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臥室中舒舒服服睡覺的莫諱深忽然打了個噴嚏,懷中的女人不適的動了動,莫諱深拍了拍她的背,剛欲在閉上眼睛,低沉的手機鈴聲響起。
莫諱深伸手拿過掛斷。小心翼翼把胳膊從她頭底下抽出,到客廳給夏亦晴回了個電話。
“諱深哥哥,辰睿哥哥被人傷了,現在正在人民醫院搶救,他流了好多血,你過來看看。”
夏亦晴溫室養大的花朵的,就算是教養再好。遇到這樣血腥的場面,早就花容失色。聲音顫抖。
“說說怎麼回事?”
莫諱深並未表現的太過著急,一起長大,薛辰睿的身手他清楚,算不上頂好,逃避危險還是綽綽有餘,倘若要碰上硬茬他要迎頭直上就難說了。
不過,那傢伙滑頭的很,做不出這麼蠢的事。
夏亦晴把事情簡單講了遍,莫諱深面色凝重,說了聲馬上趕過去收了線。
安靜怡睡的熟,最近她情緒有些不對,怕她醒來後見不到他會胡思亂想,莫諱深在門前踟躕下進去把她叫醒。
剛睡下不久的安靜怡一手捂著嘴打著哈欠,右手捏著眉心,“怎麼了?”
“薛辰睿受傷在醫院,我們過去看看。”
“好端端的怎麼就受傷了呢?”聽到受傷。安靜怡騰地一下坐起身。
聽莫諱深講完,安靜怡覺得薛辰睿這刀挨的冤,他平時有些討厭,關鍵時候還會幫她一把。她沒做遲疑起身穿鞋那外套。
“你還挺關心他的。”
“莫大少爺你幾歲了?人家都爲你受傷躺醫院了,你還在這裡吃這種乾醋,有意思嗎?”
默然小小年紀都能分清輕重緩急,你莫大少已過三十。連個孩子都不如。
“有。”莫諱深拿過她手裡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攥緊她的手,“我是想讓你記得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擺在你心裡第一位的永遠是我。”來丸狀弟。
“第一早就有人了,你排不上。”
他的宣言太過霸道,不,確切地應該說太幼稚。
“不行,就算是插隊你也要把我放在第一個。”
電梯中沒人,安靜怡直接毫不顧形象的給莫諱深一對衛生球。
“在麗水鎮你還說會控制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你現在應該去想怎樣善後,而不是跟我討論這些無聊的問題。”
“薛辰睿死不了,佟西南就死不了。你如果同情他的話。走動下關係,讓他大獄呆的時間短些,算是讓他反思下。顏如玉的跟薛家少爺在浴池情難自控被幼時指婚對象撞見氣憤之餘行兇,這樣的新聞一出,顏如玉的事情徹底解決,就算是以後薛家要查在洛城跟薛辰睿在一起的女人,也只會去找顏如跟你無關。鬧劇圓滿收尾,請問還有其他的問題需要解決的嗎?”
事情經過莫諱深這樣一說,好似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莫諱深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有我在這些事交給我處理,你不需要操心。”
安靜怡低著頭看著腳尖,單單從選丈夫的角度評判,莫諱深表面放浪不羈,除了偶爾神經質外,內心細膩,溫暖如風,不失爲好人選。
只是,她心底有股躁動,令她真個人沒安全感。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氣息充斥鼻間,牆白的刺目。
對於醫院,她討厭不起來,也談不上喜歡。倘若再讓她來這裡上班的話,她想應該是不願的。
薛辰睿已經出急救室被送進位於八樓的vip病房,他腹部劃了道長達十公分的口子,沒有傷到裡面的器官,加之醫生止血及時,沒什麼大礙,等散了麻醉,明天早上應該能醒過來。
聽到醫生這麼說,安靜怡鬆了口氣,心放了回去。
“諱深哥哥誰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事情,你別太傷心,也不要太過自責。”
莫諱深一進門到現在未曾說過話,夏亦晴來到他的身邊,抓住他的胳膊,目光陳懇安慰道。
“這裡我會找人照看,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莫諱深望了下胳膊上修長好看的手,眉頭擰了下。
“諱深哥哥,你好象變了。”
感受到他的不悅,夏亦晴頭微微低下,手從他的衣服拿開。
經她這麼一說葉子珊和夏亦宣的目光投向莫諱深。
他身穿黑色休閒西裝,搭配深灰色羊絨毛衣,腳穿棕色皮鞋,這樣的穿著與他之前的另類的穿衣風相差太多。最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時,他那頭油光閃亮的頭髮變成了板寸。
整個人好似在短時間內脫胎換骨,從一隻飛在花叢中四處招搖的花蝴蝶的變成了成熟內斂的霸道總裁。
“這樣的你給人的感覺比之前要好得多。”
夏亦晴眼裡又多了幾分喜歡。
“我還是那個人從來不曾變過,夏太太這裡有我,你帶著你的孩子們回去吧。”
莫諱深側臉不卑不亢迎視上葉子珊審視的目光,他收起眼神中的凌厲,一汪幽潭平靜無波。
“我就說他的孩子不會那麼沒出息,是我剛開始看走眼了。”
葉子珊拉過還站在莫諱深身邊的夏亦晴,“回去吧。”
“諱深哥哥,我已經長大,學過護理,我可以跟你一起留下來照顧辰睿哥哥。”
“她曾經當過醫生,懂得比你要多上許多。不好好待在洛城亂跑就得罰她一頓。熬夜對皮膚不好,先回去瞇一會兒。”
夏亦晴填滿歉意的目光緩慢地從安靜怡身上挪開,安靜怡對她點了下頭算是迴應。
紛雜的腳步聲遠離,房間中只剩下兩個人,莫諱深把她攬在懷中,輕吻了下她的額頭,“累的話上牀上躺會兒。”
睡了一覺整個人精神多了,安靜怡沒有睏意,伸手翻了翻掛在牀上病歷卡,翻看一番。
“醫生都說沒事,你別閒操那個心了。睡不著的話,我陪你一塊。”
薛辰睿臉色跟脣部慘白一片,應該是失血過多造成的,就算是他身體強壯今天晚上應該醒不過來。
安靜怡半躺在牀上,“你不去警局去看看等著你去救她的可人兒?”
“你確定她現在想見到我?”
莫諱深深深看了薛辰睿一眼薄脣噙著笑,在安靜怡旁邊坐下。
他喜歡她這幅有些吃味的樣子,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確定在她的心底有他的存在。
“不管她想不相見,我覺得你現在很想見她。”
見她問清楚跟她聯合設計他的是誰名誰。
“越來越會揣度人的心思了。”莫諱深揉了下她順滑的秀髮,眼含寵溺。
“我是怕再繼續稀裡糊塗的過,遲早會被你給賣了。”
莫諱深輕笑,就憑你這幾個心眼,我想打你主意的話,根本就易如反掌。
醫院的夜很靜,除了外面會時不時響起不一的腳步聲,再無其他。
“睡了嗎?”她儘量保持不動,呼吸放的平穩,敏感的莫諱深還是發現她沒有睡著,把她調轉個身子,兩人四目相接。
“曾經在樊城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
他的目光深沉,幽黑的瞳仁中似乎有淡淡的憂傷在浮動,他好似一踏進樊城就會變的多愁善感。
“嗯,我父母死在那片海里,我也差點,是周叔救了我。”
外人只知道莫家大少爺跟太太經營珠寶行,他們有著常人沒有冒險精神,喜歡親自去發掘一些藏有珍珠珊瑚鑽石之類的地方。在一次涉險中死於非命,卻不知他們出事地點。
怪不得他看那片海時候給她的感覺是無盡的落寞和哀傷。
這是他第一次跟她講述關於他父母的事情,他正在向她打開心扉的,這樣的認知讓安靜怡有些窩心,她情不自禁靠近他,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當時你多大,是不是很害怕?”
“你這問題很蠢。”
深秋,六歲的孩子掉到冰冷刺骨的海水裡,身邊沒有親人,甚至連一個拉他出去的人都沒有,那種恐懼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
“原來莫大少也有害怕的事情。”這個問題太過沉重,安靜怡仰頭笑嘻嘻的對著莫諱深,試圖轉移話題。
“我害怕的事情不少,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知道我笨,你就大方一回告訴我唄。”
莫諱深擡手輕點下臉頰。
“咳咳······你們兩個也好歹顧及下我這個無端受傷的病號的感受行嗎?”
就在安靜怡閉著眼睛準備獻上香吻的時候,預計今天晚上醒不來的薛少鳳眼圓瞪,咬牙切齒的瞪著兩人,“爲了你們我都差點兒去見閻王了,你們還在這裡你儂我儂的,良心不會覺得不安?”
安靜怡有種被人捉姦在牀的感覺,整個臉埋在莫諱深的胸膛上。
“你的傷口再深上五六公分閻王才樂意見你。”莫諱深臉色如常,半起身子靠在牀頭上,回瞪了薛辰睿一眼,壞他好事!
“莫諱深你沒良心,你······”
感情這傢伙還嫌他傷的太輕!薛辰睿氣的慘白的臉瞬間紅的似火,聲音拔高,扯動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只能在心裡罵個痛快。
“沒良心就不在小牀上擠著陪你了。”莫諱深見他疼的厲害,起身下牀,按響病牀頭上的傳呼器,叫醫生過來看看。
“你真確定我只是一點兒皮外傷?”
聽到醫生說他沒什麼大事,不死心的拉著醫生的胳膊不放。
“嗯,這樣說吧,你的傷還沒有生孩子破腹產來的嚴重,傷口癒合的快的話,不到一個星期就能出院。”
醫生一直看著手中的病歷,並未發現薛辰睿一個勁的對他擠眉弄眼。
“行了,你眼睛就算是擠成鬥雞眼,也不可能把你不值一提的小傷變成下半身殘廢。”
“你才下半身殘廢,本少爺詛咒你下半輩子不舉!”
本想用這件事情好好訛詐下莫諱深的薛辰睿聽到傷這麼輕,心裡連連哀嚎。又聽到莫諱深這麼損他,更是火上眉梢,在那裡像個潑婦樣噼哩叭啦的咒罵起來。
“看到沒,這就是他的本性,這罵人水平,遇到鬼打牆都不怕。”
莫諱深面色認真,一副讓安靜怡好好認清的薛辰睿到底是個啥樣子人的表情。
“莫諱深你本性能比我好哪去,再趁人之危,小心我掀你老底。”
“你儘管掀,我等著。”
莫諱深單手揣兜,煙癮犯了,不停的捏著安靜怡的手。
“你別以爲本少爺不敢!”
此時他們兩人的智商已經明顯退化到三歲孩童那種你不跟我好,我就把你以前做的壞事都給說出來做事都給你抖出來的層面上。
樂的聽到他們一些私密的事情,安靜怡也不去打擾,靜默站在一旁。
只是揚言敢的莫少遲遲沒有下文,最後冷哼一聲,閉上眼睛,“殺手鐗往往是在最後拿出來的,你別把我逼急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莫諱深染上點點笑意的聲音混雜在薛辰睿略顯粗重的呼吸聲中,“我已經給你先發制人的機會了,是你沒有好好利用,不要怪我。”
“把你的女人留下,你可以滾回酒店了。”
怒氣未消,薛辰睿想調轉個身子給他們留下個我很生氣的不背影,怎奈傷口在腹部,身子一動,疼的他冷汗直冒,讓他有種吧莫諱深祖宗十八代都掘出來鞭笞一頓的衝動。
“你這刀是替我挨的,跟我女人無關。我會找個的護工把你照顧好,另外我會盡快幫你解除婚約。”
莫諱深毫無同情心的薄脣邊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攬著安靜怡向外走去。
“我們這樣是不是······”
“沒看到薛少不待見我們嗎?我們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氣的他把傷口扯裂了,就更不好了。”
安靜怡回頭看了眼,胸前還在不規則劇烈起伏的薛辰睿,他真氣得不輕,輕點下頭。
躺在病牀上的薛辰睿把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暗罵莫諱深你個的臭不要臉的,我不待見的是你,什麼時候說過不待見她了!
你給本少爺等著!出院後,我讓你天天看的著,吃不著,憋死你丫的!
回酒店兩人再在一起難免會讓人起疑,莫諱深開著酒店準備的車子帶著安靜怡來到海邊。
此時已經是下半夜,雲掩了東方的月,星少,只留點點點微弱光亮,沙灘上除了一羣圍著燒烤架徹夜狂歡的人之外,沒見著有其他人。
風捲起浪花拍著海岸的聲音咋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莫諱深沒敞車窗,側著臉看著在黑夜中如怪獸般叫囂的海面。
“下去走走。”
“冷。”莫諱深摸了下她的手。
“沒事啦。”
他是在擔心她,安靜怡心裡滑過一陣暖流,率先下車拉開駕駛座的車門。
莫諱深無奈,幫她把外套上的帽子帶上,把她的半個頭按在懷中。
這樣的走路姿勢有些怪異,安靜怡不舒服試圖拿下他的手。
“別動,疤痕難看,小心我也不要你。”
“莫大少真是膚淺,那麼在意樣貌。”
安靜怡撅著嘴小聲嘟囔著。
“你不在意樣貌,能別我迷的七暈八素的,嗯?”
“迷是用來形容女人迷惑男人的,莫大少用在自己身上是承認自己比女人還美?”
她說完半響莫諱深也沒有給她個迴應,安靜怡拿開他的手,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不遠處的海灘礁石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頭髮盤在腦後的女人,從身段上來看,安靜怡認出那是她的母親。
感受到身後的視線,葉子珊回頭淡淡掃了兩人一眼後,轉過身去。
“夏太太半夜來這裡不怕有人向你索命嗎?”
莫諱深在暗夜裡深沉的桃花眼越發顯的森寒駭人,他牽著安靜怡在葉子珊身邊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倘若真有人向我索命,我也活不過那麼多年。阿深,那麼多年了,該忘了忘了吧。你父親死在他鐘愛的事業上,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轍。好好守著你的女人和孩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葉子珊看了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從見到莫諱深看安靜怡的第一眼開始,就算是他極力僞裝,她還是看出不同。
“你們不是一直想要把夏亦晴嫁給我,你會忽然改變主意?”
莫諱深桃花眼瞇成一條縫隙,活了三十年,他看不透的人太少,爺爺算一個,葉子珊算一個。
”不喜歡硬配在一起也不幸福,我是爲亦晴考慮。”
她經歷過的事情,不想再讓下一輩飽受那樣的痛苦。
“告訴我,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莫老爺查過,那條船上只活了你,我,老周,再也沒有其他人。你再死揪著以前的事情不放,一輩子都不會過的舒心。”
葉子珊語氣平靜,臉上滑落的兩道淚痕卻暴露了她此時極不平靜的內心。
“我不信,我會查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把跟當年事情有關聯的人一個個都給揪出來,到時候別怪我心狠手辣。”
莫諱深猛地轉身,站在他身邊的安靜怡還沉浸在他他們剛纔的對話中,身子被他撞了下,一個不穩,差點栽了下去。
虧的莫諱深及時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她真個人跌進他的懷中。
她一張退了血色的臉在皺成一團,一隻腳不敢著地。
莫諱深慌忙把她放在石頭上讓她坐下,脫掉她的鞋子。
“讓我看看。”
葉子珊是醫生,莫諱深讓到一邊。葉子珊在安靜怡的腳上按了幾下詢問疼不疼。
安靜怡點了點頭,不只是疼的,還是第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接受母親的關懷讓她情難自控,淚水一個勁的流。
“你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帶她去醫院。”自責不已的莫諱深焦急的站在旁邊,語氣不善。
“只是扭了下,應該沒大礙,怎麼了?”
安靜怡按住葉子珊要脫她襪子的手,葉子珊不解的看著她。
“我·····我媽說,女孩子的腳只能給丈夫看。”
安靜怡眼神有些閃躲,把襪子向上拉了拉。
“在家裡赤著腳跑,我也沒有見你有這個意識,現在倒是較真起來了。”
莫諱深見她不願也沒勉強,幫她套上鞋,打橫抱起,“酒店裡有醫生,回去讓他們幫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藥,就不能了。”
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葉子珊一直久久的站在原地,眼中漫過濃濃哀痛,淚水再次滑落,她緊閉上眼睛,微弱的星光下,孤單的身影好似瞬間老了十幾歲一般。
車上,安靜怡一直閉著眼睛,手裡緊緊抓著安全帶。
她不知莫諱深口中的他們是否包括她的父親,倘若包括,兩人今後會不會走到反目成仇的那一步?
“再忍一會。”
她的手冰冷,莫諱深拿過來放在他的臉上。
他的擔心,他的呵護,讓她心底某塊被堵住有些呼吸不暢。
酒店,莫諱深幫她貼上藥膏,照著醫生跟他說的親自幫她按著。
“你腳上的疤怎麼的來的?原來我的女人是個瑕疵品,看來等會我得好好檢查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
安靜怡從上車就不曾說一句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莫諱深出聲調侃。
“小時候保姆不在家,餓了搬椅子到冰箱裡找東西吃,摔下來碰到了放在旁邊的暖壺,燙的。”
母親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很少關心外面的事情,當時她哭的撕心肺裂,她也只是以爲是她調皮磕到了。幸虧父親恰巧回來,把她送進了醫院,
當時因爲疼她踢蹬暖壺,腳被碎裂的壺膽扎的血肉模糊。
醫生當時說,她還處於發育期不知道會不會對未來有影響。
父親跟母親大吵一架,這是記憶中他們唯一一次爭執,母親依舊是不慍不火的態度,甚至沒留在醫院陪她,也就是那一次她看到父親哭了。
現在回想起來,不知道是父親是心疼她而哭,還是爲母親淡漠的態度而哭,或者是兩者都有。
她語氣沒有起伏,好似在講著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可眼裡不斷掉落的淚水,讓莫諱深蹙起眉頭。
“很疼?”
“不是,只是覺得你要比我幸運,最起碼你的父母是疼你的,而我的母親好似從沒有我這個女兒樣。當時腳燙了,她就在房間裡,卻沒有的出來看我一眼。”
“她重男輕女?”
“不是,他對我哥哥的態度應該說比我還差。不說了,睡會兒。”
莫諱深的目光落在幾乎佔滿她整個腳的疤痕上,她習慣穿長褲長褂的寬鬆睡衣,褲管剛好能把她的腳差不多全部蓋上。
她赤著腳那麼多次,他都未曾發現。
原本以爲她在遇到廖楓之前是快樂的,沒想到她心裡也有常人難以想到痛,莫諱深在她的腳踝處輕輕吻了下。
我想給你一個沒有傷害未來,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