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 攤開手臂才發(fā)現(xiàn)櫻灝軒人已離開,一陣莫名的失落感,云蘇末靠著被子哭泣出聲。不是生離, 沒有離別。為什么一覺醒來, 卻有一切物是人非的錯覺, 總覺得時間似是劃過了幾十載。
悲傷的, 莫名的, 心酸的,揪心的。。。。。。很多種感覺交雜在一起,連她自己也無法明白, 突然就落淚。
“少夫人。”平夏進來準備榜她梳洗,看到這么一幕, 慌張的上前扶著她, 連連問道:“少夫人, 怎么了?怎么突然就。。。”
“平夏。”云蘇末抬起臉,握著她問道:“灝軒呢, 灝軒在哪里?”
“少夫人別急,大人上朝去了。”
平夏看到云蘇末淚眼朦朧的,就這么縮在床榻上,可憐兮兮的看向她,感覺就像, 有幾分像小雪狐那般可愛。
“少夫人, 我扶您起身梳洗吧?”
云蘇末順從的任由平夏梳洗打扮。心里的不安, 無限擴大。
從午時到傍晚, 始終沒有櫻灝軒的消息。
直到夜幕時分, 櫻默衍,櫻灝軒, 葉沐白,連同前陣子受傷的暗夜一起出現(xiàn)在灝涵軒。一行人表情凝重又嚴肅。
“末兒,以后你和灝軒就要當我這個爹再也不存在了。”許久之后,櫻默衍才交代出這么一句。
聽得這話,云蘇末有些愣住,“爹,你這是什么意思。”
“姬國丞相櫻默衍今晚將因病重離世,陛下的意思。離開上堯隱姓埋名的度過此生。”櫻默衍頓了半刻,繼續(xù)說道:“今晚我就會帶暗夜離開上堯。末兒。孩子出生后,記得給爹捎個消息來。”
這消息實在是過于突然和震驚,云蘇末還沒反應的過來。只是茫然的順著櫻默衍的話語點了點頭。
櫻默衍有些鄭重的朝她點了點頭,便對著櫻灝軒道:“灝軒,你跟我回書房一趟。我有話要吩咐。”
櫻灝軒應了一聲“是”,便跟著櫻默衍離開。
云蘇末看著兩人一前一后的離開,有些疑問的轉(zhuǎn)向葉沐白,而葉沐白葉沐白冷冷的別過臉不理她,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不說就不說!大不了等會問灝軒,云蘇末從葉沐白身邊穿過,“暗夜,你傷好了?你也要跟爹離開嗎?”
“多謝少夫人關(guān)心,傷都好了。今晚會跟老爺一起走。”很難得,這一次暗夜居然說了這么多話。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云蘇末便問道:“那什么時候回來?”
“以后,都不回來了。”
再也不回來了,那風輕怎么辦?“風輕呢?”
“回屋了吧。”暗夜有些局促的答道,“請少夫人幫忙向風輕姑娘傳達下感激之意,這陣子有勞風輕姑娘照顧了。”
“既是感激之意,自然是要自己去說才誠心。”
到了風輕的屋里,云蘇末輕輕叩了叩門。就只聽得里屋有人說道:“你不是今夜就要走了,永遠不回來了嗎。還來做什么。”
云蘇末聽得風輕這聲音有些驚喜,又帶些撒嬌小脾氣,不由得笑了笑,推開門道:“誰要走,永遠不回來了?難道以后你這屋子我來不得了?”
“小姐。”風輕有些詫異,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泱泱道:“原來是你啊,小姐。”
“那你還以為是誰?”云蘇末執(zhí)起帕子,遞了過去,“擦擦臉吧,哭花了臉,那可就真沒人要咯。”
“小姐你。。。”
看到風輕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帕子掩著臉,云蘇末便一臉認真的說道:“風輕,你和暗夜走吧。”
“我舍不得小姐,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帶我走。”
“女兒家總是要嫁人的,你過得幸福,小姐我也為你高興。我看暗夜心里定也是有你的。只是他那樣的性子,很難說出口罷了。”
“真的嗎?”
風輕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照顧暗夜的這段日子,暗夜對她謙讓有嘉,但卻也什么表示都沒有,一副沉默的,遠遠的樣子。
“真的,我騙你做什么。”云蘇末強打起精神,笑著朝風輕眨眨眼安慰道。
“那,那我這就去找他。”
聽得云蘇末話語,風輕笑逐顏開,雀躍起來就要奔出門。
你不過來,我便過去。
很多事情,總要試試。
若是錯過,便是一生。
回到灝涵軒,云蘇末靜靜靠在床榻上,已經(jīng)很晚了。困乏的很,心里想著事情,怎么也睡不著。等了很久,櫻灝軒才回屋。
“灝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櫻灝軒也是一臉的倦容,通敵賣國本是滿門抄斬的死罪。早就隱隱的知曉顏太尉和宿國暗中勾結(jié),而櫻府,雖然他事先不知情,但他相信,做為丞相的爹,是絕對不可能暗通曲款,通敵賣國的。也或者這次事件,從頭到尾,他們櫻家只是受了顏氏的牽連和拖累。
若不是太后以死想逼,若不是陛下有孝心,那么今日,他爹便真的回不來了吧。
若不是皇后突然自殺,若不是陛下有情,那么今日,顏太尉也回不來了吧。
事情得以圓滿收場,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不過,兩大望族的主事相繼“離世”,陛下這次心安多了吧。
朝著元老也就只剩下御史溫老將軍了。
只是,有宿國公主在,有寧王的蠢蠢欲動。想要真正的風平浪靜還很難吧,也或許,離這一天也不遠了。
那個看似贏弱的陛下,很有可能,就是裝出來的表面現(xiàn)象。只可惜,他和爹了解的太晚,總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上,才造成這樣的局面吧。
顏氏已經(jīng)平和的罷手了。而如今,陛下居然升他為丞相,只是,他和寧王,這么久一來的同盟,哪是說斷就斷的。早已經(jīng)沒有回頭之路了。
只是看樣子,寧王是勢在必得了。
如果成功,那一切都好。
倘若失敗,到時候,他將置云蘇末于何處?
櫻灝軒嘆了口氣,云蘇末的追問,他該如何回答,這一切自然是不能讓她知曉的。免得她想多了,心里擔心。便笑著說道:“沒什么,就是陛下想收權(quán)罷了,顏太尉明日起也隱姓埋名離開了。”
云蘇末有些想不通,收權(quán)就收權(quán),何須要隱姓埋名,永不再踏入上堯?更何況,兩大望族同時隱退,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有幾分懷疑的看向櫻灝軒,卻看到他一臉嚴峻,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笑。她只好把疑問捫在心里。
“末兒,以后對外,爹就是突發(fā)重病而去的,今晚之事,對誰都不能提起,知道嗎?連琰兒都不要說。”
“怎么,琰兒不知情嗎?”
“不知情。”櫻灝軒說的斬釘截鐵的,一副一點都不想告訴櫻灝軒的樣子。
這么大的事,為什么連希琰都不透露,云蘇末很詫異,櫻希琰可是櫻丞相的女兒,灝軒的妹妹啊!為什么要瞞著她?明日她若是知曉爹病逝的消息,定是難過萬分呢。
看到櫻灝軒這么堅定,定也是有什么理由吧。畢竟希琰是她妹妹。無論他做什么,總是為著希琰好吧。
“唉,灝軒。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
櫻灝軒還沒來得及問是什么,云蘇末便已經(jīng)跑去內(nèi)室。從衣箱里翻來翻去的折騰好一會,擰出個匣子。仔細打開后,才掏出個物件。
“那是什么?”櫻灝軒見云蘇末掏出個錦囊。精巧又細致。櫻灝軒接過一看,這做工分明出自宮內(nèi)。莫不是。。。。。。
“你還記得雨霂大師嗎?”云蘇末指著櫻灝軒手里的錦囊,“這是當初在郢陽,你帶我去見雨霂大師時,大師送我的,說是福囊,能度我過劫難。給你吧。”她能有什么劫難?只要灝軒平安,
雨霂大師,大皇子殿下,怎么會好好送福囊給末兒?定是有什么因果了。櫻灝軒細細一看,錦囊的接口已經(jīng)縫合緊了。
他還沒來得及拆開,就見云蘇末手撐著桌案,一臉的痛楚。
櫻灝軒連忙上前抱住她,“怎么了?末兒。末兒,你不要嚇我。”
云蘇末只是擰著眉頭,不說話。兩手緊扣著他,“灝軒。。。”
“是孩子要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