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就感覺到他眼睛里寫滿的不開心。許知音走到他面前,聽見顧南天道:“我以為你要跟著她走了。”
“我要是走了,你不得把顧家翻了?”以他的脾氣,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顧南天更不高興了,“所以你不是因為我才回來的?”
“當然不是?!?
許知音還氣他來著。
他剛剛欺負她,她根本沒有原諒他。
顧南天因為她這句話陷入了沉默。
她坐到餐桌前吃飯,顧南天的午餐也挪到了下面來,他一直在那里認真地進食,一個字都沒有說,眼神看上去特別可憐。
許知音望著他,突然想起允兒的那句話:跟他有牽扯的人,都會死得很慘。
難怪這么多年,她從來都不知道,顧青海竟然跟顧氏財團的顧南天是親叔侄的關(guān)系。
顧南天十三歲就失去了父母,繼承了家業(yè),關(guān)于他別的家族成員的事情外面的人就沒怎么提過??梢?,他是多么孤單的一個人。
這么看起來,他跟被收養(yǎng)、卻一直被欺負的顧心儀,還真的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這也難怪他以前一直對顧心儀好,雖然顧心儀的個性,許知音覺得簡直有點奇葩。
正提到顧心儀,顧心儀就來了,被顧允兒打了一通,傭人剛剛幫她處理了傷口,又讓她換了一身衣服。她走了過來,“南天哥哥?!?
她看到顧南天身邊的位置空著就想坐過去,顧南天抬起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離我遠點?!?
顧心儀只是習(xí)慣了,以前她被顧允兒打了之后,顧南天不但會幫她出氣,還會關(guān)心她,可是現(xiàn)在……
自己被打成這樣,他都無動于衷。
她委屈地坐了下來,被顧允兒教訓(xùn)了一下之后,她也沒再像早上那樣抓著別人就亂咬。
大家安靜地吃著東西,誰也沒理誰,然而客廳里還是很快被顧心儀抽泣的聲音占據(jù)了。
顧南天皺了皺眉,看向顧心儀,忍住想將她拎出去的沖動,“你哭什么?”
顧心儀悲傷地道:“我就是覺得挺委屈的。以前南天哥哥在,允兒都不敢欺負我,可是今天……”
“你偷她東西?”顧南天記得允兒是這么說的。
“我沒有。”顧心儀惶恐地看著顧南天,隨即更覺得委屈,“為什么南天哥哥也覺得我偷她東西?以前你從來都不會懷疑我的?!?
那時候,顧南天站在她這一邊,從不問緣由,可是如今,他竟然懷疑她。
顧南天挑了挑眉,他看著顧心儀,他失憶以前的確從來都是站在顧心儀這一邊的,只是他不太記得了??墒恰F(xiàn)在,他接觸過顧心儀幾次,倒覺得顧心儀很有可能會是那種沒事挑事的人。
看顧心儀哭得傷心,他也懶得再說什么。
顧心儀倒是沒完沒了了,眼淚一顆一顆地落下來,哭得比孟姜女還慘。
許知音坐在一旁,真想拿塊雞腿堵了這女人的嘴。
顧南天說:“你再哭就滾出去?!?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被顧心儀弄得更惡心。
顧心儀被他嚇了一跳,閉了嘴,餐廳里又恢復(fù)了安靜。
許知音退開椅子,站了起來,她吃飽了。
“許醫(yī)生你要走了?”喬助理看到許知音從樓上收拾了些東西,讓傭人給她拿下來了。
“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許知音看了看顧南天,這句話是跟他說的。
她知道顧南天被她剛剛話說得有點難過,本來想跟他解釋一下,但又覺得還是不要再招惹顧南天的好。
喬助理送許知音出門,倒也沒有攔她,許知音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住處,而且顧南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放她自由。
他只是告訴許知音,“明天下午顧先生要出差去處理工作的事務(wù),希望許醫(yī)生能夠安排好自己的時間。”
“我知道了?!彼灹撕霞s,會以顧南天這邊的工作為主。
“到時候我會讓人過來接許醫(yī)生。”
“到時候再聯(lián)系吧?!痹S知音上了車,對喬助理道:“顧先生有事你再打電話告訴我?!?
“好。再見?!?
從顧家出來,許知音把行李往家里一放,鼓起勇氣給紀流年打了電話。
電話是紀流年的助理小安接的。
她知道了地點,趕了過去。
偌大的游泳池里,紀流年在游泳,小安就站在一旁,替紀流年看著手機。
許知音走了過去,小安主動跟他打招呼,“少奶奶?!?
他以前都是這么叫許知音的,倒也沒有因為許知音和紀流年離婚就改口。
許知音點了點頭,看向泳池里那道矯健的身影,她和小安站在池邊,等了足足二十分鐘,紀流年才從水里出來,他是那種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男人,只穿著泳衣的他,肌肉全部都露了出來。
小安忙拿了泳巾過去披在他身上,怕他著涼。
紀流年在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小安對他道,“少爺,少奶奶過來了。”
紀流年冷漠地看過了,對上許知音的目光,隨即又轉(zhuǎn)開了視線。
許知音走了過去,想著跟他解釋早上的事情,紀流年道:“不去陪你的顧南天,來我這里做什么?”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痹S知音道,“早上的事情,只是個誤會?!?
“哦?!奔o流年挑了挑眉,眼神冰冷,“那你剛剛從他家里回來,也是個誤會?”
許知音一頓。
紀流年打量著她,“怎么,我又冤枉你了?你敢說你后來沒有再去顧南天家里?”
“……”許知音捏著衣角,紀流年身上滿滿的怒氣,剛剛顧宵才打了電話過來,跟他說許知音在顧南天家里,他越想越生氣——本來以為自己發(fā)脾氣之后許知音會反省,卻沒想到,她倒是絲毫沒有受影響,依舊跟顧南天糾纏不清。
她已經(jīng)完全離不開那個男人了!
許知音慚愧地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釋,他生病了,我不能不管他?!?
“那你就去管他吧!”紀流年站了起來,他看著許知音,覺得心中那口火怎么也無法消下去,可他還是努力克制著自己,“看來無論我怎么跟你說,怎么跟你解釋,怎么給你機會,你都不會明白顧南天是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