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月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她腦海裡又泛現出那天晚上發生的情景。只是,她沒想到,怕什麼還真的什麼就來了。
其實,她很想有個孩子。和左言結婚那麼些年,她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曾以爲,是自己不能生了。
那次事發生後,她沒想著採取什麼補救措施。她想,十年自己都沒懷上,應該不會一次就懷上吧。
要是真如舒念心說的,她有可能懷上了,該怎麼辦?
做母親,她是夢想過多少回的??扇绻沁@樣的就當了母親,她從心底又有點接受不了。這不是她想要的孩子,甚至可以說,這是她恥辱的象徵。
她寧願相信,自己只是一時的胃不舒服。
她拐彎到一家藥店,買了兩張驗孕紙。
上次遇到南耀榮後,蔣冰沒有天天去公司接蔣月晴,只是偶爾不定時去去,她怕再次遇到他。遇到他,她又怕自己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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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一直是恨他的,但是一見到他,她那自認爲堅如冰石的心,馬上就化爲一團柔水。她不要這樣的結果,也不想原諒他。如果原諒,又怎麼對得起自己二十多年來平白受的罪和苦。
還有,她那份獨一無二、情意深長的愛。
見蔣月晴一臉陰氣進門,她沒敢叫她也沒敢問她。
蔣月晴回來,直接就鑽進了衛生間。很長時間,她都沒有出來。
蔣冰收拾好飯菜,喊她吃飯。敲半天門,裡面沒反應,蔣冰嚇了一跳,準備擡腳拽,門卻打開了。
蔣月晴似乎是哭過,她的臉色慘白,目光呆滯,眼光迷離地看著蔣冰。
“媽,我懷孕了!”
蔣冰先是一愣,接下來就是如炸雷一般的呼叫:“什麼?懷孕了?”
她迷糊了,懷孕這個字眼不應該出現在女兒身上的。她離開當陪酒女的日子好長時間了,也沒聽她說有男朋友。這段時間她一直接送她上班,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性接近她。怎以就懷孕了呢?
“晴晴,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就確定是懷孕了?我都糊塗了,你好好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蔣冰覺得自己有點語無倫次了。她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個結果。
“我剛纔買了兩根試孕棒,測了,是陽性。”
蔣月晴說完,眼淚又下來了。她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抱著頭,低聲哭泣。
“爲什麼?爲什麼會懷孕?你有男朋友嗎?他是誰?”蔣冰跟過來問。
蔣月晴不出聲,只是哭泣。
“你說啊晴,這是怎麼回事,你告訴媽媽?!?
還是不出聲,蔣月晴只是流淚。
“是不是,是不是南力帆的?”
“不是……”
蔣月晴握著臉,嚶嚶哭了一會兒,才揚臉對著蔣冰:“媽,你還記得那次我很晚回來嗎?”
蔣冰點點頭。一臉疑惑地等她的解釋。
“就是那晚,我、我被三個男人侮辱了……”
有如晴天霹靂,蔣冰一屁股摔坐在沙發上。三個男人?天啊,這,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蔣冰愣了一會兒,看女兒哭得傷痛欲絕的樣子,心都碎了。她走過去抱住她,母女倆抱頭痛哭。
不知哭了多長時間,淚差不多都幹了,蔣月晴纔開始講那晚發生的事。
“是那天晚上南力帆找我,說同意我要500萬的要求。當時我想這是個機會,就把我作陪酒女時準備的蒙汗藥弄了一點點,放在我的小手指甲裡,在遞給他酒杯的時候,我弄進去一點。他喝後,就睡著了。這樣,我拍了我和他在一起的視頻,發給了他妻子?!?
“做得好!”蔣冰沒想到還有這回事。雖然有點過,但她非常贊成。
“他給了我500萬。當時很晚了,快凌晨一點了。我出了酒店,走了才幾步,就打到一輛車。車上還有兩個男人,我看有人,就不打算上去,可車上的人問了我到哪裡,就說是順路。那兩個男人也說,他們只在前面就下。
“我相信了,就上了車??烧l知道……”
說到這裡蔣月晴又哭了起來。蔣冰能猜出,一定是出事了。她靜靜地等著,等著女兒把委屈發泄出來。
“媽,他們是壞人,三個都是壞人。他們等我上了車,就開出快到郊區的那塊草地,他們三人……三人……就把我給害了……”
說到這裡,蔣月晴再也忍不住,趴在蔣冰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聲音撕心裂肺,彷彿要哭破蒼開,以還她一個公道。爲什麼?爲什麼這種事偏偏讓她遇到。
她後來後悔過,那麼晚,又在那個離城區很遠的外郊,她孤身一介女子,不應該再出來打車。她當時口袋裡有錢,爲何不就在賓館住一晚呢?
那怕,是在城區中心,犯罪分子要想害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動手,何況,他們是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你,你爲什麼不報警?你報警?。 ?
蔣冰被女兒的哭聲擊得心都亂了,她也淚流滿面。三個男人,女兒是受到了多大的羞辱,難怪她睡了一個多星期,不吃不喝。
“媽……”蔣月晴無奈地喊了一聲,“你讓我怎麼報警,是要讓南家人看我笑話嗎?”
她其實更擔心的是,怕財叔知道這事。她知道,在財叔眼裡,她一直是個純潔懂事的好女孩。當時她也想過,要是財叔知道,一定會把那三個禽獸挖地三尺也能給找出來??伤荒?。
她不能讓財叔知道她被侮辱的事,要不,她所有的功夫就白做了。
所以,她只有獨自承受,只有忍氣吞氣。
如果不是這次倒黴懷上,她是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包括自己的母親,她都不會讓她知道。
蔣冰破口大罵,罵完,似乎氣順多了。她抹乾眼淚,這才覺得該問問那500萬的事。
“你同意了南力帆的500萬?還拿了?”
蔣月晴點點頭:“我是同意了,有錢爲什麼不要。只是,我沒答應以後不再找他們?!?
“也是。那錢呢?”
蔣月晴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讓那三個禽獸給搶去了?!?
“什麼?”蔣冰再一次受到強烈的衝擊。天啊,這叫什麼事。
她氣得渾身發抖,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走。突然,她對蔣月晴說:“晴晴,那三個人是不是南力帆安排的?”
蔣月晴愣了一下,想了想:“怎麼可能?南力帆又不知道我會把他迷倒。再說,就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這麼做。”
“那,這個孩子,我們明天就去打掉,不要了?!?
蔣月晴有點累了,她把頭靠在沙發上,兩眼卻瞪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思考著什麼。
“媽,這麼說,我和左言一直不懷,不是我的問題。”她悠悠地說。
蔣冰沒有說話。
“我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先是爲了他想要,後來是爲了自己想要。媽,現在不管這孩子是誰的,是什麼來路,我還是想要。我只想做一個母親!”
蔣冰聽了,心顫抖了,淚又忍不住溢了出來。她能想到,女兒這些年的委屈和心傷。她只想成爲一個母親。這個願望對於女人,應該不難實現,可她,一直盼了十年。
她能理解女兒的心,只輕輕點了點頭,一切決定,讓女兒自己拿。
“可你沒有男朋友,也沒結婚,這孩子怎麼說呢?到時候肚子大起來,別人問起,怎麼說?”
蔣月晴咬著嘴脣,眼珠定定地看著天花板,好長時間,才冒出一句。
“這個孩子是南力帆的,是南家的!”
語氣的冰冷和陰森,讓蔣冰也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想了想,同意了?!靶校@孩子就是南家的。不過你要記住,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
“您放心,我的手機上還有那天晚上和南力帆在一起的視頻,到時候,這個就是證據。他們南家不想認也得認?!?
“可聽說舒念心也懷了,南家有一個孫子,會不會不認我們這個?”
蔣月晴擡起頭,擰著眉,目光裡透著讓人難以琢磨的內容,咬牙說:“您放心,我會讓他們認的!”
南蘭要帶奚雲海來南家,這是個好消息。
嚴秋萍見過奚雲海,南蘭一說她和奚雲海的關係,嚴秋萍就同意了。她讓南蘭帶奚雲海來家裡,讓南耀榮見見。
南蘭很早前就邀請了奚雲海,都讓他給拒絕了。奚小幼知道了,就一味地催哥哥去。
一個邀請一個催,奚雲海覺得,如果這個事不了結一下,恐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
南蘭以爲,奚雲海不去她家,是怕和嫂子舒念心在一起尷尬。其實不是這樣。
當時奚小幼把舒念心的真實身份告訴奚雲海後,他也著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她就是當初那個和小妹一樣鬧的瘋丫頭唐新。當然,這個有如天方夜譚的事實讓他消化了不短的時間。
知道舒念心其實就是小妹以前的閨蜜唐新後,他對她的心,纔有所收斂。畢竟,以前他一直當她和自己的妹妹一樣。何況,現在舒念心找到了自己的愛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就更要收住這顆心了。
南蘭,在他越來越多的接觸中,他發現還是個不錯的女孩子。起碼,沒有一點富家小姐的嬌扈之氣。
還有,南蘭對他的愛,他看在眼裡,體會在心。她一個千金富家小姐,卻爲了自己,放下身段,這就說明,她對他是真正的愛。就算是石頭,也會被融化的。
奚雲海在南蘭再次邀請時,就答應了要去南家,以她男朋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