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晁瑞惋惜的搖了搖頭,然後掛了電話,黑眸順便瞄了一下時間,天呀,打個電話居然已經(jīng)過了半個小時了。
東方逸這個死傢伙,是準備賴在他家過夜嗎?
他蹭的一站了起來,“涵楓,準備睡覺了嗎?”
“嗯!”
“睡吧!”
“嗯!”夢涵楓輕應(yīng)了一聲,不過,眼眸卻神采奕奕的。
池晁瑞這才往門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又站定,“涵楓,那屁股的事……”
“放心吧!daddy!媽咪來的時候,我裝睡就行了,媽咪一定不會吵醒我的!”夢涵楓對池晁瑞甜蜜一笑,看在今天他表現(xiàn)八分的面子,就幫他瞞著此事,而且他也不想讓媽咪擔(dān)心。
“乖兒子!”池晁瑞露齒一笑,對他第一次豎起了大拇指。
頓時讓夢涵楓感覺自己幸福得快飛起來了,原來得到父親的認可是這麼開以後事。
池晁瑞看著兒子這麼開心的笑容,嘴角不由的收起,他孩童時,多麼渴望也能有此幸福的笑容啊!
心下微有點落寂的走出了房間,順便還幫他關(guān)上了門。
之後,就不客氣了。
“東方逸!你懶驢啊!”站在了迴廊處直接朝還在餐廳裡細嚼慢的東方逸吼到。
東方逸微一笑,放下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慢條絲理的抹了一下油膩的嘴,舒服的撐了一下腰,有點不想動的樣子。
吃得太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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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ta鄙視的斜睨了他一眼,“你還去?不怕他吃了你的肉?”
“瑞有那麼可怕嗎?”夢染兒也放下了筷子,其實她早吃飽了,只是居於主人的原因不好意思丟下客人。
只是沒想到,東方逸這麼能吃,一大桌子菜,居然都被掃光了,瑞還沒吃吶!
她是心疼他老公了。
“就是!他有那麼可怕嗎?”東方逸附和著,其實他的心裡害怕得要死啊!
心裡忐忑著池晁瑞爲什麼要讓他到書房去,然而更讓他害怕的是,當池晁瑞知道真相之後,他要承受的怒氣和懲罰。
litta癟了癟不再說什麼。
反正怕不怕跟她有半毛錢關(guān)係嗎?
“染兒!我先去了!”東方逸拖得不能再拖了,沒辦法的站了起來。
心裡吃著苦瓜,做了最大的準備受刑。
可是在litta看來,卻有如壯士斷腕的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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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下我讓李媽給你們送咖啡上來!”
“好!”東方逸應(yīng)了一聲,然後對柳飛煙說,“飛煙!等一下我!”
“爲什麼?”litta還準備走了吶。
“等下回去給你做宵夜!”東方很想低下頭,輕輕的跟她說,‘給他收屍’的這句話,但是面子拉不下來。
“嗟!懶得理你!”litta傲然的把頭一偏,對此表現(xiàn)出極度的不在意。
“東方逸!你是準備給我家涮衛(wèi)浴嗎?”半天沒見東方逸的身影,池晁瑞不耐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上去了!”
“嗯!好!”
“唉,真不知道明白!他以往的沉著冷靜哪去了?”東方逸邊走邊嘀咕了一句。
一見東方逸一走,litta也覺得自己該回家了,她心裡倒是真沒打算等東方逸的,畢竟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東方三步劃成兩步的走到池晁瑞的書房前,池晁瑞看了他一眼,黑眸微瞇,“東方,似乎你的速度越來越慢了,是時候回基地重新訓(xùn)練了!”
“瑞,開玩笑吧!現(xiàn)在可是非時期!”一聽回基地,東方逸那張俊帥的臉都拉長成了苦瓜。
“你以爲‘地獄之都’就你一個懂醫(yī)
學(xué)啊?說不定涵楓懂得都比你多!”池晁瑞邊盡力的打著東方逸的自信,邊往屋裡走去。
東方逸儘量放低自己的姿態(tài)跟了進去,嘴裡還不忘哄捧的說著,“是,是!涵楓是天才!虎父無犬子嘛!”然而,心裡卻鄙視池晁瑞,既然知道基地不止他一個懂醫(yī),爲何雞毛蒜皮的事也如邊關(guān)放急一樣的把他催趕呢?你兒子聰明,幹嘛不讓你兒子看?還叫我?
此刻東方逸的心裡真是特別的不行衡,做牛做馬,還說牛馬不中用。
池晁瑞從踏進書房起,輕鬆幸福的表情瞬間消逝,取而代之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
他走到酒櫃的珍藏處,拿出母親親自釀製的葡萄酒,給東方和自己倒?jié)M滿的一杯,遞給東方,然後走到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深邃的眸子只盯著搖曳的紅色液體,另一手卻不由的伸向客人抽的煙,此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有多麼苦和不甘,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願這種苦讓夢染兒承擔(dān)分毫。
東方逸端著酒,卻也不敢先打破池晁瑞那種沉默,哪怕是晚死一秒,也是好!
透過白煙嫋嫋,東方逸感覺此刻池晁瑞心孤寂到死。
而他卻只能等,等著死刑的到來。他清楚的知道,池晁瑞對池家的血統(tǒng)有多恨,要不然,怎麼可能一定要斷了自己的根,打掉左思玲肚子的孩子,種下一段孽緣。以他的能力,只要孩子根本就不是問題。然而,他卻是用那種決絕的方式來解決,不給自己留一點的後路。
爲什麼?
因爲恨!那種恨已經(jīng)深入骨髓。
良久,良久,煙燒痛了手,池晁瑞才驀然的驚醒,不痛不癢的掐掉了煙。
薄脣輕抿,雙手掐著酒杯,然後一飲而盡,像是下定決心般。
“瑞!”東方逸不安的叫了一聲,這樣子的池晁瑞已經(jīng)很久不見了。
“知道我叫你上來是爲何事嗎?”
“這……大致明白了一點!可是,瑞!你得……”
“行了!”池晁瑞把皺頭一攏。
“瑞!你是不是心裡在懷疑?”東方逸知道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大家都知道當時情況有點混亂,而我也不敢沒經(jīng)過你的允許去採樣化驗!但是……”
“不管如何,不能讓染兒知道我已經(jīng)結(jié)紮的事!”池晁瑞此刻心裡極亂,不想聽任何那天發(fā)生的事,每多一個字,就像有在他千瘡百孔的心口上再插了一把刀。
“不是這樣的!”東方逸急切的喊了起來。
“東方,我明白你們心裡想些什麼,可是,我曾經(jīng)說過,只要是夢染兒的孩子,我都會全心全力的去愛!雖然我的心裡嫉妒得發(fā)狂,想殺了左思遠泄恨,然而,我做不到!做不到!”池晁瑞再次的搶了東方逸欲說出口的秘密。
“瑞,你別往哪想去,雖然我們不知道,在染兒昏迷之間,gary對她和左思遠做了什麼,但是……”
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都急切搶話頭,卻一點也沒注意到門外端著咖啡的身子一晃,差點打翻了咖啡杯子,她趕緊的扶牆,排山倒海的痛讓她雙耳發(fā)痛,再也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了,淚如泉水般的涌了出來,腦海裡盡是閃現(xiàn)池晁瑞在知道他懷孕之時的異樣表情,現(xiàn)在,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是用‘你’而不是‘你們’,他心裡早就有了懷疑,早就有了不可拔除的疙瘩。
可是,她真跟左思遠發(fā)生那種茍合之事嗎?她自己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難怪所有人都瞞著那天的事,難怪他會綁了左思遠,難怪左思玲和賀璇會上門要人。如果真有其事,她該怎麼辦?肚子的孩子怎麼辦?
可是,誰能斷定那孩子一定不是瑞的呢?
不!她得找左思遠問清楚。
她努力的讓自己不顫拉抖,抹了一把淚,端著咖啡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