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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你就那麼擔心他?”他深沉的墨眸攫住她的雙眼,裡面閃過複雜的光,“你從我眼皮子底下跑出去的時候,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可是你不管不顧,現在卻開始害怕了是嗎?”
沐然的眉頭糾結,祈求說:“只要你放過他,我從此跟他斷絕往來,發誓永遠不會再跟他有任何可能,我這輩子都會心甘情願地追隨你,沒有怨言。”
“原來在你眼裡,他比你一輩子的自由還要重要。”嚴沛呈冷笑說,“不知道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要是知道有個女人用自己的後半生換他的安然無恙,他會怎麼樣?”
“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即使見面也只當不相識,這樣你滿意了嗎?”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就當是她爲自己始終執著的那份愛戀,做最後的了結。
沐然知道,嚴沛呈一直很介意自己與李承銘之間的情感糾葛,因爲一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當擁有一件東西的時候,只想著獨霸,否則他會覺得自己很失敗。沐然正是抓~住了他的這一點,以徹底和李承銘斷絕來往爲籌碼,與他做交換。
“你最好記住今天自己說過的話!”嚴沛呈一隻手摟住沐然的腰,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幾分。
她的頭髮一直被他抓在手裡,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輕聲說:“我想聽你親口求我。”
“求你。”
他眼裡迸射~出陰狠的光芒,狠狠地吻住她的脣……
她的毫不猶豫,反而深深地刺傷了他,這個女人,即使一無所有的時候,都能驕傲得讓人恨不得將她掐死,而現在,爲了那個男人,她可以變得低聲下氣,連尊嚴都可以不要。
嚴沛呈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弄得精神分裂了,他做事一向狠絕果斷,卻因爲這個女人變得猶豫不決。
他摟著她腰的手輕輕一帶,將她放倒在沙發上,脣在她紅腫的眼上一番流連後,在她的頸子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漸漸地,他的動作變得沒輕沒重,毫不憐香惜玉,這是他懲罰她慣用的方式,同時也是他發泄的方式,只有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來自身體上的疼痛,她纔會長記性。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天邊升起了魚肚白,他們疲倦地仰靠在沙發上,沒有人試圖打破沉默。
彷彿過了很長時間之後,他起身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直接上班去了,這一整晚,他都沒有睡覺。
沐然感覺渾身乏力,又腰痠背疼,只好起來準備去臥室睡覺。卻在站起身時,看著散落一地的衣物(有他的,也有她的),覺得非常礙眼,蹲下去悉數拾起來,放到洗衣房的洗衣籃裡。
之後的兩天,嚴沛呈沒有再回來。沐然也就落得個輕鬆,他們兩個面對面的時候,總少不了吵架,每次都讓她覺得身心疲憊,彷彿打完一場硬仗。
如今,他們之間正好需要靜一靜。
沐然這兩天都沒
有出門,每天就是吃飯睡覺看電視,再無其她特別的活動。然而這只是個開始而已,倘若他有心冷落於她,而她一個人無所事事,她無法想象,自己會不會瘋掉。
這幾年,她每天疲於奔波,拼命地掙錢,卻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如今突然閒下來,一下子有些不適應了。
這天,是沐然父親的忌日,每年的今天,她都會去父親的墓地坐上半天。
沐然買了一些父親生前喜歡吃的東西,又去買了一束花,然後開車去了墓地。
沐然在父親的墓前坐了一天,但她卻不敢跟父親說過多的話,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讓父親知道一樣。她沒有跟父親說起過自己的遭遇,沒有提過自己的工作,也沒有提過嚴沛呈這個人。
沐然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一切的選擇,如果父親還活著,是絕對不允許的,甚至會抽她鞭子。父親生前是一個正直有志氣的男人,她怕自己丟了他的臉,讓他覺得顏面無光。
即使她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幸福,但是這都是她自己選的路,她只有自己咬著牙過下去。
她想,倘若當初聽父親的,不和李承銘糾纏,不嫁入豪門,找一個平凡的男人,只要對方寵自己愛自己,然後生兒育女,過著平常人的生活,這樣她會不會比現在要快樂呢?
如果這樣,她就不會被人設計陷害,沒有李承銘,也不會遇上嚴沛呈,不會涉入這樣複雜的圈子……
有時候,一個人是否快樂,並不取決於你獲得如何豐富的物質基礎,而是取決於你是否在平凡的生活中善於發現幸福。
當我們執著於追求富人的生活,看著那些相濡以沫每日爲生活奔波的市井夫妻,我們覺得他們並不幸福。可是,幸福如飲水,冷暖自知,當我們將自己置於高處俯視他們的時候,我們是否又是幸福的呢?
在父親眼裡,這輩子,娶到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了一個可愛的女人,這就是他所擁有的幸福。可是在母親眼裡,嫁給一個碌碌無爲沒有追求的男人,讓她一輩子無緣於上流社會,這是她最大的不幸。
所以到後來,她毅然選擇拋下他們父女,和一個有錢的男人,去尋找她自以爲的幸福。父親不恨她,但是她卻做不到對她沒有怨念,從很小的時候,她心裡對母親這個概念就已經模糊了,因爲她總是對她漠不關心,甚至有些冷漠。
當初,沐然以爲是自己氣得父親含恨離世,一直自責得睡不著覺,吃不好飯,直到後來,鄰居告訴她,父親是在母親和一個男人私奔那天,倒下去的。
那時候,父親就因心腦血管疾病發作被送去醫院搶救,後來癱瘓住院,在醫院住了一個月,也就是在沐然嫁入李家一個星期之後,父親在醫院病逝。
父親一直向沐然隱瞞自己生病的事情,直到離世,她才知道。
父親最後給她留了一封信,信裡父親已經沒有那麼反對她和李承銘在一起了,他說,
自己選的路,就算咬緊牙也要走下去……可是她卻沒能和自己曾經付出所有的男人走到最後。
父親的離世,一直都是沐然心裡的一塊病,她一直都覺得父親是恨她的,所以纔會在臨終之前也不願見自己一面。可如今想來,在這個世上,父親是最愛她的一個人,她縱然有千般不對,在他心裡,她始終都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女兒。
沐然坐在墓碑前,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面。最愛她的人離開了,留下她孤苦無依一個人,走向一條不歸路,沒人會拿著鞭子告訴她,這樣做是不對的。
六點鐘的時候,嚴沛呈打來電話,問:“在哪裡?”
沐然收了眼淚,說:“我在墓地。”
那邊沉默了片刻後,說:“趕緊給我回來,我在家裡等你。”
沐然不敢有絲毫的耽誤,立馬開著車趕回去。
沐然回到家,嚴沛呈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她走過來,扔給她一個紙袋,說:“換上這套禮服,今晚有個應酬,你陪我去。”
沐然一聲不響地去臥室換衣服,穿上衣服,卻怎麼都拉不上背後的拉鍊,她在鏡子裡看到嚴沛呈正站在後面,但他不過是在那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根本沒有上來幫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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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有求他的打算,咬咬牙,盡力往後伸著手,幾下折騰,還是自己將拉鍊拉上了。然後坐在化妝鏡前化妝——她在努力地扮演他的女人。
她化的是淡妝,因爲他不喜歡她化濃妝,以前是因爲工作的需要,她盡力化上豔俗的濃妝,掩住了自己真正的美。
當沐然挽著嚴沛呈的手,走進酒會現場時,很多人投來了注意力。
嚴沛呈眼光很好,他知道什麼衣服最襯沐然的氣質,一襲長裙,難掩她曼妙的身材。一臉淡漠的她,往嚴先生旁邊一站,更加惹人注意了。
之前傳言嚴先生與喬沐然小姐已然勞燕分飛,如今兩人相攜出場,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酒會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見到了嚴沛呈,立馬一同笑臉相迎。沐然注意到,今晚的女主人年紀和自己相仿,不過男主人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
這種情況在有錢人的圈子裡並不稀奇,男人有錢就有本事虜獲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孩,這是這個社會的俗律。
嚴沛呈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極盡追捧的角色,很快,有人圍了上來,紛紛敬酒,他都一臉淡然地迴應。也有人上來與沐然寒暄,但都是些虛情假意。
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嚴沛呈已經和自己分散開了,這時便有更多的男性或者女性湊上來,與她交談。
有的是有意討好,有的卻是帶著試探,試探她在嚴沛呈心中的地位,還有人是想看她笑話。
不知不覺間,沐然周圍竟然圍了一些女性,大概是今晚的嚴沛呈一直冷著一張臉,一副不願人靠近的樣子讓一些名媛們敬而遠之,所以便將目標轉向她這個“幸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