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艾喝著淡淡的茶。
A城的人群還是這樣的散漫隨意。
再過幾天,就是莫小艾的20周歲生日。
莫小艾看著章惠惠化的額外精致的臉說,“我和駱子揚已經分手了。”
她說的這樣平淡,幾乎就是不值得提及一般。
章惠惠感覺周邊的空氣也有些嚴冷,這春天卻是早早來了好久。
“所以你換了手機,誰也不聯系?”
“是的,我以為我這樣會忘了他。”
“可是,你忘的了他嗎?”
“時間會要人忘卻一切。再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
可莫小艾忘了說,這短短的幾個月卻以為經歷了一輩子,她以為她會用余下的日子來紀念這過去每一天,這些心痛的記憶莫小艾還是深深把它烙在心里。
章惠惠保持淡淡的微笑,說,“你還有幾天就過生日啦,要不到時我們一塊慶祝。”
“呵呵,沒想到我的20歲是這樣的。你現在和潘岳羽呢?”
“這個你放心好,我會堅持的,我死也要堅持下去,莫小艾,沒想到吧,原來在愛情面前我們都會變得這樣渺小。”
“呵呵,你比我好,你敢愛敢恨。”
“如果我是你,我估計自己還沒你做的這么好呢。”
“章惠惠我希望你幸福的。”
“謝謝你,我現在也在和哥哥經行持久戰,潘岳羽還是選擇回去了A城,他說他要完成的任務甚至比我還重要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可是我知道自己就等待這么一天,等他有一日愛我就如我現在愛他,這樣我才不枉費玩了這場愛情戰。”
現在看來,莫小艾才知道,她的愛情是不停的接受,章惠惠卻是不停的付出。
結果,卻是她的更快結束。
她總以為章惠惠的愛情會更快的夭折。
“惠惠,我想把畫給賣掉。”
就這樣一句話,要章惠惠情緒大驚,她的表情瞬間千奇百怪,可她更認為是莫小艾要她覺得難以明白。
“為什么?”許久她才張口問道。
“你知道的,我現在什么都沒有,我還欠了你哥哥一百多萬,
說起來真可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但總是和這一筆巨額扯不清,到頭來,我還不知道它們排在一起到底有多厚呢?”莫小艾有些自嘲,她現在覺得自己連替自己難過的心都沒有。
“可是你為了這些畫,你付出了多少代價你要知道,為何現在就不堅持下去了,你到底是怎么了?難道一個駱子揚就要你什么都要放輕?你日后的人生還有這么漫長,你可以好好重頭開始的。”
“我知道,我現在的決定就是要自己重新開始,放棄過去,面對未來。”
“你要想好了。”
章惠惠喝了口茶,覺得有些冷,才叫上服務員要求重新倒水。
莫小艾點點頭,原本就想了幾遍又幾遍,心痛了幾次又幾次,到頭來,現實把夢想和堅持全部打敗。
“我已經找到會好好保護它們珍惜它們的人,這樣,若也會高興的。”
空氣里就忽然安靜下來,隨即聽到茶館里飄著淡淡的音樂。
莫小艾聽著耳熟,竭盡腦汁想歌名,章惠惠突然脫開而出。
“這不是王箏的愛情一直在經過么?”
藍色的天空,有你的輪廓。
想念的寂寞,是種無解的疑惑。
像是中了毒一樣的難受,能不能舍我一個你的笑容。
想你是一種折磨,一種很幸福的小小難過。
想念你每天是我,發呆的借口。
已經無藥可挽救,時不時望著窗口,時不時看著天空。
都無所謂,只等和你牽手。
想念你每天是我,活著的理由。
認真做你給的夢,能不能細水長流,能不能走到最后?
這都是我,最幸福的折磨。
“愛情一直在經過”。莫小艾一字一字斟酌,才記起第一次聽到這首音樂的時候駱子揚正在她身邊看她畫畫。
他說你怎么還喜歡這樣的音樂,只有在愛情里受傷的小女人才喜歡聽這個呢。
莫小艾當時沒想過怎么回答,她只說了句,她的音樂很輕聽起來有淡淡的釋然。
現在想來,莫小艾才知道自己為何喜歡這首歌,因為歌詞寫的和她這么像。
“莫小艾。”章惠惠又把她從回憶里拉扯回來。
她說,過去了就別再想了。
莫小艾淡淡的點頭,就像這句,能不能細水長流能不能走到最后,這都是我最幸福的折磨。
后來章惠惠說,那你打算今后何去何從。
“在郊區還有一間小房,到時我搬過去,等把畫解決了,我肯定還能剩一筆錢。”
莫小艾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這些。至于那間房,莫小艾也不過是為了不要繼續麻煩章惠惠的意思。
她欠她的,用一輩子也還不了。
所以她只想誰也不要去欠。
她一個人死在窮鄉僻村里也罷。
送走了章惠惠,莫小艾留下形影孤單的自己。差一點,她以為自己就要人間蒸發了,什么都沒了,活著的希望到底在哪里?
莫小艾在熟悉過度的A城里來來回回,手頭上還有點住賓館的錢,她找了家網吧,把若的畫公布于世,并且名門標價要求一幅至少50萬。
一夜之間,網絡上又瘋狂起來。
若的畫從失蹤到忽然現世,從默默無聞到忽然瘋狂起價。
網絡上說什么的都有,可是和莫小艾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只是把自己鎖密的若的畫公布出來而已,然后寫了一些自己的話。
她沒說她多么需要錢,也沒說若的畫值多少錢,也沒說為何要收藏他的作品,為何又忽然給出售拍賣。
她到頭來就寫著,我陪你到了這里,希望你們找到更適合自己的歸屬。
她再也不能冒著生命危險,再也不能帶著自己荒唐的夢想,再也不能說除了若她誰也不會愛的傻話,她決定自己一個人的旅途,她終究是帶不走它們了。
相繼伴隨三年之久的十來幅作品,莫小艾要全部出售出去。
網民們除了想到她只不過是錢奴,實在想不到別的東西。
莫小艾也懶得解釋,她就是需要錢,需要的能放棄曾經拼了命要擁護的一切。這就是現實,要莫小艾從一個帶著純粹夢想的小姑娘蛻變成一個只為了錢和前途的女人。
她才20歲,并不是要結束的年紀,而是剛剛起步的年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