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臺階,仿似沒有漫漫終點,即使看見勝利就在眼前,也是那麼遙不可及,心裡有兩個人兒,不停的反覆爭吵,是什麼讓我們這麼猶猶豫豫,如果現在談放棄又是多麼的可惜,有時候,不是我們非要去做,而是我們身不由己,也許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身在臺階的白晴早已沒有了臺階的概念,他的心中現在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登上這座臺階,即使現在的他早已汗流浹背,即使現在的他早已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即使現在的他早已到達身體最大的極限,但是想起那些嘲笑的眼光,父母被殺的無能爲力,白晴便只能一點一點的堅持下去,男兒,便應該頂天立地,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白晴要讓他們知道莫欺少年窮,總有一天,他會把所有的一切都會拿回來。
這個空間雖然幽靜的沒有任何聲響,但是那汗水滴在臺階上,還有那堅毅的眸子低下時,嘴角發出的淡淡喘息聲,卻彼此之間融合成了最好的旋律,彷彿證明著這個少年的堅強,如果你永遠停留在原地,那你就永遠的感受不到到達終點的喜悅,路,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如果你永遠不走,那就沒有了路,只剩下坎兒。
離終點還剩下最後一階臺階,白晴卻再也走不動了,他只能半蹲著,完全憑一股意念在支撐著他,他不敢坐下去,他怕這一坐,那一階臺階就再也走不完了,此時此刻,他的意識也早已模糊,但他的心裡卻始終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他,那便是無論如何,也要到達終點,
“不,不能放棄。”淡淡的聲音自白晴嘴角響起,他行動了,緩慢的擡起他的右腳,仿似注入鉛般,那麼的緩慢,一點一點,向下向下,噠的一聲,右腳終於踏上了臺階之上,俯身向前,雖然只是短短的距離,卻牽動了全身的疼痛,一句句悶哼聲響起,與臉上的一塊塊暴起的青筋形成了明顯的正比,現在便只剩下左腳沒有踏入,如果踏入,便又完成了一步,右手向下,抱住了右腿,白晴卻不知他的嘴角已流出了絲絲鮮血,五指嵌入,任由指甲深入右腿的肉中,用疼痛來消除疼痛,便是白晴唯一能做的了,他要向前,他不能後退,終於,噠的一聲,左腳踏上了最後一個臺階。
撲的一聲,白晴整個身體直直的倒了下去,他實在太累了,從第一個臺階開始,重量就一直在增加,起先白晴還能接受,但是自從到八十階臺階開始,就已經到了他的極限,後面的二十階白晴完全是憑著一股信念一步一步走下去的,他有負擔,他有責任,如果他的家道沒有中落,如果他還是以前的富家子弟,他又何必這麼賣命呢?現在的他,真的想對著天空大罵一聲“都去TM的狗屁”。
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管,白晴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睡了過去,他睡的很死,他實在太累了,他自從給他父親買藥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消過,加上連日的戰鬥對身體的消耗,以及父母死後對他的精神打擊,就一直積壓在他的身體內,今天在登上臺階後,終於一起爆發,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現在急需的就是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去做,只有好好的睡一覺。
靜靜的,靜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靜靜的。
此時此刻,臺階前面的枯樹林走出一人,黑衣黑裙,嘴角被黑色的面紗所圍繞,看她的裝束以及打扮,便知是一位女子無疑了,她站在臺階前,視線自從走出枯樹林之後便一直沒有移開過,一直盯著臺階上面的白晴,黝黑的眸子波瀾不驚,不知思考著什麼,突然,她動了,腳步輕移,一步一步,向著上方的白晴走去,光線流動,並沒有白晴登上時那樣絢麗的七彩,只有無盡的黝黑,突然,一束光線帶著凌厲的氣機向著那名女子射去,看那樣子,如果被射中,便是屍骨無存,但是如果白晴此時沒有睡過去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那射去的氣機在離那女子一手寬的時候,便硬生生的停在那裡,之後好像被人捏碎般消失不見,臺階就好像對她好似形同虛設一般,此女的實力竟然強大的如此恐怖,就這樣一步一步以蠻橫的姿態來到白晴的身邊。
俯身看去,躺在地上的男子睡得很死,清秀的臉龐帶著一絲堅毅,即使在睡夢中也依然緊緊的握住拳頭。
“何必呢?何必活的這麼累了?你有更好的選擇”。女子輕嘆,看著白晴說道
好似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地上的男子雙腳蹬地,雙拳不停的向著空中飛舞,嘴裡不停的說道“不要,不要,我要殺了你們,我要你們都死”。
情到深處便就這麼不明不了,女子俯下身來,從腰間拿出一顆丹藥,給男子餵了下去,把男子的頭埋在她的懷間,輕柔的說道:“會好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知何時,
不起風的地方,
竟然起風了,
帶動了女子面紗的一角,
那個男人,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