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顧石諾跟季安寧說了說事情。他們兄弟都沒有想過顧大少奶奶的娘家親戚會因為心態(tài)不平,而惹下那樣的事情。
顧玫諾從來沒有想過休妻的事情,更加沒有想過要另外娶妻的事情。而顧大少奶奶娘家的親戚們先前就她做的好事,在城里嘲笑過好一陣子顧家人。
顧玫諾夫妻把弟弟一家人擠到親家家里小住的事情,也是經(jīng)顧大少奶奶娘家之口而說出來的。
顧家當家老太爺夫妻這一次是惱怒不已,他們只覺得顧玫諾太不爭氣了,而顧石諾太過退讓了。
顧亭景在這當中是最深受沖擊的人,顧家的人,要他記得他的身份。而他母親那邊的親戚,尋機會見到他,提醒他要記得舅家的人。
季守成去了顧家一趟之后,過后,他聽到顧家鬧出的風波后,他尋著機會見了見顧家當家老太爺,直接把顧陽景接去田家居住。
季守成一向做人周全,他白日里把顧陽景送來顧家盡孝孫的心意,夜里把人接去田家好好休息。
這樣的日子,幾天之后,顧陽景悄悄的尋他說話:“二外祖父,我哥哥和妹妹好可憐,你可不可以帶著我去跟老祖宗說一說,我們把他們一樣接到外舅太爺家里來住。”
季守成自然是不會接這燙手的活計,哪怕他的心里一樣同情顧亭景兄妹,受了他們不知事的母親牽累。
只是后來顧石諾瞧著侄子侄女在顧家只怕也不能這樣下去,他來跟田家大老爺開了口,再來跟季守成開口說話。
季守成還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他很明確的跟顧石諾說:“你哥哥是你們這一房的長子,他在外面一直不曾立起來。
這一次的機會,給了他的長子,他這一房的人,總要有一個人立起來。你幫得一次,幫不了無數(shù)次。
再說早在你把那半邊院子給你哥哥的時候,你已經(jīng)選擇對他這一房人放手?!鳖櫴Z沉默之后,他認同季守成的意思,他不能因為一時的心軟,而擋了大侄子的路。
哪怕他瞧得清楚顧亭景是在努力撐下去,他也要硬忍下去。顧陽景在白日里,他懂事的會去多分擔一些顧亭景的事情。
顧亭景聽了顧陽景為他做的事情,又知道顧石諾的不忍心,他苦笑著對叔叔和弟弟說:“我總比父親和叔叔當年來得好,我有嫡親的父母和叔嬸弟妹們疼惜?!?
顧陽景悄悄的求了顧石諾說:“叔叔,我知道我母親那時傷了叔叔和嬸嬸的心,可是我和弟妹是離不了母親的照顧。
叔叔,你幫幫父親和我們,我們不能沒有母親。”顧石諾也從來沒有想過兄嫂分開,何況他瞧得太過明白,顧家有人冷眼旁觀,而顧大少奶奶娘家的親戚們是借事尋事。
顧石諾尋到焦頭爛額的顧玫諾說了話,兄弟兩人一致決定下來,等到當家老太爺這一輩的人去了后,他們這一房的人,再從名義上分家出去。
而顧家七房的院子,因為顧家七老爺夫妻的離開,他們愿意交到庶兄弟手里。他們到頭來,還是生氣顧家有人在一旁瞧笑話的心思。
他們兄弟特意尋庶長子過來說話,庶長子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等到把顧家七老爺夫妻送上山之后,他們一家人搬離顧家。
他聽顧玫諾兄弟的話后,他輕輕搖頭說:“你們兄弟不在家,我們這一房在顧家立不住腳。人在,情在。人不在,情跟著淡下來?!?
顧玫諾的目光落到顧石諾的面上,他冷冷的笑了起來,說:“我和哥是不想從家里分得什么,原本我想著都是一家人,能放手的就放手。
可是這一次太讓人生氣了,他們由著那些外人來擠兌我們這一房的人。庶兄,家里的院子,你不要也行。
我知道我們顧家在外面是有院子,那我們直接開口給你要一處院子,你們夫妻待父母誠心誠意,就不要再拒絕下去。”
庶長子的眼圈紅了起來,自從顧家七老爺夫妻這般的去了后,他們夫妻的壓力很大,他的心里一直擔心嫡兄弟怨責他們沒有盡心。
他雙手捂著臉悶悶的哭了起來,悶聲說:“我沒有想過父親和母親會這么快的去了,父親只是生了一場病而已,而母親那時病弱得下不了床?!?
他的嗚咽聲音,讓顧玫諾兄弟紅了眼睛。當家老太爺也是這般跟他們兄弟說,庶長子夫妻待顧家七老爺夫妻還是盡了心思,誰也想不到最后會有這樣的結果。
當家老太爺瞧得明白,顧家七老爺夫妻去了之后,顧玫諾兄弟對顧家的牽掛心思淡了許多。等到他們這一輩人去了之后,只怕是更加的淡下來。
他們兄弟三人就著院子的事情,尋了當家老太爺說話。當家老太爺瞧著庶長子說:“你的嫡兄弟愿意把七房院子交給你,你卻寧愿選擇外面的院子,你不后悔?”
庶長子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們夫妻在顧家待的幾年,面對嫡堂兄弟和嫡妯娌們,夫妻兩人都覺得很累。
如今顧家七老爺夫妻走了,嫡兄弟知道他們夫妻盡了心,他們心里沒有負擔,也不會再貪什么。
當家老太爺還是能夠決定這樣的事情,只是要知會家里別的人。他讓顧玫諾兄弟等一等,他安慰顧玫諾說:“糟糠之妻不能棄,亭兒的母親是顧了娘家的人,可是卻沒有行別的壞事。
可惜她娘家的親戚太不上道,這一次,我們家借機會和他們家分扯開去,對我們還是有好處?!鳖櫭抵Z沉默不語,那些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終究是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去。
顧家有心借一樣的事情,斷了和顧大少奶奶娘家親戚的來往,而顧大少奶奶娘家的親戚,卻想著借這樣的事情,在這樣的情況,讓顧家的人退讓幾分出去。
顧玫諾出面說明了實情,顧亭景默認了顧大少奶奶做下來的糊涂事情。顧亭景的眼淚,還是讓顧家的女人們動容。
顧家叫囂著讓顧玫諾休妻的聲音沒有了,那什么已瞧好未來九少奶奶的聲音,自然不敢再發(fā)聲出來。在顧亭景顧陽景兄弟的心里,他們對顧家本家再也沒有那種歸屬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