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然雖然醉得迷醺醺的但是還是看出了他的神色變化,當(dāng)下笑著捅捅他胳膊說道:
“看你臉色紅鸞星動,該不會最近有什么艷遇吧?”
他仗著臉皮厚回道:“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要打聽別人的八卦。”
白熙然一挑眉,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
顧漣城嘆口氣看著他,“你真的很想找到她?”
“我想對于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回答得很認真了。”
“如果找到她后,她不愿意跟你回來呢?”
“那是我的問題,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
“好吧,”他再度嘆了一口氣,“今晚這酒喝得我頭暈?zāi)X脹的,待會如果說出了什么機密我明天一覺醒來可不負任何責(zé)任的。”
白熙然眼睛一亮,他終于愿意松口了。
“放心吧,就沖你這句話,法官會頒發(fā)給你一個年度最佳三好市民獎的。”
顧漣城內(nèi)心只是小小地掙扎了一下,就沒骨氣地繳械投降了。
小璟,就算賭氣的話,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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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重慶是山城也是霧都,還被戲稱為全國三大火爐之一,一切皆來源于這里險峻連綿的山形還有獨特的地理位置。
重慶妹子長相漂亮,性格火辣,說起話來跟機關(guān)槍似地突突直往外冒詞,一般性格稍微內(nèi)斂點的男生直接就招架不住,舉手投降了。
這里最著名的風(fēng)景,是她的火鍋還有美女;這兒還有一道悠遠流長的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那就是麻將文化。
每一年她接待的游客不計其數(shù),她送走的本地人也不計其數(shù)。
這些就是一般人所了解的重慶,可是,她背后的東西呢,知道的人又有幾個?
在那些偏遠的山區(qū)里,在那些世人不愿走近的地方,她又隱藏了多少的淚水和辛勞?有幾個人愿意遠離塵世的喧囂后,溫柔地靠近他們,傾聽大山所帶給他們的無限感動?
莫雨詩深情并茂地念完這段話后,急切而期待地對坐在床頭仔細縫著一條小孩穿破的褲子的林璟問道:
“小璟,你覺得這段作為新聞稿怎么樣?”
林璟放下手里邊的活,抬頭對她粲然一笑:“我覺得蠻好的。”
“嘿嘿,那好,那我這期的新聞就以這個為大概內(nèi)容了,呃,但是,”她皺眉道,“我總覺得缺點什么。”
歪著頭想了想,她笑嘻嘻地湊到林璟身邊道:
“其實這個都不算什么,最應(yīng)該寫的標(biāo)題我早就想好了,叫作——花季女子獻身大山,俯首甘為眾生子牛,哈哈,這個標(biāo)題妙吧?”
“你是在暗喻你自己么?”她被這個標(biāo)題逗笑了。
“當(dāng)然是指你啦。你一堂堂C大碩士生,放棄了都市繁華奢靡的生活,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甘愿做這些孩子們的任課老師。這是什么精神?這是無私奉獻的精神,這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這是新一代新興青年都應(yīng)該具備的一種大無畏精神!!”她越說越激動,差點站到了凳子上。
林璟撲哧一笑:“謝謝你了啊,我倒是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偉大。”
“不用客氣,我莫記者的職責(zé)不就是把你這樣的平民英雄搬上屏幕,讓大家都來爭相效仿的嘛。”她拍拍胸脯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莫大記者,麻煩您能幫我把這條褲子送到鵬鵬家去么,我現(xiàn)在要趕去村長那里領(lǐng)孩子們這學(xué)期新到的教科書。”她無奈地說道。
“沒問題,您招呼就好。”莫雨詩接過褲子,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幾下,嘴里嘖嘖說道,“林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手,縫的褲子跟我奶奶那手藝差不多了。”
她笑道:“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縫縫補補不得慢慢學(xué)著來嘛。”
這是實話,這幾年在國外的流浪經(jīng)歷讓她感觸頗多以前的很多大小姐脾氣都被磨光殆盡了,自己凡事開始親力親為,倒是領(lǐng)略到了不少生活的樂趣。
“小璟,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她突然八卦地地問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離過婚了嘛。”她好氣又好笑,她幾乎從來記不住她說了什么,總是很有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打聽。
“哎呀,你那個我不信啦。”她一揮手,“像你這么好脾氣、賢惠長得又很漂亮的女孩子男的怎么舍得和你離婚的?”
林璟被她弄得徹底無語了,只好拿眼瞪著她。
“哎,顧漣城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啊?要不然你來這半年,他怎么老來看你啊?”
“你說他啊,沒有啦,只是以前的好朋友而已。再說,他看著這深山里的風(fēng)景別致,自己也愿意過來權(quán)當(dāng)度假了。”
“哎,這么說來,那徐子健肯定喜歡你!”不愧是做記者的,八卦功夫堪稱一流。
“別胡說八道!”林璟又瞪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他對我有感覺的?”
“這是我們做記者的第六感,你們是不會懂的啦。單看他每次見到你眼神不敢和你直視超過三秒就可以看出來——他心里有鬼~!”她理直氣壯地得出這個結(jié)論。
林璟眼神無比崇拜地看著她說道:“大詩,我真誠建議你不要做時事新聞記者,實在太屈才了,您這要去做狗仔的話,保管大陸的所有娛樂媒體唯你馬首是瞻。”
“喂,跟你說正經(jīng)的啊,林璟你這人每次一到正經(jīng)事你就老不正經(jīng)了···”
“誰老不正經(jīng)啊?”一聲戲謔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隨即布簾被掀開,一個面目清秀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莫雨詩一眼就瞧見他懷里抱著一個碧綠青湛的大西瓜,興奮地直跳了起來。
“哎——徐子健真有你的啊,從哪找來的這么個大西瓜啊?”
徐子健笑著說:“剛剛經(jīng)過大妞他們家,大妞她奶奶非得塞給我的,說他們的瓜田今年是第一年收成,送給大家嘗嘗鮮。”
“太好了,我這正給林璟上思想政治課說的口干舌燥呢,趕緊剖了解解渴吧。”
“你剛才在說誰不正經(jīng)呢?”
“當(dāng)然是她咯,”莫雨詩哀怨地說道,“每次都刻意忽略我的一片深情教導(dǎo)。”
林璟啪一掌打到她后腦勺:“想吃西瓜的話去后邊的廚房拿水果刀去,別在這磨嘰了,真是越說越不靠譜。”
莫雨詩被她點醒,考慮到現(xiàn)在吃西瓜是頭等大事,對林璟的思想教育工作絕對不能操之過急,于是急哈哈地出去了。
徐子健放下西瓜,對林璟問道:“孩子們的教科書昨天村長就讓去領(lǐng)了,你領(lǐng)了嗎?”
“沒呢,準備待會就去。”
“書
挺多的,你一女孩子拿著也不方便,待會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的。”
這時候莫雨詩操著一把水果刀大呼小叫地進來,“太過分了!今天水缸里又沒水,晚上估計沒法洗澡了,這么熱的天,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發(fā)霉的面包。”
“唉,怎么辦呢,我已經(jīng)三天沒洗澡了。天這么熱,全身汗津津的也不是辦法啊。”林璟也苦著臉說道。
徐子健在旁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腦袋道:“有了!”
“有什么了?”莫雨詩好奇地問道。
“前天我和虎子爺爺上山打兔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半山腰上有一個水潭,大概兩米深五個水缸那么大,里面流的是山泉,又甜又涼,夏天沖澡的話最好不過了。”
“好是好,”她想了想說道,“那地方隱蔽么,萬一突然出現(xiàn)個人怎么辦?或者洗到一半突然出現(xiàn)一只兔子站在水潭旁邊好奇地看著我們怎么辦?”
林璟被她極具畫面感的描述逗得抿嘴直笑,看徐子健也是一臉無語的表情,打趣道:“要真有一只兔子看見生人不但不跑還站在旁邊看著我們洗澡的話,你就可以問它了——兔子啊兔子,是我美呢還是嫦娥姐姐美啊?”
徐子健本來已經(jīng)拿起了水杯正要喝水,聽見這話笑得又放下了水杯。
“哈哈,那好,小璟晚上我們先去探視一下地形,如果真的不錯的話咱們晚上就在那洗澡好不好?”她提到洗澡這件事一臉興奮,突然想起某事轉(zhuǎn)頭看著徐子健一臉探究的表情:“不對呀,某人眼巴巴地告訴我們這件事,不會到時候圖謀不軌準備伺機偷看吧?”
徐子健把她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終于確定地說道:
“我不覺得我會費那么大的勁來做這件傻事。”
莫雨詩一聽他這話里有話的就不干了,鬧著要他說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子健看了一眼偷笑中的林璟,慢條斯理地回道:
“我的意思是——不值得。”
這話的后果,他事先沒有給自己想好。
所以當(dāng)他邊走邊揉著下巴上的淤青時,不禁心里暗暗懊悔剛剛不該招惹了莫雨詩這只東北虎。
林璟在旁邊見他一直揉著下巴,笑著問道:“下次是不是不敢了?”
“哪還有下次啊,這一次過后我見她就躲得遠遠的。你說她不是說自己爸媽都是大學(xué)老師嗎,怎么能容忍自己女兒如此殘暴無良的?!”
“呵呵,大詩從小就學(xué)習(xí)跆拳道,跟一幫男孩子玩的時間比較長,性格也比較男孩子氣點,你下次少招惹她就好啦。”
“嗯嗯,照她這身手,我覺得只有你那個朋友才能降得住她了。”
我那個朋友?林璟腦袋中一回想,便贊同地點點頭。
好像每次顧漣城過來他倆都得斗嘴斗上好一段。莫雨詩脾氣直率,損人特點是一個臟字不帶,卻能把你說的再也無顏見關(guān)東父老;顧漣城性格孩子氣也比較重,每次她都能成功挑起他的斗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斗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世界無光。
林璟想著這對活寶,打心眼里笑出了聲。
徐子健見她嘴角上揚,自己也不覺咧嘴傻笑了起來。
兩個人邊走邊聊著學(xué)校課程分配的事,不知不覺村長辦公室就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