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新住所,還真是別致。”環伺一周,克拉蘇斯總算是找到了一個不傷人的形容詞。
“這不是表明我們提瑞斯法議會不會在達拉然長期發展的立場嗎?不然以你們肯瑞托那么敏感的神經,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蘭洛斯沒好氣地說道。
面對精靈法師的反駁,克拉蘇斯知道,那只是調侃,輕輕一笑,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還在為這間屋子的事情生氣,不過,這些東西我們可以以后再討論。”話音剛落,克拉蘇斯的臉色很快變得嚴肅起來,“消息,你收到了吧?”
遲疑了一小會兒,蘭洛斯點了點頭。
“紅龍和肯瑞托都對這次魔網的波動高度重視,藍龍軍團甚至都已經派出了人員進行調查,不過依舊沒有任何收獲,甚至失去了跟當事人的聯絡。而且,因為跟你的出現幾乎同時發生的問題,有的人……”克拉蘇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是啊,真是巧合過頭了。”似感慨地仰頭一嘆,蘭洛斯的的心里卻活絡了起來。
或許,這并不是巧合。
之前說了,跨界傳送是需要通過扭曲虛空的,而在那片混亂的界域,時間的意義本身就十分模糊。
如果說是因為那扇門的開啟,間接帶領蘭洛斯在這個時間點回到艾澤拉斯,那么一切都能說通了。
真是麻煩,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趕在這個麻煩的時間點……
回想起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蘭洛斯整個人都焉了下來。
“你也不用擔心。”以為對方在因為龍族和肯瑞托的誤會而煩惱,克拉蘇斯隨即寬慰道,“雖然你的出現跟魔網波動幾乎不分前后,但正因為如此,距離上的問題包括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更多的人則并不認為有懷疑你的必要。”
搖搖頭,蘭洛斯沒有過多解釋:“那么,你們準備怎么做呢?”
“黑暗沼澤距離守護者的領地十分接近,或許,他對這件事有著更深入的了解。”克拉蘇斯沒有發現,在他提到守護者的時候,蘭洛斯緊緊握起了拳頭,“紫羅蘭之眼建議派一位合適的學徒以打下手的名義接近麥迪文,在我來這兒之前,六人議會已經指派一位名叫卡德加的法師出發了。”
卡德加?
莫名的,蘭洛斯腦海中閃過了那個跟自己隔窗相望的年輕法師的面容。
“那么你呢?”不等蘭洛斯深思,克拉蘇斯突然將話題轉到了他的身上,“不管如何,這場風波跟你的關系可謂是千絲萬縷,你準備做些什么打算呢?”
“提瑞斯法的根基還沒有穩定,如非必要,我們不會參與這次的麻煩。”
“可你說過會幫忙找到幕后黑手。”克拉蘇斯不樂意了,“光是待在達拉然,恐怕很難有什么進展。”
“你放心。”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安慰,蘭洛斯抓起門口處的漆黑斗篷披在身上,抬腳便朝著門外走去,“我這就去抓住他的把柄。”
他,么?
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克拉蘇斯的眼眸不斷顫動,一個大膽而驚悚的猜想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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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是一片地大物博地廣人稀的肥沃土地,同樣的,這樣一塊巨大的香饃饃,吸引了各種各樣的人士。
西北緊鄰洛丹米爾湖的達拉然,外加盤踞在奧特蘭克山脈的奧特蘭克王國,兩個赫赫有名的人類王國都沒有選擇在丘陵最富饒的中間地帶扎根。其根本原因在于,這片土地,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安全祥和。
拉文霍德,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刺客聯盟,恰好盤踞在丘陵的深處。
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是什么時候建立的,沒有人知道他們據點的位置,沒有人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用屠刀切開你的喉嚨。
除了各種神秘莫測玄乎奇乎的傳聞,拉文霍德留給世人的只有一個大概地址,以及一句狂妄至極的話。
一萬金幣,一個名字。
一萬金幣啊,都特么抵得上兩個秘法會了……
死死抓住腰包,頓感囊中羞澀的蘭洛斯突然猶豫了起來,自己這樣過來,會不會太寒磣了點兒?
嘛,算了,反正也不是正規客人。搖了搖頭,蘭洛斯抓緊斗篷,隨著光線一陣扭曲,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同時,在他剛剛所站位置旁邊,大腿粗細的樹干上,一個明顯有不少年月的交叉劃痕在其上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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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陵深處,一片其貌不揚的半坡邊上,一座老舊不起眼的莊園緊靠著懸崖的邊緣。茂密的爬山虎覆蓋了這座建筑的大片外墻,從遠處看,這里就像是荒廢多年的古堡,荒無人煙。
不過,若是稍微細心一些會發現,莊園緊閉的布滿塵土的大門前,一直蜿蜒向下的那條小路被打理得非常整齊。雖然很窄,但是路中間的雜草都被清理得很干凈,甚至本身都顯得過于平整。
外加時不時從昏暗窗口閃過的人影不難得知,的確,這里是有人居住的。
但是,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上門前這條道路,一定會死得很慘……
利用飛行術懸停在半空,隱匿在空氣中的蘭洛斯早已經拉下了眼罩,隨著幽靈視覺生效,他眼前的平靜整潔的小路徹底變了模樣。
慘死的靈魂徘徊在道路兩側,它們當中,有的已經消亡得只剩下軀體,有的甚至已經只能縮成一團匍匐在雜草之中。顯然,它們已經被這個世界遺忘很長時間了。
轉頭看向那個充滿肅殺氣息的莊園,蘭洛斯朝著三樓的陽臺,縱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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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拉文霍德莊園的所有者,喬拉齊公爵確實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他雙手負于身后,筆挺地站在木質陽臺上,望著懸崖下緩緩流過的溪水,棱角分明的面容布滿了冷冽。
“真是,太和平了……”
身著華服的中年公爵用充滿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緩緩吐出這么一句話,莫名的,一股冰冷至極的寒風掠過他身后兩人的背脊。身為宗師級盜賊,也是拉文霍德的二把手,法拉德沒有絲毫的波動。
不過,他身邊那個身穿皮甲的中年人就顯得拘束了很多。
希爾頓默默咽了口唾沫。
二十年前,心有抱負的他犧牲了自己的兩位兄弟,才勉強取得了加入拉文霍德的機會,在這個組織這么多年的摸爬滾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一點,永遠不要站在公爵的身邊,尤其是,當他惱怒的時候。
他過去一直不知道這位平易近人的公爵發起火來是什么樣子,但現在,他見識到了。
單單只是一個背影,就讓他膽戰心驚,冷汗直冒。
“不用緊張,年輕人。”頭也沒回,喬拉齊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雖然是寬慰的話語,但這種淡漠的上位者的語氣,反而讓希爾頓渾身一顫。
仿佛,仿佛自己只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
“今天把你找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恐嚇你。”喬拉齊轉過頭來,如劍鋒一般銳利的目光根本讓人難以直視,“只是,聽法拉德說,你對達拉然的老鼠窩很有了解?”
希爾頓的情緒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去過幾次而已,談不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公爵的眉頭突然輕輕一皺:“你這是,在跟我虛與委蛇嗎?”
“抱歉,公爵大人!”強烈的求生欲望迫使希爾頓立刻90度彎腰,以生平最快語速說出了接下來的話,“在遇到法拉德大人之前,我就已經在達拉然下水道‘工作’好些年了。”
“即使是現在,包括情報、走私、人口販賣、政商渠道在內的各種事務都有在探查。”
“很好。”喬拉齊頓了頓,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拉文霍德的業務擴展,需要你的才能。”
聽到這話,希爾頓布滿細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雖然看上去,很是狼狽。
然而,正當他想要表示感謝的時候,一道微不可察的空氣波動讓三人都下意識地抓緊了腰間的匕首。
“想要擴張到達拉然,為什么不跟當地人聊聊呢?”
在他們的視線前方,空間突然一陣扭動,一個身披漆黑斗篷的精靈就這樣憑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