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烈風他們去了云頂觀,婉笛又還在暈迷,諾玉身披一件黑色長袍斗篷,提著燈籠悄悄來到了李繼林所在的客棧。她按照紙條上的消息來到蘭花居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李繼林聞聲開門,四下望了一下,便讓諾玉趕快進屋。
“將軍,深夜傳書于我,不知有何事?”
李繼林坐在桌前,看著一幅圖格外入神:“這是我派人弄到的云頂觀的地形圖,我畫了三個地方是他們最有可能放置神器的地方。”
諾玉上前一看,一副格外詳盡的地形圖出現(xiàn)在眼前。心里不禁感嘆,國主的手段竟然如此高明,連云頂觀這樣的地方都有他的人,此圖繪制的如此詳盡,怕是繪圖之人一定就是云頂觀的人。而李繼林標注的三個地方都是較其他建筑比較偏遠的地方,都是禁地所在。
“國主下了最新命令,讓你拿回神器,獻給云逮塵,換一個護法的位置。”
諾玉對這個命令并不意外。現(xiàn)在莫羽已經(jīng)是魔域夫人了,她表面上還叫自己妹妹,對自己以禮相待,但是諾玉深知自從自己愛上尊主的那一刻開始,莫羽就已經(jīng)對自己恨之入骨了。雖然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和尊主劃清了界限,但是以莫羽的心性,她遲早會動手除掉自己。她現(xiàn)在在等,等一個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該死的時機。與其這樣,不如自己一步步做大,將來也好自保。
“諾玉領命,可是諾玉對云頂觀并不熟悉,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今夜叫你前來,就是覺得現(xiàn)在時機已經(jīng)成熟。你在魔域練武已有一年,加上云逮塵曾經(jīng)輸過內力給你。你的武功已經(jīng)蒸蒸日上了,如今正是拔下你三根金針的時候,你可以大膽展示你真正的實力了。恢復功力以后,加上這副地形圖和你尋物的本領,我相信難不倒你的。”
諾玉沉思了片刻,是啊,自己隱藏了一年多了,曾經(jīng)因為武功弱,曾經(jīng)兩次差點丟掉性命,無數(shù)次被人欺負。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和婉笛護法一起外出執(zhí)行任務了,如果能展露真實實力,自己很快就會讓所有人知道。我,諾玉到底有多大難耐,這個護法之位定非我莫屬。
李繼林替諾玉拔下了金針,諾玉運功調息了一會,頓時全身經(jīng)脈暢通,神清氣爽。諾玉拜別了將軍,竟然披上斗篷,高興的從四樓的窗戶飛身而出。她猶如一只飛翔鳥兒,歡快的暢游在空中,腳尖輕點屋檐,一個完美的前空翻,又騰身而起。風從兩邊吹過,溫柔的拂過臉頰。
回到金翼府邸的時候,婉笛居然已經(jīng)醒了,她還大半夜出來了,披了件披風站在院中,正看見高興飛回來的諾玉。諾玉趕快收斂起來,慢慢落在院中。
“烈風他們好像都不在,是去哪里了?”婉笛似乎對諾玉夜間出去,輕功了得的事不感興趣。
諾玉上前扶著婉笛:“你頭還疼嗎?神器現(xiàn)世的時候你暈倒了,他們是去云頂觀要佩劍去了。”諾玉想要試探一下,婉笛是否還記得自己記出白鳥的事。
婉笛稍微一想,就覺得頭好疼,好像是有段記憶被人硬生生抹去了,怎么都想不起來了。諾玉看到婉笛頭疼的樣子,心里頓時踏實了,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那就好。
“去云頂觀了?結界符拿到了?寶物也追回來了?”
諾玉又詳細的把遭云頂觀設計的事說了一遍,沒想到婉笛居然掩面笑起來了:“堂堂魔域的左右使,居然被人設計了,還耍的團團轉。這要是讓上清宇知道,稟報了尊主,真不知尊主做何感想。不過說來這云頂觀倒真是厲害,既沒傷人也沒大動干戈,就在兩方人馬的手中,輕輕松松拿到了神器,真是足智多謀啊。”
“婉笛護法,不覺得惋惜嗎?當時我們就在水中,可是離神器最近的。沒想到還是讓別人撿了便宜。諾玉心有不甘,我一定要把神器拿回來。”諾玉故作生氣的樣子。
婉笛一聽諾玉如此有志氣,不禁刮目相看,立刻起身說道:“走,我們趁著深夜去,烈風他們走了那么久了,我都有些著急了。”
諾玉還沒回話,就被婉笛連推帶拉弄了出來。兩人一起飛身朝云頂觀去了。路上婉笛連連夸贊諾玉武功精進不少,居然和自己一起這么長時間,沒有絲毫不適。諾玉低頭笑笑,心想:婉笛護法,我們可都是天字輩的,以后你會慢慢發(fā)現(xiàn)我更多長處的。不一會二人就來到了合山的盤山道旁邊了,婉笛開始運功準備千里傳音,諾玉突然一只腳踏進了結界,又趕快收了回來,趕忙看看婉笛護法,還好她沒有在意。
過了片刻,婉笛提氣收掌,面露怒色:“豈有此理,竟然說魔域的人已經(jīng)去的太多了,叫我們在外面等候,說天一亮他們自然就下山了。我一個魔域護法,來這是看得起他們,居然還敢不讓我進去。”說完,就開始運功朝結界打去,可是這股力馬上被反彈了回來,諾玉趕快拉起婉笛護法飛身躲開。
“護法,那我們就在這里等著吧,反正天都快亮了,他們應該快下山了。”諾玉剛說完,突然盤山道刮起了一陣大風,諾玉只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把自己帶走了。風停了以后,婉笛放下袖子,卻發(fā)現(xiàn)諾玉不見了,趕忙到處找。
諾玉被帶到了一處瀑布旁,水嘩嘩的留著,對面女子的長發(fā)隨風飄揚。諾玉看清對面的人,正要行禮,那人卻制止了,看著諾玉欣慰的說道:“還好這些年你沒有放棄白鳥,那日看到你記出白鳥,我十分欣慰。當年你小小年紀就上山習武,打坐煉氣之時更是驚現(xiàn)百鳥,真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奇才。如今見你出落的如此傾國傾城,真是太好了。”
諾玉有些難為情,她知道所有事都瞞不過面前之人,于是把來意一一道明:“我是特來拿回神器的,因為……”
“在玉虛劍閣。”
諾玉有些驚訝,居然沒問自己原因,就告知自己神器的所在。對面之人疼愛得拍拍諾玉:“好久沒有見到你師父了?若是有空我到想和她再合奏一曲。”說完,就飛身離去了。諾玉看著她有些出神,世間怕是只有她才能如此出塵吧。
諾玉很快便找到了玉虛劍閣,因為自己從小在這里練過武功,所以對這里并不陌生,李繼林的地形圖這會也只能乖乖躺在金翼府邸了。這個劍閣比魔域的還要大很多,里面有劍靈守護,一旦陌生人踏入,劍閣里所有的劍都會發(fā)出嗡嗡的響聲,這個響聲會震動劍閣里那個有著千年歷史的編鐘,編鐘發(fā)出聲音后,這里立刻就會被幾十個云頂觀弟子包圍。小時候,自己調皮曾經(jīng)來過一次,后來被罰跪了一個月,那次真是記憶猶新啊。
諾玉在外面深吸了一口氣,遲遲不敢抬腿向前。突然,一個人影出現(xiàn)了,她看見諾玉竟然說話了:“沒想到當年的小丫頭,如今長成讓所有男人魂牽夢縈的模樣了。”
諾玉趕快行禮:“劍靈姐姐,好久不見。”
“看到我,你好像有些不開心啊。怎么你還怕我嗎?是不是當年我倒提著你的事,你還在記仇呢?”
“劍靈姐姐說笑了,我只是許久未見,有些感慨罷了。”
“當年你師父因為一曲高山流水和我們仙子結緣,兩人那時好得就似當年的子期和伯牙。仙子更是為了你們師父,讓仙尊破例收你為徒。雖然你在云頂觀只待了兩年,但是我對你仍然記憶猶新。你從小天資聰慧,更是武學奇才,這一切對于一名女子,都是百年不遇的。要不是你有使命在身,仙子當年真想帶著你修仙,你完全足以。”
諾玉低下頭,心中何嘗不知當年離開云頂觀時,有多少人為自己遺憾。可是師父對自己有養(yǎng)育之恩,視如親生母親,而師父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當年的失落之子,自己身為孩兒,又怎能違背。
“如今你周旋在兩撥人馬中,可曾吃力?”
諾玉沒想到劍靈姐姐身居云頂觀,居然對自己的事情如此了解,但是比起驚訝,自己更多的是開心。還有人關心自己,在意自己。諾玉作揖然后說道:“不曾吃力,只是心有不安。不是擔心暴漏,而是怕辜負真心。我現(xiàn)在越來越不能自清了,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小丫頭,何為人?何為心?人總是一撇一捺永遠在做相互矛盾的事;心是三點成章,如果只顧左右紛雜,忽略了中間一心,那永遠都不為心。在這個世上,只有記住自己這顆心,才能不被紛雜淹沒,不被自己打敗。”
“我自己的心。”是啊,我做這一切是為了什么,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是因為感恩,因為孝心。
“你的來意,仙子已經(jīng)告知我了。神器丟失的罪責仙子愿意一人承擔,你拿去吧。”說完,劍靈手中突然出現(xiàn)了嫦軒劍,她遞給了諾玉。
諾玉看著嫦軒劍,有些猶豫:“神器失竊,仙子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幽閉十年。”
“不可,我不能收,仙子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陷她于不義。”
誰知劍靈突然笑了起來:“看來待在這幫居心叵測的人身旁,你果真沒受到影響。剛才只是試探你的,神器你放心拿去便是,仙尊閉關修行了,掌門老兒也不敢拿仙子怎么樣。仙子已經(jīng)制住了曦月長河的漲水了,神器可以放心的交給你了。”
“可是我是拿到魔域去的,你們不擔心嗎?”
“神器在哪,都不能阻止將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比起神器,我倒是希望你快點找到那個,一起殺念就引現(xiàn)神器的失落之子。”
“我會找到他的。”諾玉緊緊的握住嫦軒劍,心里突然好想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