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暖暖的陽光柔柔地包圍著納蘭德，空氣裡漂浮著清新的花香，連風都顯得那麼溫柔嫺靜。

納蘭德的人們不約而同地來到城堡前，默默地獻上一朵花以緬懷已經去世一年的國王王后。

凱爾靜靜地站在城牆上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年前的那一戰彷彿就發生在昨天，每一個瞬間都歷歷在目。

莉莉的那一箭解了派迪的詛咒，也圓了凱瑟琳多年的夙願。派迪消失了，隨著凱瑟琳一起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凱爾在派迪的嘴角邊看見了釋然的笑容，竟有點羨慕他，對派迪與凱瑟琳來說這是一個圓滿而幸福的結局吧。

阿娜絲塔傷好後也悄悄離開了納蘭德，可莉莉在那一箭之後，竟昏昏沉睡了大半年。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她才悠悠醒來，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彷彿她只是做了一個甜甜的夢，就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過他知道，公主變了，她的笑容再也達不到眼底，雖然她隱藏的極好，但是他就是知道，在她的嘴角偶有的苦澀。

她沒有提起利奧，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故意遺忘那個名字，那段過往。

多少次，他想告訴她，利奧傷得很重，從精靈王萊安絕望的眼神中他猜到利奧的情況並不妙。可是每次面對莉莉看不清情緒的雙眼，他的話到了脣邊又被自己嚥了下去。他想，也許沒有利奧，他還是有機會的。

他不知道的是，莉莉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焦急趕到的精靈王萊安。那時她只是想，利奧跟姬兒一定會沒事了，他也會忘了她的。

凱爾心中輕輕哀嘆，開口問道： “陛下呢？”

侍衛恭敬答道：“陛下在花園。”

莉莉站在城堡東面的花園裡，望著陽光下的祈神殿出神，醒來後，她一直沒有勇氣走近這兒。

深吸一口氣，莉莉堅定地擡腳，一步一步向祈神殿走去，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

祈神殿裡已故的國王王后，還有長老們的屍體早已收殮，侍從們已經把這裡打算乾淨，那一夜的痕跡是遍尋不著了，可是莉莉還是感到瘮人的寒冷。

凱爾遠遠地看著她，她長大了，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會一夜長大吧，只是長大的代價實在叫人心疼。

無奈的搖頭，凱爾跟上了莉莉的腳步。

“陛下。”

莉莉轉身見是凱爾，溫柔地說道：“你已經是海國的國王了，還是叫我莉莉吧。”

柏特萊姆因爲那一戰傷勢過重，身體大不如前，已於半個月前將王位禪讓給了凱爾，過幾天凱爾就要回去正式加冕爲王。不論他多麼不願意接受，可畢竟柏特萊姆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凱爾單膝跪於莉莉身前，“不，您永遠是我的公主。公主，我凱爾起誓，從今往後，只要納蘭德需要，只要公主需要，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莉莉雲淡風輕地一笑，伸手拂過長老們的藤木座椅，這五把椅子見證了納蘭德幾百年的興衰榮辱，歲月的痕跡下，如今也只有它們還在守衛著祈神殿，“凱爾，謝謝你。你已經爲納蘭德做了很多。”

“公主！我……”

莉莉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凱爾，納蘭德不會再有五大長老，因爲從現在開始，納蘭德會由我來守護。”莉莉說完，對著空空如也的五把椅子深深一鞠躬。

……

凱爾走那天，莉莉站在城牆上送他，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淡淡地笑著，雖然她沒有開口，但是他知道她拒絕了他，就算沒有利奧，她還是拒絕了他。

凱爾走後，莉莉將自己埋在各種公務當中，忙碌充實中又轉眼過了一年……

這一年並不難熬，因爲忙碌可以讓人忘記很多東西，只是夜半驚醒時會想起很多事，很多人。

這一年裡，莉莉學會了如何清晰的憶起一個人，包括他的服飾，他的動作，他的表情，他的懷抱。閉上眼，他就會出現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