要工作,從此輕松了。還是這工作之后的事情并未完成,還有新的繁重的局面正要展開,等待我去處理?
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樣,當你陷入在工作中的時候,是幸福的、愜意的,即使辛苦、勞累著,也會渾然不覺……然而,當這件事情完成了的時候,而你的預期目標不知道是否會由此而實現時,新的焦慮又開始了。
這部長篇巨著,會改變我的命運,讓我再次步入面試場,勝利通過復試而搖身一變成為國家公務員,不再為生計奔波了么?
正胡思亂想著,電腦屏幕上的時針突然閃動了一下,我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啊,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今天是怎么了?家里這么安靜?往日,我一關上門寫作,母親總是不斷地敲門進來,一會兒送一杯水,一會兒送幾個水果,一會兒送雪糕、冰淇淋,不斷地關心、又不斷地打斷你的思路,讓你哭笑不得;今天是怎么了,半天過去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連吃中午飯都沒有提醒我?這是……
驚疑之間,我忽然聽見客廳里傳來嘁嘁嚓嚓的說話聲,好像是有客人來了,在悄悄地議論什么事情。我懷著一份莫名其妙的擔憂,離開座位,開了屋門,只見爸爸、媽媽,隔壁的戀人、未來的岳父、岳母都坐在客廳里,一家人聚在一起,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文才,連續寫作,累壞了吧?”未來的岳父看見我,首先關切地問了一聲。
“哦,不累?!蔽铱戳丝创蠹?,接著問,“大叔、大嬸,你們怎么來了?”
“呵呵,你考試的事兒,出了點兒情況……我們過來看看。”未來的岳母解釋說。
“情況,什么情況?”我的心一陣收縮,覺得大事不妙。
“呵呵,讓玲兒給你說吧!”未來的岳母向我的未婚妻使了個眼色。
“文才,別著急。情況是這樣的……”未婚妻慢慢告訴我,“剛才,我在人事局工作的那個同學打電話告訴我,說是那個擔任面試主考官的副局長被調走了?!?
“調走了?”我心里一驚,依然裝作鎮靜的樣子,“他調走,與我考試有什么關系?”
“是他答應讓你寫書、讓你復試的。”未婚妻解釋說:“人在政興,人亡政息;他這一走,答應你的事情會不會因此泡湯?。??”
“不會吧?!蔽覔u搖頭,“讓我復試是組織行為。他說出的話要負責任;總不能因為他調走了,這事情就化為烏有了吧?”
“現在這事情,什么情況都會出現?!蔽磥淼脑栏笐n心忡忡,“多少以組織名義確定的事情,一換領導就不認帳了?!?
“我看,你們到人事局去一趟吧!”母親建議說:“去到玲兒的同學那兒問問情況,看看這復試還有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