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老太爺很是自然的等到他的禮物,瞧著禮物盒子比當家老太爺的盒子還要大,他很是得意的吩咐人當場拆開去。盒子里面放著一套冬天穿的平安壽服,顧七老太爺的面容扭動了起來,他還是勉強的笑著說:“孩子們太有孝意了。”
他的眼光更加落在當家老太爺的那一份禮物,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家老太爺不得不拆開禮物來,他收到的是一副山水畫。秀麗的江山,明媚的水流,正適合當家老太爺這個年紀欣賞。當家老太爺只覺得兩個侄子媳婦太會挑選禮物,他滿懷笑意的連連點頭說:“好。”
顧家七老太爺的臉黑了起來,偏偏他的兄長顧六老太爺笑話說:“小九和小十都很會挑選禮物,我瞧著他們挑選的禮物,人人都覺得合心意。我別的什么都不太喜歡,我只喜歡吃食。他們便送我一本食譜來。”
顧七老太爺的心頭血都快噴了出來,他是不想跟以吃貨著稱的六哥去比較,他幾時表現得喜歡穿著啊。然而在眾人歡喜的目光里面,他還是要表現出他的歡喜出來,他笑著摸胡子說:“他們大了,都成親的人,是會處事。”
相比顧七老太爺的糾結心思,顧七老夫人那是絲毫不顧忌在什么場合,她直接砸碎收到的面霜盒子,說:“不孝孫,不孝孫媳婦,我年紀一大把了,他們竟然送給我這種面霜。”當家老夫人趕緊讓人去拾起來看,見到木盒子還完好無損,她很快的笑了起來。
她跟顧七老夫人笑著說:“七弟妹不喜歡這樣的禮物,下一次書信過去給孩子們說一說,你鐘愛什么樣的禮物。我是喜歡他們送來的面霜,我早聽孩子們提過這種面霜最適合老年人用來擦拭臉。”
當家老夫人不等到顧七老夫人反悔,她趕緊示意身邊人收起來,直接把東西送回房里面去。顧家七老夫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當家老夫人已經在跟身邊的老太太分享這種面霜的好用之處,她很是感嘆的說:“她們太有心了,我只是跟她們提一提,她們就用心尋到這種面霜。”
顧家七老夫人有心湊過來時,各家老夫人趕緊讓身邊人把收到的禮物送回去,直把顧家七老夫人氣得歪了起來。一連幾抬禮物拆下去,各房人都心滿意足,只在七房的人,心里有各種的郁悶心結不敢言說。
顧家七老爺私下跟顧家七夫人說:“你寫信去給那四人言明,我喜歡書畫,讓他們用心去為我再尋一副如他們給伯父的畫回來。”顧家七夫人見到她收到禮物,與妯娌們的禮物大同小異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是失落不已。
如今聽顧家七老爺的話,她一時憤然起來,說:“老爺,你是他們的父親,你一向要什么,你都是直接跟他們開口言說,這一次,也不必要轉頭彎由我做這個事情。”顧七老爺瞧著她的面色,他想一想,覺得他做父親的人,跟兒子提什么要求,都是相當的應該。
他面色一整,跟顧七夫人說:“兩個兒媳婦處,你得寫信說一說,他們給這么多人備了禮物,為何我們這一房的弟妹們和侄子們都不曾有禮物?”顧七夫人聽他的話,她直接冷冷的笑了起來,說:“如今我們家里面,還有孩子們在嗎?”
顧七老爺后來有些年,他為了表明對老妾的愛意,他不曾動過再生育孩子的念頭。如今庶子們成親在外面過日子,庶女們出嫁了,而那個商女生下了孩子,那孩子又沒有存下來。顧七夫人提都懶得跟人提一提那命不長的孩子。
顧七老爺頓時無語起來,他要是敢跟顧七夫人言明老女人的兒女,瞧著顧七夫人的眼色,只怕是會來一次總的爆發。他只能沖著顧七夫人嘆息著說:“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你也別生氣了,你只管寫信過去吧。”
他尋一個借口離開之后,顧七夫人讓人悄悄的跟上去,她很快的打聽到他去了商女的房里。顧七夫人冷冷的笑了起來,跟身邊人吩咐說:“趕緊去讓那人知道老爺的去向。”顧七夫人身邊的人,一直窩著一口悶氣很多年,自然樂意去做這樣舒心的事情。
老妾在房里聽到主廳里散場的消息,她就等著顧七老爺去了顧七夫人的房里之后,就來與她說話。她吩咐人趕緊準備顧七老爺喜歡的東西,她是瞧得很是明白,那兩位嫡子的心里面,對顧七老爺這個父親情意淡淡。
她要好好的安慰顧七老爺一番,再一次讓他明白,只有他和她生的孩子,才是他們最最為孝順的孩子。然而她等來等去聽見的消息,是顧七老爺去了那位商妾房里說話。老妾在人前還是裝出副不受影響的神情,她很是大度的說:“總算老爺遇到知心人,我心里為他高興。”
人后面,她的手心都給指甲刺得傷了起來。她的面色變了又變,她早就知道她會有失寵的這一天到來,只是顧家七老爺一直給予她太多的信心。雖說商妾在外面懷孕,可是顧七老爺怕她傷心,還是提前書信回來跟她說明,她比顧七夫人還要早聽到消息。
如今她是兒女們無一人爭氣,她還要為他們在顧七老爺面前多用些心思。她的心思很是陰暗的想著,她當時為何讓顧七夫人生下那兩個孩子出來。可是她就不曾想明白,如果顧七夫人沒有那兩個嫡子,顧家也不會容下她這樣一個妾。
正因為當年顧七夫人有孕時,她不曾在暗地里動手腳,而后,她也不曾因妒忌做出傷害過顧玫諾兄弟的事情。顧家的人,才由著顧七老爺一直寵著她。她在商妾身上動的手腳,顧家人只當著沒有看見。
顧家七老爺在商妾那里得到一種身心方面的釋放之后,天色已晚,他行出來往老妾處走。商妾在他回頭時,她一直依在門邊笑看著他。顧七老爺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揮手說:“進去吧,外面冷。”
他就沒有瞧見過商妾手心里血印子,他只覺得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兩個都是懂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