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塵疾速趕到,替烈如歌診斷後,同烈樂樂一樣,並沒有發現問題。深思熟慮後,鳳清塵讓綠蘿每日給烈如歌喂流質食物,以避身體器官衰竭,他一人回九門,打算請九門那幾個老頭子過來。
烈如歌成爲“睡美人”的第二天,伺候她的綠蘿眼尖地發現烈如歌身體上滲出了一層薄又濃黑如墨的黏汁,還散發出絲絲臭味。
在牀上趴在烈如歌身邊,寸步不離的烈樂樂也發現了此異樣,大眼睛內慌張不已,擡頭無助地看向綠蘿。小腦袋想到了最壞的情況,揉著眼睛嚎啕大哭地嚷嚷著,“哇哇,媽咪是不是要死了,不要樂樂了……”
綠蘿解釋不了此種狀況,只能抱起烈樂樂,清冷的臉上說著安慰的話。烈樂樂哭了一小會兒,抿著嘴巴,安靜得一聲不吭地轉身又爬回到牀上,一雙小手解開烈如歌身上的腰帶,眨巴著霧氣朦朧的大眼睛。
“綠蘿姐姐,你去打一盆乾淨的溫水進來吧,我們替媽咪擦乾淨。媽咪有潔癖,現在肯定很難受。”
綠蘿點頭,轉身利索地出去。
兩人替烈如歌清潔後,又換過了一身乾淨的衣裙,烈樂樂食不知味地小口用膳後,又緊張地爬上牀,抱著烈如歌的手臂,緊挨著她,一雙水氣繚繞的大眼睛紅腫,執拗地不肯移開,把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媽咪給看丟了。
綠蘿看著心疼,清冷的面色上浮現出一絲的柔和,輕聲道,“小小姐,你一天都沒閉上過眼睛,身體會挨不住的。你閉眼休息一下吧,屬下就待在這裡,小姐要是醒來,屬下第一時間就叫醒你?!?
烈樂樂眨巴了一下眼睛,視線依舊緊緊地看著烈如歌,粉嫩的脣瓣抿著,毫無鬆動。
綠蘿暗歎一口氣,苦口婆心地又勸道,“小小姐,小姐醒來見你身體不好,她會大發雷霆的。況且你睡一覺,睜開眼睛後,小姐就醒了呢。”
綠蘿一隻眼睛眨了下,顯露出一絲的俏皮,和經常擺露的清冷很是不同。
烈樂樂點了下頭,她能感受到綠蘿的苦心,甚至還十年難得一見地變臉來逗著自己。烈樂樂躺下牀,緊靠著烈如歌,正要閉上雙眼,忽然“咦”了一聲,接著柔白的小手一擡。
“哞哞哞~”小狐貍低柔地張嘴叫著,兩顆狐貍眼睛在烈樂樂打量它的同時,也在省視著烈樂樂。小爪子放在嘴巴,似打了一個哈欠,接著兩腿一跳,乖覺地跳到了烈樂樂伸出的手掌心上。
小狐貍身形小,又是紫色的毛髮,與紫色的繡花枕頭簡直融爲了一體,若非烈樂樂躺下,見到枕頭上有東西在動,也不會發現它。
小狐貍喜歡烈樂樂身上散發的氣味,歡暢地在烈樂樂軟柔的掌心蹦跳著,粉嫩的小舌頭還伸出,舔著烈樂樂的小拇指,嘴中還發出柔和的“哞哞”聲。
“和哥哥一樣好香好甜的味道,我好喜歡~人類的小孩,你喜歡我嗎?”
烈樂樂聽不懂小狐貍的話,自然不知小狐貍在向她示
好,只是察覺到這隻忽然出現的小狐貍沒有惡意,現在表現很興奮,而且很有靈氣。
“小狐貍,你是媽咪帶回來的小寵物嗎?”烈樂樂擡手指了指烈如歌,一雙輕靈的眼睛撲閃撲閃地,流露出驚喜又好奇的神采,奶聲奶氣地問道。
小寵物?當然不是,它是付了銀子給哥哥的供它好吃好住的,伺候好它的,它纔不是沒有智商吃軟飯的寵物,它是名副其實的老闆啊。
小狐貍一怔,小腦袋一偏往烈如歌身上看去,突然雙眼一亮,兩腳一蹦,在半空翻了一個身,輕而易舉地跳到了烈如歌的耳側。
“噢,青蓮果發揮藥效了!哥哥的味道越來越好聞了,好香甜啊~”小狐貍兩隻小爪抱在一起,尖尖的小腦袋擡起,鼻子不停地聳動著,貪婪地吸取著烈如歌身上散發出的幽香,一臉的舒暢愜意。
烈樂樂一根手指戳了下小狐貍的腦門,她從小狐貍的神色中,容易地看出了小狐貍每個舉止的意思,包括它“哞哞”叫聲的裡面的意思。
“小狐貍,你看起來好開心?。靠墒菢窐芬稽c兒都不高興,因爲媽咪沒有醒來,躺在牀上,沒有任何的反應。小狐貍,你說媽咪什麼時候能醒來啊?”
烈樂樂惆悵地低聲呢喃著,精緻的小臉蛋還殘留著淚痕。不過,因爲小狐貍的出現,倒是消散了她內心不少的驚慌與恐懼。
“哎呀呀,哥哥好真呢。青蓮果有洗髓生肌的藥效,哥哥吃了它,現在正在脫胎換骨,睡幾天就會醒了?!毙『偯翡J地察覺到烈樂樂低沉的情緒,兩腳跳到烈樂樂的手心上,歡快地“哞哞”道。
烈樂樂眨巴了兩下眼睛,擡手撫摸著小狐貍身上的柔亮的淺紫色絨毛,不確定地問道,“小狐貍,你是指媽咪很快就會醒來,媽咪現在沒事的,反而是件喜事?”
小狐貍“哞哞”了兩聲,蹦蹦跳跳地點著頭,“沒事,沒事,哥哥好著呢。”
綠蘿在旁邊,看著騰空出現的小狐貍與烈樂樂之間的詭異的互動,她完全看不明白,不過見到小狐貍對烈樂樂沒有危害,且烈樂樂與小狐貍說著後,不久就閉上眼睛入睡,心頭的焦慮散了許多。
隔天,烈樂樂醒來,烈如歌依舊沒有醒來,身上還滲出了一圈的墨色粘液,比昨日的還多。情況表面看起來不樂觀,可烈樂樂並無前兩天的擔心受怕,恐懼烈如歌會死去,不要自己了。
烈樂樂與綠蘿簡單地替烈如歌清潔後,烈樂樂捧著小狐貍,一人一獸又在互動。
鳳清塵動作速度,當天就趕回了丞相府,只是後面不見還有任何一人跟著。綠蘿面色更加清冷,手握住腰間的佩劍,擡腳準備離開,鳳清塵出聲制止她的行動。
“他們不是不肯來,是沒必要來。門主給如歌算了一卦,是大吉。兩天後,她就會醒來?!兵P清塵冷聲解釋道,他清楚綠蘿是誤會了,準備去九門,冒著犯門規的危險去把那幾個怪老頭抓來給烈如歌看病。
綠蘿腳步
一停,接著轉身,面色清冷,毫無表情地走向臥室,把鳳清塵的消息轉告烈樂樂。
鳳清塵猶在自家宅院般躺在外室的長榻上閉眼休息,九門總部並不在落夏國,他一來一回,怕烈如歌有個三長兩短的,兩天三夜都沒有閉過眼,體力幾近透支。
臥室,烈樂樂聽到了消息,緊繃的小臉終於鬆懈了不少,粉嫩的脣瓣露出一個甜美天真的笑容。而後又變了變臉色,奶聲奶氣地問道,“綠蘿姐姐,那門主有替媽咪算過,媽咪要幾天後才能醒來嗎?”
好事歸好事,但一直長睡不醒,那可就不能說是大吉了吧。而且,長短不是也得有個時間限制嘛?
“嗯,大約再過兩天?!本G蘿低聲回答道。
這下子,烈樂樂放寬心了,依舊陪在烈如歌身邊寸步不離,一邊專心致志地同小狐貍玩耍起來。
此刻,九皇府籠罩在一層死沉寒冷的氣氛下,連上空經過的一隻麻雀都察覺到,不安地啼叫著。
司徒拓坐在墨玉金鑾椅上,宛若神祗的俊臉陰寒,弧形優美的下顎緊繃,削薄的脣瓣抿著,深邃的鳳眸犀利地掃向殿內跪了一排的黑衣人,以及漢白玉臺階前的管家福叔。
“三天了,連行蹤都尋不到,本王要你們何用?”司徒拓冷聲道,鳳眸黝黑鋒利懾人,瞳仁平靜如一潭死水,不見任何的波瀾,卻更令人畏懼。
黑衣人頭紛紛垂下,噤若寒蟬,他們自知沒有完成任務,沒有任何的惱怒。
司徒拓要找的人是烈如歌,他翌日醒來,發現自己寢室被劫掃一空,調查後又發現把裘雪帶到他殿內的,兩件事的兇手都是同一人,烈歌。當然,還有自己暈迷中被揍的事情。此事有損他顏面,司徒拓沒有泄露出,但懷恨在心,要徒手撕碎了烈歌泄憤。
可他的人找了三天,連烈歌的行蹤都不見。最後關於烈歌的行蹤,定位在了人在九皇府內。司徒拓有氣撒不出,隱忍著,如此委憋的情況還是他多年以來的第一次。
若不是烈歌,他真的忘記了這種憋屈的感覺。
“滾下去,自行去領罰。”司徒拓狂躁地冷聲道,黑衣人立刻行動離開,殿內只跪著不肯起身的管家一人。
管家自責不已,裘雪的事情,他是烈歌的幫兇,有錯,可司徒拓知道後,卻沒有對他進行責罰,這令管家福叔很是愧疚,更加的痛苦。
“尊主,老奴……”福叔跪在地上,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上,神色飽受折磨。他是九皇府多年的老人,因爲自己的私心,看走了眼,把禍水引了進府,差點就害了尊主。
主子,老奴大錯特錯,九泉之下無顏面對你啊。
“福叔,本王只要落夏國泰明安,太后安享,皇兄江山雄偉壯大,其他的本王不想。你是母后給本王留下的,在本王心目中,你是本王的親人,本王諒解你??墒?,以後你不要再提此事,就當過了吧?!彼就酵爻谅暤?,俊臉上晦暗一閃,有絲絲的落寞和低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