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被駱子揚布置的特別完善。

為了此事，他可是動用了很多員工。莫小艾甚是感激，可她總是感動的不知從何說起，和她平時的伶牙俐齒完全兩樣。

畫展的廳很大，在市里最好的地段。

莫小艾的名字并不響亮，可她的畫展名字很動聽，“紀念你的愛”。

而且廣告打的很足，很多年輕人慕名而來。

廣告語有一句是，“我們的愛像風，走了也在紀念著。”

這是一場紀念若的離開而展開的畫展，莫小艾在每一幅畫下面寫下一行小小的文字，如果懂畫的人肯定會認真去閱讀。

就像《若你成風》，她記下的是，我一路走來，路上安靜。我瘋狂追隨，你安靜離開。

很多慕名而來的年輕人尤其喜歡，硬是要見上莫小艾一面說要簽名。

莫小艾莫名其妙，說自己是追隨若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要簽名，說的大家一陣子慚愧。

可是又何奈，莫小艾覺得沒一個人能像她喜歡若一樣的會喜歡她的作品。

即便他們在她的畫下談論翩翩，激烈或者贊嘆或者不屑一顧，莫小艾總覺得和她無關。她需要懂的那個人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可就在莫小艾已經走出神時，章惠惠和夏宇已經親密的穿了過來。

莫小艾看著他們倆，驚訝道，“你們？”

“怎么了？我沒追上你就不要我追章惠惠啦？”

夏宇倒是坦然面對。

莫小艾笑笑，也沒說什么。

章惠惠倒是笑得花枝亂顫，完全沒了幾天前悲戚的樣子。

莫小艾抬頭看自己的虛無的畫，再看他們的真實的笑，才知道什么是現實與理想。

一天快下來了，來的人絡繹不絕，卻沒有一幅作品被人買去。

駱子揚的媽媽倒是特別喜歡說要全部買走被莫小艾拒絕。

她對老太太說，“阿姨，你要真這樣，我覺得我就沒必要開這個畫展了，真的，其實我不在乎掙錢，我就在找這么一個能懂的人，哪怕一個也行。”

可是一個也沒有。

一天接近尾聲時，看畫展的人愈來愈少。

莫小艾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發呆。

駱子揚倒是不停的接待來客，一些看上去有頭有臉的人物，莫小艾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是駱子揚叫過來撐門面的。

可惜有什么用呢，莫小艾根本不想把畫賣給一個不懂的人，而且還是駱子揚特意叫過來的人。

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倒是一愣，然后豎起大拇

指說，“不愧是藝術家，有性格，有個性。”

莫小艾淺淺一笑，知道這些話不過是表面之意，聽起來絕對沒什么營養價值。

原本這就是藝術的悲涼。

莫小艾再次深深感受。

106

天漸漸接近昏暗時候，門外燈火輝煌。

這座城市一到晚上比起白天更有那個活躍勁。可惜年輕人更愛往歌廳舞廳酒吧里裝，在他們看來藝術這東西不適合來消遣生活。

偶爾來那么幾對情侶進來看看，也不過是談情說愛更需要找一份安靜。

莫小艾就在無聊之際發現一個女人站在若你成風的畫下面。

她看完了這幅畫，卻又久久看莫小艾的那幅《童年》。

女人不是誰，就是若的前女友夏宇父親的現女友，秦之靈。

她看著莫小艾的畫，一臉安詳，又像想起什么，努力思索的樣子。

莫小艾不知道她為何知道自己開畫展，可她給她的感覺是她真的懂這些東西。

很微妙又很奇特的感覺。

連莫小艾也不知自己怎么著，就漸漸靠近了她身邊。

“你為何喜歡它？”

莫小艾問，她這么久以來第一次見有人看這幅童年作品。

說實在的，這幅作品純粹是顏料的堆積，色彩不鮮艷，灰塵又陰暗。

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小孩在哭，走近一看，又像是一個嘶啞咧嘴的惡魔。

和童年很難扯上關系。

可莫小艾喜歡這幅畫。

就像她每次想起自己的童年陰影一樣。

它表達的很清楚。

女人看到莫小艾倒是驚訝一跳，說，“我以為你這么晚應該回去了。”

“怎么會，我會一直陪他們到結束。”

“呵呵，你的作品很不錯，我幾乎看到了若的影子。”

“那你為何卻看它最久？”莫小艾覺得童年的作品和若沒有任何聯系。

“你童年很悲寂，和我很像。”

女人卻不再看莫小艾直視過來的眼。

“我七歲被生母拋棄，后來跟了養父，整天擔心被人拋棄，沒人真心對我好，我一直努力在討好別人，我覺得你的童年肯定比我好。”

不知為何，莫小艾要和一個陌生的女人說起這些。

女人的表情有些僵硬，即便想努力去掩飾，可還是有殘缺的痕跡。

莫小艾不知怎么著，就問，“你認識一個姓莫的男人嗎？如果你知道莫離？”

女人立即轉過身

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以后再說。”

隨后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說，“我會買下你的若你成風，明天過來取。”

莫小艾苦笑，她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

這些游戲規則，她應該更懂的。

女人匆匆離開后，一邊的駱子揚走過來說，“小艾，她倒是很關心你的嘛？”

“因為她更關心若。”

莫小艾看著駱子揚笑，有種琢磨不透的味道，要駱子揚忽然覺得莫小艾又像一股邪念。

而此刻，莫小艾又看到一個男人走了進來，是潘岳羽。

真是好戲一出又一出。

駱子揚微笑拍拍莫小艾的頭，說，“我先躲躲，你和他聊聊吧。”

107

莫小艾覺得奇怪，為何潘岳羽來了駱子揚要躲開，再說這個男人來看她的作品根本不是喜歡她的作品，也許就是為了打發無聊。

可她的認為又錯誤了，潘岳羽直接奔向章惠惠的肖像畫，說，“這幅作品我要了。”

莫小艾覺得奇怪。

“我白天來過，你忙著應付別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我。”潘岳羽冷笑，這一次又像極了第一次見到莫小艾的時候，她總是忽略他，即便他是這樣耀眼的一個角色。

可他偏偏也不信這個邪，硬是要和她扯上點火花。

他只想靠近遠離自己的那個人。

即便全世界的女孩都溫暖他，他也要那個得不到的冷冰。

“可是，這幅我已經答應要送給她了。”自從她從章惠惠的嘴里聽到過一些潘岳羽的情況后，反而不那么討厭他。

也許他們很像，極力在掩飾一些過去。所以他們也需要尊嚴，潘岳羽不愿意選擇高高在上的章惠惠也許是個正確的選擇。

他是個聰慧的男孩，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你別的作品我并非那么清楚，可這幅畫我覺得我能懂，你畫的惠惠像極了她現實的樣子。”潘岳羽停頓下，繼續說，“說實話，莫小艾你的繪畫意境真的不一般，我是真的挺欣賞你這些的。”

“就這么簡單么？”莫小艾以為他還殘留對章惠惠的情呢。

“也許還有吧，但現在我也不知道。”

潘岳羽笑笑，他笑起來特別好看，以為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任何一個女孩在他身邊也會被比下去吧，莫小艾這才以為章惠惠還是不要和他在一起的好。就在此時，章惠惠偏偏不湊巧的出現，她憤恨的瞪著潘岳羽，又出其不意得靠近身邊的夏宇。夏宇先是愣愣，立馬退后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