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江城洛家、遼城聞家、山城羅家都相繼趕到了晉城,讓原本就繁華的晉城變得更加熱鬧非常,而若大的齊府更是多出了形形色色的人。
青衛頭疼的看著這種熱鬧的讓人頭疼的場景,哼了一聲嘲諷道:“好在這齊府建的夠大,否則只怕早就人滿為患,連我們的落腳之地都沒有了。”
冬陽難得的調侃他:“怎么,齊家少主,你是在跟我們炫耀你們齊家家大業大嗎?”
青衛一怔,黝黑的臉一熱,道:“冬陽大哥,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龍夜羽不是個多事的人,但是這些天來看著青衛為了齊家而忙進忙出,自幼流落街頭,后來雖被冷夜月收留,但卻一直是在軍營之中磨練,所以從來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就算上官煜澈沒少讓他讀書,可是為了報答他們,亦為了不辜負冷夜月對他的期盼,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只讀各類兵書,腦海中根本不曾有過執掌一個家或者經商的概念,因此這些日子讓他準備齊府的一切還真是為難他了。
好在青衛是個聰明人,很快便能上手,將此次的四大家族聚首之事安排的井井有條,否則換成別人的話只怕會搞得一團糟。
而這些日子以來,青衛為陌生領域的努力龍夜羽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他之所以如此努力的原因當然還是因為重視齊家、重視齊老家主。
青衛是齊家唯一的繼任者,他實在不確定一切結束之后,將他帶回京都,讓他重新回到軍營的決定是否是正確的,是否會讓青衛造成心中的遺憾。
所以龍夜羽在深思熟慮后開口對青衛道:“青衛,在我們回京都之前你還有考慮的機會,我希望你能認真的想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青衛一怔,低下頭沒有說話。
冬陽自然明白龍夜羽話中的意思,亦對青衛道:“夜羽公子說的沒錯!青衛,你是齊家唯一的繼承人,真的要看著齊家后繼無人嗎?”
這些天來青衛又何嘗不在考慮此事?但只是不想面對罷了。
每天看著老頭子那蒼老虛弱的模樣,他心中就算依然還有怨恨,但卻還是忍不住的心酸不忍。不管怎么說,那個老頭子也是他的爺爺,是這個世了唯一與他有血緣的親人。
可是若沒有王妃當日出手相救,又為他們提供安食無憂的生活,他早就死了,又如何會活到今時今日?
還有王爺對他的悉心栽培,對他的信任,將世子日后安危都全然交給他,他又如何能辜負?
青衛第一次陷入了無所適從的進退兩難中。
龍夜羽看他神情便知他心思,只是淡然的道:“不管是我們還是澈和七月,都希望你好好考慮做出最由衷的決定。”
頓了頓道:“不管你如何決定,我們所有人都會支持你!”
就算他真的選擇了繼任齊家家主而不再回京都,他相信冷夜月和上官煜澈也一樣會尊重他的選擇。
“在我們離開之前還會有些時間,認真的想清楚。”龍夜羽再次強調道。
青衛點了點頭,沉重的道:“我會認真想清楚的。”
冬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打破了這種沉重的氣氛:“不如還是想想如何收服聞家和羅家吧!”
“羅家?”龍夜羽不解的問他:“依你和羅家的淵源難道還不能擺平嗎?”
羅家以用劍聞名天下,出了個不僅將劍使得出神入化,最后更是棄劍以掌為劍,并由情入道而聞名天下的劍客秋水道人。
秋水道人在羅家的聲望亦是高不可攀,成為所有習劍之人力求突破的目標,而冬陽是秋水道人唯一的入室弟子,其身份之高可想而知,難不成羅家會不賣他這個面子嗎?
冬陽苦笑著道:“你們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龍夜羽依然是面無波瀾樣子:“那你就將其二說來聽聽。”
冬陽頗為無奈的長嘆一聲:“其實師父在羅家的地位并非像你們所想的一樣。”
原來秋水道人不過是當年家主的庶出之子,在羅家全無任何地位可言。
四大家族向來有著家主之位傳長不傳幼,傳嫡不傳庶的傳統,所以庶子庶女根本不受任何人重視,地位非常之低。
而他們的唯一用處就是聯姻讓四大家族之間的關系更加牢固,更回的千絲萬縷難以斬斷。
當年同羅家一樣習武的遼城聞家因人丁不盛,而當時的聞家少任家主聞大小姐又是體弱多病,不要說是習武了,連門都沒辦法出,每日都只能不停的服藥才能保住性命。
所以聞家當時便與羅家商議后,決定從羅家諸多庶子當中擇一人入贅聞家,也好繼承聞家的武學。
這對于羅家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消息,如此一來不僅能將兩前捆綁得更緊,而且能讓羅家的劍術更上一層樓。
但秋水道人雖為庶子,但個性卻極為叛逆,因為斷然拒絕了羅家家主讓他入贅聞家的決定。
因為沒有人知道,其實身為庶子的秋水道人不甘命運如此,所以便暗中偷溜出去四處去學藝,好在他庶子的身份,所以根本沒有人會注意他,因此就算長時間不在府中也完全不會引人注意。
也正是那時他結識了對洛家家主之位全無興趣,只是一心沉浸于醫學的洛云卿。
機緣巧合之下,兩人結識了一位世外高人,將畢生所學之武學全都教給了秋水道人,至于醫術則是全由洛去卿繼承。
世外高人身邊帶笑靨如花的嬌俏少女,正是后來成為秋水道人妻子,讓他看破紅塵最終由情入道的倩兒。
那時的秋水道人雖然尚是少年,但卻早已心系于倩兒,兩人更是私下有了婚約誓盟,所以他如何能背叛倩兒?
盛怒之下的羅家家主對他施行暴刑,但軟硬兼施之下,秋水道人還是沒有任何的妥協,最后趁著守衛不備之時逃出了羅家。
秋水道人的出逃讓羅聞兩家的婚約只能做罷,盛怒下的聞家認為這是羅家借機對他們的羞辱,自此便斷了與羅家所有的聯系,當時的老家主更是揚言誓死不與羅家再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