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卡西莫多十分窘迫,但他卻并沒有反抗夜鶯的意愿,卡西莫多其實清楚地知道,夜鶯是一番好意。
只是盡管沒有反抗,但卡西莫多看上去還是有些為難,現在,夜鶯真看著自己,眼巴巴的等他脫去破破爛爛的上衣然后給他上藥,可即便是如此,卡西莫多看上去仍舊有些不情不愿。
他其實很害怕將這樣丑陋的軀體□□的給別人看,也害怕別人在看到他的身體之后感到害怕、驚愕甚至厭惡,卡西莫多很清楚自己不收人歡迎,當然或許夜鶯并不是那么多人當中的一個,他從未從她的眼里看到那些神色,但是誰知道以后的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呢?
夜鶯看著一動不動的卡西莫多,出生催促道:“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最終咬了咬牙,到底還是一狠心剝下了那件掛在他身上的,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衣衫,然后迅速的扭過頭去,背對著夜鶯,自己的這副樣子,又怎么能讓這個人看到呢?
如果不是因為要上藥的原因,卡西莫多此刻只想立刻拿被子裹著自己,不讓夜鶯看到自己的這一面。
他可以感受到夜鶯的目光在巡視自己的背后和身前,那樣的目光讓他如坐針氈,但他卻又什么都不能做。
夜鶯的目光停留在了卡西莫多的面前,那張丑陋的面孔自己早已熟悉,因此也不再覺得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因此,她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胸前。
那凸出的一塊格外的引人注意,盡管夜鶯早就知道卡西莫多有著雞胸,但平時都是被衣服遮蓋住的,這一次是她那么清晰的看清那一塊。
察覺到了夜鶯的目光,卡西莫多再次低了低頭。
也許是察覺到了卡西莫多的不自在,夜鶯移開了目光,將目光放在他胳膊與手臂上的青青紫紫上。
這讓夜鶯皺起了眉頭,從藥瓶當中倒出些藥粉,輕輕地擦在了卡西莫多的手臂上。
也許是因為夜鶯的手指有些冰涼,讓卡西莫多忍不住縮了縮身體。
“弄疼你了?”見狀,夜鶯問道。
卡西莫多搖了搖頭:“不、不是……”只是他從未和哪個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更何況夜鶯是個女孩子。
見卡西莫多的神色不似作偽,夜鶯微微點了點頭,開始拿著藥擦著卡西莫多的背后。
與他的前胸相同的是,卡西莫多的背部也凸出了好大一塊,前有雞胸,后有駝背,老天爺還真是將所有的不幸都給了他了。
當夜鶯的目光看到了他背部被鞭打的痕跡時,不由皺起了眉頭,那群騎士隊的人她真是一個都不想放過,居然對卡西莫多下這么重的手。
只是,明明身上的傷這么重,這個人卻哼都不哼一聲,難道說他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了嗎?
當夜鶯的手來到了卡西莫多身后的駝背處時,卡西莫多不由得抖了抖身體,這似乎并不是因為藥物灑在傷口上引起的疼痛,而是因為……
幾乎從未有人觸碰過他身上的這些地方,除了卡西莫多自己之外,他知道他的身體有多丑陋,也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人觸碰那些地方。
夜鶯的手冰涼而又柔軟,當他的傷口被輕輕擦拭,當他身體最為丑陋的部分被她撫摸的時候,卡西莫多的臉奇異的漲紅了起來。
自己最丑陋的地方居然被這樣溫柔以待,這是他從未感受到的感覺。
明明夜鶯的手那樣冰涼,可是他卻好像發燒一般,整個人都像是燃燒了起來。
他或許必須要做點什么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于是卡西莫多開了口。
“我……是不是、是不是很丑?”他聲音嘶啞,即便是自己聽不到,也知道那實在是很刺耳,事實上,他很想回過頭去看看夜鶯現在究竟會是怎樣的表情。
是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面帶嫌棄的神色嗎?
如果是這樣,他也絲毫不奇怪。
可是他卻偏偏無法回過頭去,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他的心情矛盾,實在是很難說得清楚,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得到怎樣的答案。
然而夜鶯的聲音卻傳來了:“卡西莫多,別那么說自己,我可從來沒有那么想過,要知道,一個人的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
就像是這個圣母院中的副主教克洛德,有誰知道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究竟有一顆怎樣的心呢?又有誰會知道,綁架吉普賽女郎艾絲梅拉達的事情,其實是他的主意呢?
再比如說那個叫做弗比斯的騎士,外表雖然光鮮亮麗,但是內在卻漆黑一片,如果不是今天她從卡西莫多的記憶當中找到了那一切,又有誰會知道是弗比斯指示騎士隊的其他人帶走了卡西莫多呢?
不過,即便將這件事公之于眾,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吧?他們只會認為或許是卡西莫多做錯了什么事,這是他應得的懲罰而已。
人們太過在意外表,反而會忽視內在的東西。
雖然并不知道夜鶯在想什么,但是卡西莫多卻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也就是說,直到現在,在這個人看到了自己所有的丑陋之后,也并不覺得他的存在是不應該的,也并不認為他有什么不好嗎?
一時間,卡西莫多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才對。
他不開口了,夜鶯也沒有說話,她在繼續給卡西莫多上藥,那群騎士隊的人絕對是故意的吧?因為卡西莫多是駝背,他們將他的背部當做了目標,所有的鞭痕都集中在他的背部。
看著卡西莫多背部的鞭痕,幾乎所有的鞭痕都已經出血結痂,這不由讓夜鶯瞇起了雙眼,在卡西莫多所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中出現了凜冽的神色,看起來,她也應該好好招待招待他們才行。
直到傷口在藥效下完完全全的消失,夜鶯這才松了口氣,她伸出手來貼在了卡西莫多背后凸起的一塊上,卻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動作讓卡西莫多又是一陣緊張。
“背上的傷已經好了,你感覺怎么樣了?”夜鶯問他。
卡西莫多因為這樣的親密接觸而顯得有些結巴:“已、已經……已經沒問題了?!?
聞言,夜鶯勾起了嘴角:“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她站了起來,此時才完全看清楚卡西莫多的樣子:“咦?你的臉怎么那么紅?”
聞言,卡西莫多更是一陣不自在,他立刻抓起了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沒、沒事,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夜鶯聞言點了點頭:“嗯,那你就好好休息……”說到這里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應該還沒吃東西吧?要不要我去廚房弄點什么來?”
這個人實在是對他太好了,好得讓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卡西莫多連忙搖了搖頭:“不,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休息就好了。”
聽卡西莫多這么說,夜鶯自然也不會勉強什么:“那好,你好好休息吧!現在天也已經晚了,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
……
告別卡西莫多之后,夜鶯原本是想去找克洛德的,可是轉念一想,現在的確太晚了,或許明天早上比較合適,等明天她從克洛德那里知道她想知道的東西之后,再去看看卡西莫多吧!
休息了一個晚上,夜鶯帶著某些目的在克洛德的寢室外堵住了克洛德的腳步。
見夜鶯親自來找自己,克洛德其實是有些竊喜的,她是不是準備將下半部分的口訣交給自己了?
盡管竊喜,但克洛德還是制止住了自己的情緒,裝作什么事也不知道一樣詢問夜鶯:“您為什么會來這里?難道……”
夜鶯微微勾起嘴角,開口制止了克洛德繼續講話說下去,然而她所說的事情,卻并不是克洛德所想的那樣。
“我來,是有事想要向副主教你打聽?!?
聞言,副主教微微皺眉,事情居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么?
“哦?我還以為……”
自然,克洛德將話留了一半,他相信夜鶯是聰明人,又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呢?
夜鶯自然是知道克洛德想說什么的,她微微彎起嘴角:“最近,副主教的精神和氣息看起來都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呢,副主教自己大概也察覺到了吧?你正在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改變。”
克洛德點了點頭:“自然,您給我的東西很有用?!?
“事實上我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也打算就在這幾天把下面部分的口訣交給你了,只是現在,我被一件事情所困擾著,如果您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就好了,那樣的話……”
夜鶯的話沒說完,克洛德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說,如果他能幫她解決她的事情,下半部分的口訣他就能早點到手吧?
盡管并不喜歡被人用這樣的方式拿捏著,可是克洛德急于想要長生不老,也知道對于這個人自己根本就不會有人任何辦法,因此他也只能答應對對方了:“不知道是怎樣的事情呢?如果我能辦到的話一定會幫您辦到的。”
夜鶯臉上的笑容似乎擴大了些:“哦,這并不是什么難以辦到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知道騎士隊的那個弗比斯的資料而已,比如他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之類的……”
副主教愣了愣:“弗比斯?”艾絲梅拉達和弗比斯走得近也就算了,為什么連這一位都注意到了弗比斯?難道說她也對弗比斯,那個花花公子有意思嗎?
一時間副主教克洛德對于這個叫做弗比斯的男人有了更深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