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來的兒媳親親切切的喊了一聲媽,蕭夫人就像是喝了蜜一樣,滿臉都洋溢著甜味。
“好,好,這就乖了。雅茹,你聽媽跟你說,以後就要這樣大大方方的。記住你自己就是我們蕭家的少奶奶,是我認定的兒媳。男人在外有些事情,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怕他。慕寒他要是敢在外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告訴我我幫你收拾她。更別怕那有些不長眼色的女人,那些人在我眼裡給你提鞋都不配。要是真有那麼些不知死活的鬧出事來,媽給你做主。”
蕭夫人這抑揚頓挫的一大串話,蕭慕寒都聽明白了。
昨晚他身邊的人告了秘,他媽勢必已經知道了蘇岑又在這裡過夜的事了。
所以她們一早過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跟他唱了一齣戲。
方雅茹的興奮和激動或許是真的。他媽蕭夫人的威脅也是實實在在的。
這位久浸在豪門裡的貴婦人在不軟不硬的敲打他,讓他好自爲之,不然的話她一定會出手對付那個跟他走的很近的女人。
蘇岑……那個在他面前偶爾還會爆發一下,咒罵他二句的女人,在他媽的面前那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絲毫沒有戰鬥力。
自己的母親,他自己一向都是最清楚的。
蕭慕寒看著蕭夫人笑了笑,那笑裡帶了一點別人看不見的自嘲。
無心多談任何事,他便直接道:“媽,公司今天還有事。您要是沒事,我就先去公司了。”
“我沒事。”
蕭夫人還沉浸在剛剛的喜悅中,臉上笑容一點沒淡,說完這話又看了方雅茹一眼纔對蕭慕寒道:“我是沒什麼事,可雅茹有事啊。慕寒,你應該多陪陪雅茹。公司的事情是要緊,陪雅茹也要緊啊。”
“知道了。等我忙完就給你打電話。”
蕭慕寒前句應著蕭夫人,後一句看向了方雅茹。
話已經到這了,她若不應就顯得不懂事了。
方雅茹心忖了幾秒,展顏輕笑道:“好。那你去忙吧。”
“嗯。”
蕭慕寒點了點頭,看了蕭夫人一眼直接道:“媽,那我先上去換個衣服,然後去公司了。”
轉身之際,他看了一眼桌上的半碗瘦肉粥。
好吃是好吃,吃飯的氣氛卻被人破壞了。真是可惜。
蕭慕寒轉身上了樓。方雅茹的目光一直跟著他,直到他進了臥室,她纔將臉低了下來。
蕭夫人還在身邊,方雅茹卻沒再說話。她低眉斂目間似乎帶著一抹不高興的情緒。
蕭夫人那是什麼人?這樣明顯的情緒轉變,她怎麼會沒看出來?
所以當下,蕭夫人拉了方雅茹的手問道:“雅茹,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不高興了?你放心,等慕寒今天的事情處理完,我監督他,讓他好好陪你。”
她以爲方雅茹是因爲蕭慕寒不陪她而生氣。
可方雅茹卻搖了搖頭,“不是。我知道他工作忙,不會纏著她陪我的。”
方雅茹很懂事的說道。可話到最後,眼裡卻泛起了淚光。
一見方雅茹這樣,蕭夫人先是一愣,而後就慌了。
“哎,雅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
“沒……沒什麼。對不起。”
方雅茹嘴上否認著,眼淚卻突然洶涌的掉了下來,而後緊跟著就轉身跑了出去。
“雅茹……”
蕭夫人一驚,氣急的往二樓看了一眼後便追著方雅茹出了主屋。
兩人的車邊,方雅茹站在門邊低著頭,輕輕的抽搭。
蕭夫人眉頭一皺,臉色也沉了下來,“雅茹,你到底怎麼了?跟媽說,媽給你做主。”
“沒,沒什麼,真沒有什麼。”
方雅茹一個勁的搖頭,咬著脣就是不說。
僵持了一會,她突然打開了車門,鑽了進去。
蕭夫人見她這樣支支吾吾,也急了,眉心一皺也跟著鑽了進去。
一上車,方雅茹沒問蕭夫人的意見就直接命令司機開車。
蕭夫人見她一副急著離開這個傷心地的樣子,也沒再說什麼。
車開出去一截,蕭夫人才又問道:“雅茹啊,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委屈快說。媽可不喜凡事藏著掖著,什麼都不說又折磨自己的人。”
方雅茹這幅不爽快的樣子時間長了,蕭夫人已經明顯不高興了。
方雅茹張著淚眼看著蕭夫人,吸了吸鼻子才哽咽道:“媽,您看見慕寒身上的東西了嗎?”
“東西?什麼東西?”
蕭夫人愣了一下。方雅茹抿了抿脣,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的吐出了二個字:“頭髮。”
“頭髮?”蕭夫人重複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雅茹啊。頭髮怎麼了?誰還不落二根頭髮在衣服上?這你怎麼就哭了呢?”
“不是,不是他的。是長頭髮。”
方雅茹急著說道。蕭夫人又是一愣,臉隨即陰了陰。
“長頭髮?蘇岑的?”
方雅茹沒說話,眼淚落的更兇了。頭髮上又沒寫名字,她沒辦法給蕭夫人一個明確的答覆。
但是這還要說嗎?那個女人昨晚不就是在這裡過夜的嗎?
一想到這裡,方雅茹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止都止不住。
蕭夫人見她垂眸掉淚,不言不語,心裡也明白了。
目光一轉,她就安慰道:“雅茹。你看你這孩子?就算有頭髮,也值得你哭嗎?這件事你不是早就心裡有數的嗎?”
“我……”
是啊,她是心裡有數。可耳朵裡聽別人說跟親眼看見證據,那種感覺能一樣嗎?
“媽,我知道我不該這麼不懂事。可我忍不住。我一想到那個女人真的跟慕寒在一張牀上,我就……”
她猛地吸著鼻子試圖抑制住噴涌而出的淚水。但是眼淚這東西,往往是越是忍就越忍不住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乾脆就撲在了蕭夫人的懷裡哭出了聲來。
蕭夫人擡手將她摟在懷裡,輕拍了二下她的背,柔聲安慰道:“雅茹啊,不是媽替自己兒子說話。這男人啊,偶爾逢場作戲也正常。蘇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我也早就跟你說了,這事急不得。慕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慢慢勸著。太急了反倒壞事。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呢?”
“我……我,不是……”
方雅茹哭
的兇,話也說的斷斷續續,“我,我就是心裡難受。慕寒他……”
“慕寒他怎麼能跟別的女人睡一起是不是?”
蕭夫人笑了笑,“這種事你真要想開點。男人……哪有一輩子到頭都對你好的?”
她這話說到最後,心裡涌出了一股淒涼的情緒,語氣裡也帶了出來。
方雅茹聽著,雖然有些不高興她爲自己兒子辯駁,但一聽她話中這股子淒涼的情緒,也知道她是由此及彼的想到了她自己,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嘴上雖沒有說,可在心裡,方雅茹這邊卻是翻江倒海的鬧騰開了。
蕭夫人說的沒錯,男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天下少有那種對你好就只對你好,一輩子只愛你的男人。
可那又怎樣?那就能成爲他們跟別的女人上,牀,乃至於產生感情的藉口?
不能,絕對不能,至少在她方雅茹這裡是不能的。
她方雅茹的男人,一輩子只能愛她一人。就算不愛,那也只能守在她身邊,哪怕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那都是不行的。
可如今呢?她的男人卻跟另一個女人躺在一張牀上。
越想,方雅茹的心越疼,疼的不能呼吸,疼的她必須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服才能稍稍剋制。
她一直哭,一直哭,沒有停歇。
聽的久了,蕭夫人的眉頭就不由的漸漸蹙起了。
又過了一會,等到方雅茹的哭聲稍稍小了一點時,她才道:“好了,雅茹,你也別哭了,不就是那個姓蘇的女人的事嗎?這樣吧,交給媽。媽保證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行嗎?”
一聽這話,方雅茹就擡起了頭。眼淚雖然還掛在她的臉上,可那眼中也明顯的溢出了期望的光芒。
蕭夫人盯著方雅茹,又安撫性的朝她笑了笑。
“當然。媽的話你還不信嗎?再說,就算不爲你,媽也容不得那個女人再呆在慕寒的身邊。這些日子,媽也看的出來,慕寒爲了她做了不少事。這可不行。”
說到這裡,蕭夫人的臉便像六月的天,說陰就陰了下來。
方雅茹淚眼緊盯著她的臉,將她的陰沉盡收眼底。
幾秒後,方雅茹的心放下了一些,她掛淚的臉上也帶出了笑來。
“媽,您是想好了怎麼辦嗎?”
蕭夫人一愣,隨後嗔了一聲,“瞧你這丫頭,急什麼?凡事都要先想想。尤其是,關係到慕寒的事情。不仔細想想更加不幸。別急,別急。”
此時,方雅茹已經直起了身。蕭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就抓住了她的手摩挲著。
方雅茹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仔細一想也不好再催,便含著淚眼笑了笑,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就聽媽的。”
這麼說完,她又掛出了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低了低臉,羞怯道:“其實我也不是著急。我只是太在乎慕寒了。我……”
“好了,你的心思媽都懂。”
蕭夫人沒讓她說完,把她的話截了過來,笑道:“你喜歡慕寒。這一點是媽最欣慰的事情。所以,你放心,媽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她保證著,方雅茹脣邊的笑容越發的甜美燦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