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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段時間,身邊的人不停地離開,讓她感覺到生命的脆弱。
生死無常,誰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什麼時候離開,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幾個月前還和自己有說有笑,說要做一輩子姐妹的人,連見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就那樣離開了。
後來,沐然才發現,她旁邊這棵樹是棵核桃樹,樹幹很粗,一個人還環抱不過來,它的樹齡應該是比凌薇還要大了。
沐然曾經聽凌薇跟她說過,她家門前有一棵很大的樹,那棵樹就像一個慈祥的老人,伴著她長大,有時候她有心事,就會來到樹前傾訴,甚至將一些心事用自己才能讀懂的語言刻在上面。
樹的根部旁,有一塊石頭,大概是被人經常坐在上面的緣故,色澤非常光滑。
沐然來到石頭前坐下,才發現樹幹上密密麻麻地刻著很多字,有些字因爲時間長久的緣故,樹皮癒合,只能看見一些單獨的筆劃。
不過其中有兩個剛刻上去不久的字,卻讓沐然一眼就看清了。
“章修”,這兩個字被深深地刻在樹幹上,比其它的字還要深很多。
沐然一陣心痛,這個可憐的姑娘啊,原來始終都沒有忘記那個男人,她把他的名字刻在樹幹上,同時也深刻地刻進了心裡,至死方休。
可是,這注定就是一份不平等的愛情,她愛他至斯,卻與他無關,以前她還能得到對方的迴應,最後卻變成了她一個人的事。
既然是這樣一份沒有結果的無望之愛,那她爲什麼還要那麼執著呢?
愛一個人真的是件心不由己的事,凌薇做不到那麼灑脫,她喬沐然就能做到嗎?她不知道。
……
這天晚上,沐然和小新被安排在一個房間睡,因爲他們這裡已經沒有第二個房間可以提供給他們了。
當沐然聽到這個安排的時候,顯得有些尷尬,顯然她和小新已經被誤認爲是一對了,但是沒有多餘的房間,也無可奈何。
小新知道沐然的顧忌,便說:“沒關係,你睡牀,我打地鋪,保證不會佔你便宜。”
沐然是相信小新的,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以前在晟世上班的時候,小新上班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時常曠工,每天開著那些富婆給他的跑車四處泡妞。那時候在大多數人眼中,他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小白臉,凌薇甚至說他不靠譜。
但沐然卻覺得他能給人帶來一種安全感,因爲他認真嚴肅起來的時候,是那麼的沉穩而可靠。
村裡只有兩三家有太陽能,而凌薇家就是其中一家,這大概都是用凌薇寄回來的錢弄的,包括這在農村看起來已經算華麗的平房。
一路風塵僕僕,在這大山裡還可以洗個熱水澡,倒讓人感覺挺舒服的。
沐然洗完澡出來,在房間裡沒見到小新,擦了擦頭髮便打開凌薇留下來的信封,裡面有兩封信和一個房產證,沐然拆開才發現,有一封信是給她的,而另外一封信裡是一份公證過的遺囑。
凌薇在給沐然的信上交代說,她在A市有一套別墅,是章修送給她當做分手
補償的,但在她死後,幫她將那套別墅還給章修。
凌薇此舉,是給自己的愛情一個乾淨的謝幕,章修可以不愛她,但是她的愛情卻不允許玷污。
縱然如此,但是章修是否會因此感到動容呢?
沐然突然覺得凌薇的愛很卑微。
在不愛你的那個人面前,不管你如何的癡心絕對,都是被拿來辜負的。
沐然拿著信正在發呆的時候,小新進來了,手裡拿著一個吹風機。
沐然收好信,問:“你去哪裡了?”
“去村裡借吹風機啊,這村裡竟然很少有人用這東西。”小新將吹風機遞給沐然說,“大晚上的,趕緊把頭髮吹乾了再睡吧!”
沐然心裡有些動容,這大晚上的,他去借個吹風機,不好弄吧!不過也算他有本事,平白無故的,誰會那麼輕易把東西借給一個陌生人呢!
有些女人家用的東西,凌薇都是有的,不過自從她離世後,家裡人就把所有遺物都處理掉了。
這一晚,沐然始終睡不著,直到凌晨也睜著一雙眼睛,和凌薇一起經歷過的一些事,一直從腦海裡掠過,讓她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而小新似乎也睡得不是很好,一直在翻身,大概是蚊子太多叮得難受的緣故。
沐然躺在牀上,都能感覺到蚊帳外面有很多蚊子“嗡嗡嗡”的叫聲。終於有些不忍,起身下牀去把小新搖醒,說:“要不你來牀上睡吧!外面蚊子太多了,要是把你那一張臉給盯壞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要心疼了!”
小新枕著一隻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沐然,笑說:“是你心疼了吧?你不怕我把持不住?出了事我可不負責啊!”
沐然不以爲意,說:“你不敢,我可是很暴力的。”
小新笑著,毫不客氣地爬上了牀躺下,說:“你睡裡面。”
沐然皺了皺眉,也不扭捏,從他身上爬過去,貼著牆,睡在裡面的角落裡。
這應該是凌薇以前的牀,牀很大,即使兩人睡在上面,中間也相隔一段空間。
與有的人之間,是可以絕對信任的,正如今晚,即使他們同躺一張牀,沐然也相信,小新便是那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後,凌薇母親準備了一些祭品,帶著沐然和小新去了凌薇的墓地。
墓地所處的位置很偏,四周都是濃密的樹林,要不是凌薇母親帶著她們來,她們自己是怎麼都找不到來的。
一座孤墳在那裡,看起來無比淒涼。
在農村,未出嫁的姑娘死後是不能入孃家祖墳的,因爲女子是臉朝外的人,祖宗不收。
很多人到了墓地附近都要繞道而行,因爲會覺得晦氣。
沐然蹲在墳前燒著紙錢,心裡一陣悽楚,彷彿被一塊大石頭壓住,沉重無比,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凌薇這一輩子走得都很辛苦,生前經歷坎坷,最後終於遇到一個男人讓她傾心相付,可是卻是她一個人在孤獨演繹著生死絕戀。
生前,她的內心是孤獨的,死後卻還是孤獨地躺在偏僻的孤墳裡。
病危
前夕,她想到回來這裡,本想落葉歸根,但連祖宗都沒有接收她,還是沒有根。
後來,凌薇母親離開了,沐然還一直坐在凌薇的墳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小新知道沐然心裡難受,在一旁待著,也不打擾她。
明天她們就要離開這裡了,到了晚上,凌薇弟弟爲他們聯繫好一輛麪包車。
第二天早上,離開之前,沐然來到那棵大樹前站了很久,最後拿出手機將章修的名字拍了下來,以彩信形式發給了章修。
也許章修致死都不會知道有一個傻女人那麼癡心地愛過他,也許在凌薇心中,她的愛和章修無關,但沐然就是不想讓章修這樣置身事外,她必須要他知道這一切。
沐然倒要看看章修心裡有沒有一點在乎凌薇,他必須要爲自己的始亂終棄付出代價,而不是擦擦嘴巴就走人,仍舊快活自在。這太不公平了。
如果他還有心的話,也該爲凌薇付出的真心動容了。
回程中,沐然竟然暈車了,大概是受情緒影響的緣故。不過一路上,都有小新的悉心照顧,心裡卻是滿滿的安定。
小新讓沐然靠在自己的肩上,說:“靠著我睡一覺吧,睡著了你就不會暈了。”
沐然照做,感覺確實好多了,所以一路上就睡了醒,醒了睡。
每次醒來都能近距離地看到小新的側臉輪廓,這一路上都有人跟沐然說她的“男朋友”長得帥,這會兒她自己看來,也覺得這傢伙看起來比以前更養眼了。
……
回到A市,小新將沐然送到新紫的公寓,離開前,他對沐然說:“沐然,一個星期後就是你生日了,到時候我約一些咱們的朋友給你在晟世的酒吧慶祝,到那天,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沐然點頭,“我會認真考慮的。”
才三天不見,新紫就抱著沐然說:“沐然,我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你了,怎麼辦?這幾天,請來的阿姨做的飯菜都不合我的胃口,還是你做的飯好吃,要不我給你發工資,你給我打工一輩子吧!哪裡都不要去了。”
沐然一聲嘆息,拍了拍新紫的肩膀,說:“新紫,我和蕓姐聯繫過了,等你腿傷好了,就打算去C市生活,回去以前的公司上班。”
新紫皺著眉頭,卻又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沐然將來也有自己的生活,她能想著繼續工作,這是件好事。
新紫看得出來,沐然還沒有完全忘記嚴沛呈,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讓一個人暫時的忘記一些煩惱吧!也許在那邊,她能找到自己新的情感呢?
回來之後,沐然在家休息了一天,調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壓抑的情緒。第三天,她就去找章修去了。
首先沐然通過電話聯繫章修,那邊很吵,他應該又在哪裡花天酒地了。當沐然提出要跟他見一面,聊聊關於凌薇的事的時候,他竟一點面子也不給,推脫說自己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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