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下撞得實實在在,要不是穆遲抓住我的手臂,我恐怕就要跌倒。
“怎麼了?六神無主的。”穆遲把我扶穩了以後,關心的問了一句,眼睛還看了一眼病房裡,估計以爲是陳阿姨的情況不樂觀。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他說:“剛纔在想事情沒注意,你來看陳阿姨?”
“是啊,來看看。情況怎麼樣?”
我晃了晃手中的暖瓶,示意他邊走邊走。
“醫生說醒來以後極大可能會造成半身不遂。”
“這麼嚴重?”
我點點頭,準備接開水,可是穆遲卻接了過去,我沒推脫,繼續和他說:“陳阿姨本來就有高血壓,所以這次腦溢血來勢洶洶。”
“那什麼時候醒來?”
“醫生說正常的話,就是這幾天。”我想把暖瓶接過去,穆遲沒給我,我們兩個向著病房走去。
陳陽見穆遲來了。立刻站了起來,說:“怎麼還特意跑一趟?”
穆遲笑了笑,對我們兩個說:“你看我兩手空空的,就知道我就是爲了看看陳阿姨。所以別拿我當外人。”
“穆先生還真是隨和,那你快坐。我腿不方便,只能麻煩惜惜招待你了。”
說這話時,我已經給穆遲斟了杯水,我說:“你們都別客氣,我也不會和你們客氣。”我把水放在穆遲面前,對他說:“沒有茶,只有水。”
穆遲端起水杯就喝了一口,說道:“水才解渴。”
隨後我們幾個人隨便聊了聊,穆遲說事務所還有事就沒再久留,我送了送他。
路上,穆遲和我說:“還沒想好回事務所工作嗎?”
“本來我想等陳阿姨這邊穩定了再去。不過我又改變主意了。”我想到今天陳陽的那句“反正你有厲若承”,便覺不能再太過依賴他。
“等陳阿姨醒了,我就去上班。而且這段時間我留意了一下新聞。好像我的事情熱度已經消散,陳陽的事情也沒有擴散。”
穆遲點點頭,說道:“什麼樣的新聞,隨著時間都會過去。所以你真的不必在意。”
我沒有接話,不想和穆遲再繼續我的事情,便轉移了話題:“事務所最近忙嗎?”
穆遲聳聳肩,“事務所有了我伯父一刻也安生不了。前天,蘇菲在前面和人家八卦,說我伯父喝茶分明就是一口悶,但是對茶又挑剔,根本就是把魔頭本色發揮到生活各處。其實這話也不假,我伯父真的不懂茶,只覺得金駿眉解渴,就只喝這個。可是這話被我伯父聽了個滿耳,當時蘇菲的表情……”
穆遲還沒來得及形容。我和他就笑了起來。
不用說蘇菲肯定臉都嚇白了,但是還要跑到穆劍鋒的身邊求好,然後穆劍鋒發揮毒舌本領,蘇菲的臉肯定是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一會兒黑。
想想就覺得好笑啊。
“尹惜。”穆遲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收斂了笑容,喊了我一聲,他說:“常常這樣笑,那該多好。你就是笑的太少了。”
我愣了一下,對他說:“謝謝你,穆總。”
“穆總?你現在可以叫我阿遲啊。你和……和若承的關係,叫阿遲合適。”穆遲說這話時,還在笑,只不過我看得出提到我和厲若承時。他的笑有些言不由衷。
我沒有說話,把他送到了電梯那裡。
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穆遲在裡面衝我揮了揮手,我的心裡突然酸酸的。
穆遲一直在我身邊,不鹹不淡的存在著,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幫了我很多回,甚至有時候在我情緒低落的時候,他會和我說些有的沒的。神奇的就是說完這些以後,我會暫時忘卻煩惱,就好比現在。
可女人就是這樣,愛與不愛無關於這個男人對你到底有多好,有時候別人對你萬般好,可能不及那個人多看你一眼。
至少在我心裡,我把感激和愛情區分的很清楚;而厲若承是如何,我卻不能那麼肯定。
到了晚上,是謝宇來接的我。
沒有看到厲若承,我心底的失望就像塊兒大石頭死死把我壓住,我沒有和謝宇有任何交流,安靜的上了車。
可是當車子朝著清凝別館的方向開去時。我又覺得如果那裡他不在,我去了還有什麼意思?而且,如果去了,面對還是彼此的冷戰,豈不是更加無趣?
於是我對謝宇說:“謝助理,我想回家。”
謝宇透過反光鏡看了我一眼,對我說:“現在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我確定謝宇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可是他偏偏要和我裝糊塗,所以我說:“我指的是……”
“我知道。”謝宇打斷了我。“尹小姐,在下午的時候,厲總已經派人把你的東西通通拿到了清凝別館,所以你回去了,也只是一個空巢。”
我腦子懵了一下,然後說:“我的東西怎麼會……你們怎麼進去的?”
“這個對厲總而言,應該不難吧。”謝宇隨後沒再說話,一路油門把車開到了清凝別館。
我一回去就看到劉嬸在收拾客廳,見我便說:“尹小姐回來了,厲先生也剛回來不久,正在樓上。”
我點點頭就要上樓,這時劉嬸又說:“您的東西都放在了臥室。”
我皺了皺眉,快速向臥室走去。
一推開門,臥室正對著我的地面上都是我放在家裡的書,還有我的筆記本,我的衣服也全放在了地上,而我最愛的小熊則躺在了牀上。
我看到高中時的數學筆記本被敞開著放在最上面,上面還有老師給我講例題時留下的話:腦子不要那麼死,靈活運用知識!
想起我的數學,簡直就是我的噩夢。
我伸手就要把它合上,卻被一股力量把我向後扯去,我跌進了他的懷裡。
他笑著說:“你這數學成績也太差了吧。老師教你,不得急死?”
“我要你管!”我掙開他,要去合上筆記本,可是他長腿一邁,站在了我的面前,“又惱羞成怒?”
我沒理他,繞開他去拿東西,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對我說:“不鬧了,我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