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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去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她的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不錯,她一臉釋然,彷彿已經看破一切,可如今卻又跳樓自殺,這其中會有什麼隱情?
沐然的視線再次回到手機屏幕上,突然發(fā)現(xiàn)手機裡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一看,竟然是凌韻一給她發(fā)的!
“他的心好狠,他還是要把我逼死才罷休的,我感覺自己已經支撐不住了,也許死亡是最好的解脫方法,你自己保重!”
信息是今天早上十點鐘的時候發(fā)的,而凌韻一跳樓時間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這幾天,她基本不和外界聯(lián)繫,手機基本就是個擺設,所以一直沒注意上面的短信。
沐然的雙手捂住了臉,感覺不知所措,心中升起一種對嚴沛呈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他爲什麼如此狠心,最後也不肯放過凌韻一,他對她就沒有絲毫的情分嗎?凌韻一做錯了什麼,他卻要對她趕盡殺絕。
要說凌韻一做的最大一件錯事,就是愛上這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倘若凌韻一隻是自作主張地懷上嚴沛呈的孩子,這不過是一個女人可憐的念想罷了,給她些教訓便是,他不至於要置她於死地。莫非是她知道了他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才使他狠下毒手。
他要決意要她死,他有的是辦法,但凌韻一也有自己的驕傲。君要我死,我不得不死,既然如此,我也要驕傲地死去。
她用這樣的方式保留了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沐然坐在沙發(fā)上,都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最後撐起身子,深一步淺一步朝臥室走去。
躺在牀上,她才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的感覺有所緩解。
沐然閉上雙眼,腦海裡便浮現(xiàn)凌韻一躺在血泊裡,雙目圓睜的場景。
凌韻一在用自己的死亡告訴她:嚴沛呈是個魔鬼,有生之年,一定要遠離他。
沐然在臥室裡躺了一天一夜,這期間什麼東西也沒吃,房門緊鎖,無論阿姨怎麼在外面敲門,裡面都沒有任何動靜。
阿姨擔心沐然會做傻事,便趕緊跟嚴先生反應情況,可他並不在這座城市,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嚴沛呈打開臥室的門,開了燈進去,俯身上去,用手撫上沐然的額頭,發(fā)現(xiàn)沒有發(fā)燒。
他不知道沐然到底是怎麼了,心裡有些著急,便把她搖醒了。
沐然一睜開雙眼,看到嚴沛呈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便嚇得往後縮。
“你怎麼了,阿姨說你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都沒走出這個臥室,也不進食,是身體不舒服嗎?”
嚴沛呈向她靠近幾分,本想握住她的手,她卻驚恐地看著他,縮到牀頭的一個角落裡。
他眉頭一蹙,不再給她躲閃的餘地,直接握住她的手。
她驚慌地甩開他的手,叫道:“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麼了?你還是覺得我噁心是嗎?我連碰一下你都覺得髒是嗎?”嚴沛呈徹底沒有了耐心,朝她大
聲吼。
沐然擡頭看著嚴沛呈,在他眼睛裡,她看不到任何懺悔的訊息。難道他對凌韻一的死就沒有任何內疚嗎?
她一聲冷笑,是她想多了,他就是要她死的。別人的命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他態(tài)度有了幾分妥協(xié)。
她看著他俊朗的面容,想到的卻是他背後殘暴狠厲的行爲,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無法跟這個人平靜地相處下去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她永遠也沒有勇氣涉足。
她逐漸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看著他,咬緊牙,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從我的世界消失,我要自己和你沒有任何瓜葛!”
他怒不可遏,猛地將她拎到跟前,拽住她的衣領,怒目圓瞪,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注視著她很久之後,才說:“你就那麼恨我嗎?這個世界上,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即使這樣,你也不願意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嗎?”
沐然一陣恍惚,這是第一次,她感覺到他的退讓,她心裡那道防線差點因此土崩瓦解,但很快,他所有狠毒殘忍的行爲佔據(jù)了她整顆搖搖欲墜的心。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如此殘忍,爲什麼要趕盡殺絕?”凌韻一慘死的一幕幕,不斷地在沐然腦海裡呈現(xiàn),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折磨得崩潰了。
“凌韻一死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她不過就是因爲愛你,她有什麼錯?你到底還有沒有心?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
他眉頭一皺,問:“你覺得是我害死她的?”
“難道不是嗎?”
“沒錯,也許她的死跟我有幾分關係,難道你要因爲這樣,就恨我一輩子嗎?”
“我只是更徹底地將你看清楚而已,我不想成爲下一個凌韻一。”
他鬆開她,一陣冷嘲,“你學會得寸進尺了,自以爲是的本領也見長了。你明知道不能從我手中逃走,你最好別給我浪費心機,乖乖地待在我身邊,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她什麼都不要,何來虧待之說,他不折磨她已經是大發(fā)慈悲了。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給你空間,我給你三天時間,調整好自己心情,到時候最好給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別再給我擺一張臭臉!”
嚴沛呈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下來說:“別以爲不吃不喝,誰會心疼你!”
嚴沛呈走出了臥室,對阿姨說:“把飯菜端到她房間去!”
沐然並不是想絕食讓誰心疼,只是她一點也不感覺餓,整個人失魂落魄,早已經把吃飯這件事給忘記了。
阿姨將飯菜端進來,沐然也沒有推拒,拿起筷子就吃,只是,她的精神狀態(tài)依舊不是很好,沒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然後讓阿姨收拾了去。
之後,沐然就患上了失眠,每次閉上眼睛,眼前總是晃過恐怖的畫面,腦子裡更是如同有一團亂麻,越理越亂,最後只感覺到奔潰
與虛脫。
這天,阿姨難得見沐然一個人坐在客廳,便上去與她聊天,她說:“喬小姐,嚴先生說,你要是覺得悶的話,也可以出去走走的。”
見沐然一副沒精打采,阿姨一聲嘆息,說:“嚴先生對喬小姐算是好的了,你每天和嚴先生那麼鬧,他也還經常回來看望,要換做是其她女人,那不得冷落個幾個月。從來沒見過誰和嚴先生鬧那麼大脾氣,嚴先生的脾氣,這麼長時間,我一直都看在眼裡,胳膊拗不過大腿,你再怎麼鬧,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阿姨說的沒錯,在嚴沛呈面前,她的力量那麼薄弱,不管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改變什麼,只是她心裡就是鬧得慌,她不是跟他過意不去,她是跟自己過意不去。不做出些什麼事來,她就感覺自己快要瘋掉。
她早就知道嚴沛呈的可怕,但她不是真的在怕他,她只是怕自己的心不受自己的控制地去在意一些事情。
在意他沒有絲毫人情味的行爲;在意他殺戮太重;在意他招惹太多的女人;在意他複雜的背景……
她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在這場遊戲里弄丟了自己。
阿姨在客廳裡陪著沐然坐了一會兒後,就有些犯困了,大概是上了年紀的緣故。沐然有些不忍,便對她說:“阿姨,困了你就先去休息吧!不用刻意陪著我的,我想一個人再待會兒。”
“恩……那喬小姐也早點睡吧!不然嚴先生又得擔心了。”阿姨說完,打著哈欠便回房睡了。
他會當心她是否能睡好覺?沐然一陣苦笑——阿姨真是想多了!
沐然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電視的聲音因爲之前和阿姨聊天被調得很小,這會兒少了阿姨的大嗓門,客廳裡反而突然變得很安靜。
沐然呆坐了很長時間,卻沒有任何睡意,有些自己一直都想逃避的問題變得越來越清晰,讓她心裡變得更煩躁了。
來到酒櫃前,她拿出一瓶威士忌,席地坐在落地窗前,一邊看著無邊的夜色,一邊喝起酒來。
她雖然有點喝酒的天分,但她的酒量都是在晟世工作的幾年裡練出來的,後來被嚴沛呈養(yǎng)著,他還明令禁止她不許喝酒,一段時間不喝,有時竟然還有些犯酒癮。
正如此刻,酒精不僅可以麻醉她是神志,還可以讓她感受一種空前的輕鬆。現(xiàn)在,她需要它,甚至有些放不開手。
不知不覺間,沐然已經喝掉了兩瓶洋酒,醉意慢慢襲來,甚至挪不動分毫,這次她徹底地將自己喝醉了。
她全身無力地靠在牆上,閉上雙眼,任憑自己醉死過去。
嚴沛呈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從B市回到這座城市,當司機開車將他送到郊區(qū)的別墅樓下時,他卻沒有上樓的意思,在車庫開了輛車就朝市中心的公寓而去。
車停在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他在車裡靜靜地待了很長時間,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雪茄盒裡拿出煙刁上了,直到用光了兜裡的火柴,他才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