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承這次可能是氣大了,他一路健步如飛,也不顧我是否可以跟上,就這麼拽著我走,等到鬆開我的時候,我都產生了一種這胳膊不是我的了的錯覺。
我們來到了車子旁,他又想把我強行按進去,這次我抓住機會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
若說力有十成,那我這次用的得有十一成。
可是厲若承就和我以前咬過他的肩膀時一樣,一動不動。連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
待我口中傳來濃郁的血腥味時,我鬆了口,可是他卻沒有鬆手。
我倆站在車子旁盯著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他的手開始往外滲血,我纔開口道:“你放手吧,咱們沒什麼好說的。”
厲若承一聽,立刻向我靠近了一步,他咬著牙說:“和我沒有,和穆遲就有?”
聽著他著帶諷刺和責備的語氣,我心裡的這團火也再無法遏制住!
我也向前一步,看著他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和江蓉蓉上過牀,而我和穆遲清清白白!你不覺得你的話又可笑又無理嗎?”
厲若承在聽完這話以後似乎是鬆了口氣,他說:“你真的聽到了。”
我笑了笑,對他說:“覺得自己失算了吧。本想著等你姨媽走了以後,你就可以瞞天過海繼續坐享齊人之福,沒想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
聽完我說這話,厲若承沒立刻給出回覆,只是一個用力讓我撞在了他的身上,這一動作令我幾乎聽到他手上的血在往外冒的聲音。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他的聲音特別冷。而且透露出一股濃烈的怒氣,咋一聽這話,我幾乎沒控制住自己而打了個冷顫。
了幾秒,我逐漸回過神來,告訴厲若承:“我相信我聽到的,看到的。”
厲若承神色一僵,隨即鬆開了我的手。
驟然失去他手掌溫度的手腕被東京這裡強勁的冷風一吹,簡直是直吹我的內心。
他什麼也沒有再說,打開車門開車揚長離去。
……
回到酒店,我剛用門卡打開門,對面的穆遲就衝了出來。
他的嘴角還有血珠子在往外冒,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些可怕。
穆遲瞧了我一會兒,說道:“回來了。”
我點點頭,想起剛纔穆遲那樣直白深情的告白,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他說完這句話也不再動彈,就這麼看著我,不知心裡想的是什麼。而我看著他的嘴角的血,有心想要給他上藥,可是我也明白太多的關懷對穆遲反而不好。
我這個人死心眼兒,別的不清楚,惟有對自己心裡的想法一清二楚。
我拿穆遲當朋友,很重要的朋友。
既然給不了他想要的,就連個頭也不要開始,那樣會傷他,也會傷了我。
我說:“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穆遲垂在身體兩側的手頓時收緊,我看的出他的表情裡有怨恨,有不甘。
可是我還是隻能視而不見,輕聲道了句晚安就趕緊躲進了房間裡。
關門那一刻,我聽到穆遲問我:“他就那般好?”
沒有言語。我輕輕關上了門。
依靠著門的時候,我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
我也想知道厲若承究竟哪裡好?他這次的事太傷我,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原諒他,可是我心裡想的,腦裡浮現的,都是他。
或許這本來就不是一個問題。
現在想來,愛這種東西就是毫無徵兆的來,毫無徵兆的走進心裡,當你發覺時,它已經成了你。
……
轉天,我和穆遲很?契的投入了工作,誰都沒有再提過昨晚的事情。
我們在酒店用過早餐後,就到達了要和穆氏合作的那個日本科技公司,和他們的總載中村先生洽談了將近三個小時,最終把這個項目敲定。
中村先生是在美國唸的大學,講得一口流利的英文,免去了很多交流上的障礙,因爲畢竟日本人的英語受到了本國母語的限制,發音會有些奇怪。
隨後,中村先生做東請我們去了日本最有名的餐廳——龍吟餐廳。
坦白講,我這個人對美食沒什麼興趣,也不愛嘗試什麼新鮮美食,對於這些日本菜也覺得沒有家裡的白飯好吃。可是對方如此看重和穆氏的合作,請我們來如此昂貴的餐廳,我只能表現的儘量受寵若驚一些。
餐席上。日本人並不太喜歡有過多的交談,所以我們之間也只是簡單的說幾句。
而穆遲始終對我十分體貼,小的生魚片比較絲滑,穆遲怕我不好夾起來,就總是爲我蘸好醬料直接放在我的小碟子裡。
“穆總,恕我直言,您和尹律師可否是情侶?”中村先生問。
我一聽立刻放下了筷子,想要解釋,可是穆遲卻搶先一步道:“中村先生好眼力,尹小姐現在是我追求的女子。”
中村先生讚許的點點頭。說:“我很欣賞您的明確直白,比起某些中國商人,我更願意與您這種真性情的人合作。”
“中村先生客氣。”穆遲迴應一句,然後轉頭深情的看著我。
“尹律師,我看得出穆總十分愛戀您,從他的眼神和細節就可以判斷,您將會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礙於穆氏和中村的關係,我只能訕訕的笑了笑,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穆總,尹律師,請恕我冒昧。今晚的宴會本人特意邀請了穆總,卻不料與在下與尹律師也這麼聊得來,不知現在補上這一份邀請可不算晚?尹律師願意參加鄙人的晚宴嗎?”中村先生說的客氣而誠懇。
我看了眼穆遲,他衝我微微點頭,我說:“能得到中村先生的邀請是我的榮幸。”
這中村在日本現代科技公司的位置舉足輕重。聽穆遲說今晚的晚宴邀請的是全亞洲一些與之有合作,又或者是響噹噹的人物來參加晚宴。
如今人家當面提出邀請,我是斷斷不能拒絕的。
吃完飯後,我和穆遲迴到酒店。
我的門外站著一個外國女人,她看見穆遲便說:“穆總,您要的晚禮服。”說完,女人就告辭了。
我看著穆遲手中的衣服,問他:“晚上的晚宴穿什麼才合適?”
穆遲晃了晃手裡的衣服,笑著說:“我斷言,你穿上這個將會是今晚一顆最亮的星星。”
原來,穆遲手裡的禮服是給我預備的。
……
晚上,我和穆遲很早出發前往中村的府邸。
在穆遲見到我的那一刻,他眼中的驚異和癡迷完全散發出來。
的確,在照鏡子的那一刻連我自己都嚇到了。
我從未穿過這麼好看的裙子,它的顏色就像深藍星辰。裙襬用了好幾層的薄紗,隱隱約約的勾勒出我的腿部線條,而胸部則是用藍色的羽毛加以裝點,雖說是條抹胸裙,但是絲毫沒有暴露,反而襯托出了我的鎖骨。
約是過了四十分鐘,我們到達了目的地。
中村的府邸不在東京市中心,是在市區邊上一個靠近青山的山腳下,庭院的圍牆藏不住那些探出頭的櫻花樹,雖然它們凋零枯萎,但在這夜晚倒也不失另一種美麗。
我和穆遲下了車,他讓我挽著他的手臂,在我們接觸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穆遲的身體都僵硬了。
進入大門的時候,中村家的傭人站在門的兩側對客人極爲恭敬,我仔細一看,他們袖口上似乎繡著一朵櫻花的圖案。
我小聲問穆遲:“中村先生似乎很喜歡櫻花。”
穆遲說:“是他的夫人喜歡,所以他就愛屋及烏。”
我點點頭,心道這日本人還挺浪漫。
“他的夫人美子在三年前就去世了,中村先生就搬到這裡。種下了這一院子的櫻花樹來悼念亡妻。”
聽完這話我一愣,剛纔我只覺得這中村一把年紀很是浪漫,沒想到竟還如此長情。
我和穆遲不由得感嘆了幾句,然後就進入了主廳。
偌大的前廳裡茶香四溢,中村更是邀請了一支民樂隊在現場演奏,時而是日本的音樂,時而是我們中國的音樂。
中村看見我們到了,便和正在交談的客人道別向我們走來。
“穆總和尹律師今晚甚是登對,真是羨煞旁人。”
“中村先生過譽了。”
中村和穆遲二人攀談了起來,我乖乖站在穆遲的身邊,時不時報以微笑,倒也算清閒吧。
忽然,中村的一個傭人跑來,在中村的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中村立刻露出十分驚喜的表情,用日語說了什麼。然後便立刻和我們請辭向前快步走去。
“似乎是來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穆遲解釋道。
穆遲的話剛說完沒幾秒,只見主廳的大門被敞開,中村家的傭人分別到站在大門前恭候,而中村更是站在門口親自迎接。
人羣裡有人紛紛議論究竟是誰的面子如此之大,可以讓中村這麼上心。
我也十分好奇,便始終注視著門口的位置。
不一會兒,一個身影在這種滿櫻花樹的過道中緩緩走來,我挽著穆遲的手一抖。
厲若承穿著一身定製的高級西裝,明明只有一個人單單的走進來,但是卻給人一種身後有無數追隨者的感覺。
他和中村握了握手,然後就一眼打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