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岳的劍勢并非古藤可以相媲美的,一來實力有別,二來他的青銅劍要更長一些,劍氣要更為剛猛一些。這看似隨意的一劍所形成的劍勢如排山倒海一般,根本就不是月芽能的云中劍可以抵擋的。
若兩劍相遇,月芽定然身受重傷。
有白袍身影夾雜強大氣息驟然入場,不見有任何的舉動,一股剛猛的勁頭破了云中劍也破了古岳的劍勢,瞬間就將兩人震飛了出去。蘇墨一把抓住倒飛的月芽,卻尷尬的被月芽倒飛的那股勁頭連帶著也跟了出去。
好在陸來來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身后,輕描淡寫的抓住了月芽的手臂,卸掉了那股強勁的勁道,讓兩個人安穩的停了下來。再看古岳,卻是沒有陸來來這等及時雨相救,重重的撞在墻壁上,口吐鮮血,鬢發散落開來,異常狼狽。
他憤怒的抬起頭來看著分開自己和月芽之人,看清來人以后,滿臉的猙獰立即隱去,急忙站起身來施禮。
來的是白海堂,只是站在了他的面前,就將他那強悍的氣息壓制的絲毫無法再出體內一分。同樣的,白海堂也壓制了月芽的靈力,更是將麒麟的黑炎直接褪去。這就是強者,這就是天機境的強者。
“院長大人。”古岳尷尬的問好。
“我剛才說夠了,你沒聽到?”白海堂很是不悅。
古岳不敢吱聲,事實上他當然聽到了,卻不知來者是誰。
白海堂自然不會和他計較,只是淡淡的說道:“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但你莫要再來找尋蘇墨的麻煩。至于蕭蝶和他的婚事,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蕭蝶已經答應,你們這些人還有機會,但機會并不在蘇墨這里,而是在誰能進天榜。”
古岳不可思議的看著白海堂,萬萬沒想到,蕭蝶竟然答應了這門婚事。放著萬千優秀的強者不選,卻選了這個……這個自身還不能修行的廢物?!古藤也驚訝不已,但這話是白海堂說的,就算一百個不相信,誰敢當面質問院長大人?
“滾回去療傷!我在這里也說一句,誰要是再來找尋蘇墨的麻煩,休怪我不講師徒情誼將他逐出天閣!”陸來來也生氣的走了過來,一臉火氣的瞪著古藤。
古藤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么,卻終究礙于白海堂的威勢沒敢說出來,擦掉嘴角的鮮血,收了青鳴劍轉身不甘的帶著元成離去。
“還有你,都進地榜了,就不是天閣的弟子了,以后少來天閣耀武揚威,三十六名就感到滿足了嗎?誰知道下次換榜你還會不會是三十六名?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你是內院的驕傲之一,跑到這里來和一個不會修行的廢物打架你不覺得臉紅嗎?”罵完古藤的陸來來,也沒有放過古岳,只是這話說的很軟,大有恨鐵不成鋼的韻味。
古岳對陸來來倒是很是尊敬,連連稱是以后,看了蘇墨一眼就此離去。
蘇墨想要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還是咽
了下去,只是遺憾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碎成幾段的那道門。他要討回的公道還沒有討回來,打這一架沒有意義。
白海堂好笑的望著蘇墨,最終卻對月芽說道:“誰教你的云中劍?”
月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蘇墨,“是,是您送來的那些功法里,有云中劍,我,我覺得我很合適練這劍法,就,就請教了一下少爺。結果少爺說他會這套劍法,我……”
“可是你還沒到能發揮這套劍法威力的時候,你現在需要的,是跟著你的老師增強自己的實力。你的路還很長,貪多咽不下的道理你要懂得。太初境講究的是奠基,根基越穩,走的路也就越長。就如創出這套劍法的那位古人,她就深得這個道理,故而在太初境界一待就是二十年。之后一年破明光,兩年入破魔境。”
月芽眼睛瞪得大大的,對這故事充滿了好奇。尤其是對于一個修行者來說,一直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在太初境二十年,那是何等的心境,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意?
“你這小丫頭,真是讓我驚喜連連啊。”陸來來走過來親昵的摸摸月芽的頭,“你現在可是我諸多寶貝之一,可不能像是這小子似得魯莽行事,若是傷了殘了,我不知道有多心疼。但不得不說,這小子也是個奇葩,雖然自身不能修行,卻知道諸多的功法,而且還能有形有意的使用出來。院長,我現在有些后悔把他讓給你了呢,這小子不能修行就這般天才,若是能修行,那會取得怎樣的成就?”
“剛才還說他是廢物來著。”白海堂呵呵笑道。
陸來來很不好意思,看了看蘇墨,像是在解釋,“順嘴了而已。”
“很不錯,你敢與他們動手。”白海堂對蘇墨說,似贊賞,又似評價。只不過蘇墨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彎身行禮之后,等待下文。果不其然,白海堂繼續說著,“可你即便不能修行,也不能一味的將麒麟作為自身的仰仗。若是哪一天,你失去了麒麟,我怕你無法承受這等打擊,要知道,越是舍不得的東西,對自己就越發的重要。”
蘇墨很清楚這個道理,他是聰明人,從小看書就過目不忘,又看過那么多的經書典籍,深知一些大道理。只不過明白一個道理,卻不意味著這個道理就對自己有所幫助,至少在自己看來,所有的大道理,終究敵不過命運。也敵不過現實。
“弟子謹記。”
“可你不會這樣認為,不用麒麟,你就無法戰斗,這是殘酷的現實。”白海堂說。
蘇墨不語。
“可我找到了醫治你的辦法,只是這辦法可能會很冒險,也僅僅是我的理論,能不能奏效,還需要驗證。”
蘇墨原本明亮的眼睛變得更加明亮透徹,不含一絲雜質。
一壺熱茶散發著清香,月芽小心翼翼的為白海堂倒了一杯,遞給老者。白海堂伸手接過,看了陸來來一眼,陸來來很是高興的帶著
月芽離開,留給老人與少年單獨聊正事的機會。
“老師,您說的理論是什么?”
“淬身,修魂。”
蘇墨一怔,不解其意。
“人族修行方式是修心求道,心府之重要關乎的不僅僅是生命,也是修行,更是力量。你心府被封,無法引天力入身改造體魄,這也使得你不管怎么努力,你的身體仍舊虛弱,你的命格仍舊薄弱。”
“那你可知道魔族修的是什么,妖族修的又是什么?”
“知道,魔族修的是身,妖族修的是魂。”蘇墨答。
白海堂道:“沒錯,魔族以身為修行,魔族大能可謂是金剛不破。妖族修的是魂,魂力強大則力量強大,但不管是哪一種,在我看來,只不過是修行方式的不同,但仍舊都是在修行。你不能修心,卻不意味著你不能修身也不能修魂。”
“只是修身和修魂……要怎么修?”
“修身可保命,至少可以延長你的性命。體魄的強健,總會激發心府的生命力。修魂可以凝聚力量,讓你變強,同樣也可以影響你被封的心府,所以我覺得這個理論不論如何求證,都是可以通過的。我問過我的老師,我的老師也分別問過魔族和妖族,他們也認為,這個理論是可以實施的。”
蘇墨啞然,半天才回過身來,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老師,您的老師……怎么可以聯系魔族和妖族?這,這可是犯大忌,會,會被當作是通敵,會被道門懲罰的。”
白海堂微微一笑,“放心,他不會。”
“他……”
白海堂衰老的面容上少有的露出一抹的自豪,“因為他是當今的人帝,道門的教宗。”
蘇墨愕然,然后便是無語。
他并不知道白海堂的老師竟然會是人族的領袖道門的那位高高在上踏入帝境的教宗。這等大人物去和魔族與妖族交流……誰能指責?誰又敢指責?只是魔族和妖族方面怎會有人與人族的教宗有聯系。這在魔族和妖族里,恐怕也是大忌,至少是大罪。
白海堂知道他在懷疑什么,所以解釋道:“老師問的是魔帝和妖帝。”
蘇墨誠惶誠恐,萬沒想到自己這點事情,竟是會引得教宗去找魔帝和妖帝探討。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卻經過這幾位大人物幫著參謀了一番。
“四帝三圣,當今世界七大強者。有三位帝境強者認為這個方案可行,應該也就沒什么太大的問題。”白海堂笑著說,話鋒一轉,不容蘇墨來得及高興,又是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可我也說了,這會很兇險,也會極其的困難。甚至有可能,你承受不住這樣的方式,提前結束你僅剩不多的生命。”
蘇墨默然,心生嘆息。縱然有三位帝境強者的思考,也終究沒辦法去扭轉生命的枯萎。由此可見,長生是多么的重要,又是多么的令人向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