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東正要抱著玫瑰離開的時候,玫瑰那雙血淋淋的手突然抬了起來,輕輕地摸著白振東的臉頰,微微眨了眨眼,吃力地說道:“蜜蜂,答應我,答應我……”
白振東一聽,流著淚忙應聲道:“玫瑰,不管什么我都答應你。”
玫瑰緩了一會兒,再次艱難地說道:“一定要活下去。”
看見玫瑰痛苦的樣子,白振東握著她的手,一邊流淚,一邊答應:“嗯,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說完這話的時候,玫瑰的眼角也淌出晶瑩剔透的眼淚,與臉上的血液化作一團,無聲的墜落。
這時,玫瑰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萬分艱難的對白振東說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幾個字:“蜜…蜂,我…愛……你……”
當她說完最后一個你的時候,聲音是那么的微弱,不過白振東還是聽見了,握著她的手,不停地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
漸漸地,玫瑰的那只手漸漸從白振東手心滑落,她也不知不覺的閉上了雙眼,但眼角的淚珠一顆接一顆的往下滾落。
待白振東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玫瑰永遠地閉上了雙眼,他抱著她的身體,聲嘶力歇的吼道:“玫瑰!玫瑰……”
一聲比一聲嘹亮,但玫瑰還是不舍的離開了,也許在天空看著他,也許被一陣風早就吹走了。
這一刻,白振東哭得跟一個孩子似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嘴里不停地喚著玫瑰的名字,看到死去的玫瑰,他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與玫瑰相處的日子,有歡笑、有打鬧、有風情、也眼淚。
在這條杳無人煙的街道上,除了白振東哭泣聲,就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就在白振東悲痛欲絕的時候,突然在這條街道上出現(xiàn)了一輛越野車,嘎吱一聲,立刻在白振東附近的街道上停了下來,不過他并沒有在意,整個人處于崩潰狀態(tài),他從國內(nèi)帶來的人,除了他之外,其余的全死了,他的心里空蕩蕩的,想到死去的爸媽,他的心里就更加難受。
可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蜜蜂!”
面對對方的呼喊,白振東還是沒有回頭,外界的任何聲音,他仿佛都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
這時,瑪雅從越野車里跳了下來,他還帶來了自己的兄弟,在這布魯市尋覓了許久,才找到了白振東的蹤跡,沒想到他還活著,可是看到街道周遭的建筑,簡直是摧毀性的,他也知道這里不久前發(fā)生了史無前例的的戰(zhàn)爭,就因為他們的對抗,也導致不少布魯市的市民逃難去了。
好在瑪雅找到了白振東,拎著槍趕緊跑了過去,看著跪在地上的白振東,不停地喚道:“蜂哥!蜂哥!”
喚了兩聲,白振東還是傷心欲絕的跪在地上,抱著懷里的玫瑰哭泣,都快哭成了廢人。
瑪雅認識白振東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哭得如此的傷心,再看看街道周遭,并沒有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心里或許也明白,白振東帶來的人,應該都死了。
想到這,瑪雅再次對白振東喊道:“蜂哥,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瑪雅的話,白振東仿佛完全聽不見一樣,跪在地上繼續(xù)傷心的哭泣。
瑪雅規(guī)勸了好一會兒,白振東還是不愿離開,迫于無奈的瑪雅只好從身后將白振東強行砸暈了,然后吩咐其他人將白振東抬上了車,而且在離開前,他好像看到了月季的尸體,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玫瑰和月季的尸體抬上了車。
再然后,瑪雅帶著自己的人火急火燎離開了這條凄涼的街道。
越野車離開后,這條街道也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白振東才有了知覺,他睜開雙眼的時候,不知道自己這是身在何處,扭頭打量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輛車里,再慢慢地坐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車晃晃蕩蕩行駛在不知名的沙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心里在想,難道自己這是死了。
可是,眼前的背影讓他十分的熟悉,看了看,才得知開車的人是瑪雅。
正在開車的瑪雅也通過后視鏡看到了坐起來的白振東,親切地喚了一聲:“蜂哥,你醒了?”
白振東茫然地問道:“我們這是在哪?”
瑪雅回應道:“峰哥,我們很快就出邊境了。”
白振東這才徹底明白過來,瑪雅救了自己一命,而且還特意安排自己回國。
可是,他想到死去的月季、玫瑰、罌粟、牡丹,還有自己的爸媽,他的胸口就隱隱作疼,這種疼痛讓他生不如死。
瑪雅仿佛察覺到了什么,忙主動開口說道:“蜂哥,我先送你回國,玫瑰和月季的尸體,我到時候燒成骨灰,給你帶回來。”
白振東一聽,反問了一句:“你不跟我一起回國了嗎?”
瑪雅回應道:“我在H國的事還沒有處理完,處理完之后,我就帶著她們的骨灰去找你。”
看著眼前的瑪雅,白振東真誠地說道:“瑪雅,謝謝你。”
瑪雅聞言,微微一笑,說:“蜂哥,謝什么,你忘了咱們是朋友。”
在瑪雅的幫助下,他弄到了特別通行證,順利地將白振東送出了H國,在邊境城市的時候,瑪雅不舍的與白振東擁抱,沉重地說了兩個字:“保重!”
白振東同樣說道:“保重!”
說完這話,瑪雅轉身就朝身旁的越野車走去。
剛拉開車門的時候,白振東又沖瑪雅喊道:“瑪雅!我在國內(nèi)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放心吧!我會的。”說完,瑪雅就鉆進了越野車里,探出頭沖白振東揮了揮手,就發(fā)動越野車的引擎,開著離開了。
白振東站在原地,也沖瑪雅不舍的揮手,看著瑪雅的車子漸漸遠去,白振東長呼了一口氣,看著包裹里面瑪雅給自己準備的錢,他要立刻回到三江市。
瑪雅走后一個小時,白振東在當?shù)匦℃?zhèn),利用手腕上的手表給貓頭鷹取得了聯(lián)系。
幾個小時后,貓頭鷹親自帶隊駕駛直升機抵達了白振東所在的邊境小鎮(zhèn)。
直升機降臨的時候,好幾名特種兵從直升機走了出來,最后下直升機的人正是貓頭鷹。
貓頭鷹一眼就看見了渾身是傷的白振東,趕緊走了過去,與白振東來了個深切地擁抱,萬分感激地說道:“辛苦了!”
擁抱完,貓頭鷹四下打量了一番,“他們呢?”
提到這個話題,白振東的情緒顯得有些沉重,難受的說了三個字:“都死了。”
貓頭鷹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心情也是異常的沉重,拍了拍白振東的肩部,安慰道:“振東,你要節(jié)哀,她們都是祖國的戰(zhàn)士。”
說完,貓頭鷹突然以立正姿勢朝白振東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并喊道:“敬禮!”
站在貓頭鷹身后的幾名特種兵也同時向白振東敬禮。
敬完禮,貓頭鷹忽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振東,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都這個時候了,哪還有什么好消息,白振東沒有說話,只是看了貓頭鷹一眼。
他繼續(xù)說道:“振東,你的檔案我們查到了,在二十幾年前,你被0031派去鮮花集團當臥底得到了證實,不過0031已經(jīng)去世好幾年了,我們還是從0031兒子口中得知的,0031去世的時候,對自己的兒子千叮萬囑,一定要把你的事報告上級,本以為二十幾年過去了,你早就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
聽到這話,白振東一句話都沒說,雖然恢復了身份,但面對爸媽和玫瑰她們的離去,他這心里一時半會接受不了,只是點了點頭,貓頭鷹再次與他握了握手,就乘坐直升機飛回了闊別一年的三江市,再次嗅到這座城市的氣息,白振東心中有無限的感慨。
走出三江機場的時候,白振東卻意外地看見了熟悉的人,米曉琪開了一輛警車和林若煙站在機場門口遠遠地看著自己,他也在原地駐足,目光落在林若煙懷里抱著的那個孩子身上,他正在吸吮著手指頭,并玩著林若煙長長的發(fā)絲。
當然,林若煙和米曉琪也同時看到了站在機場門口的白振東。
林若煙遠遠地沖白振東親切地喚了一聲:“振東!”
一身筆挺*的米曉琪也快步走了過來,站在白振東身前,朝他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并主動伸出右手,親切地說道:“振東,歡迎你回來!”
看著米曉琪伸出的右手,白振東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右手與她握了握。
這會兒米曉琪卻歉然的說道:“振東,對不起,我以前錯怪你了,沒想到你真是0031秘密小組派去殺手組織的臥底,都怪我,讓你吃了這么多苦,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我能理解,但我今天來,是想把若煙親手交給你。”
抱著孩子的林若煙見狀,忙替米曉琪說著好話,“振東,琪琪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吧!這一年多,都是琪琪在照顧我和樂樂。”
聽完林若煙的規(guī)勸,白振東沒有說話,米曉琪也明白了什么,對他說了一句:“我先走了。”
說完,米曉琪轉身朝身后的警車走去。
剛走到警車前,白振*然沖她喊了一句:“琪琪,能捎我們一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