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夜鶯早早的就醒來了,這其中或許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叫花軍團環境的原因,但更多的則是因為, 在天才剛剛朦朦朧朧的亮起來的時候, 整個叫花軍團們就已經活躍起來了。
被人們說話聲吵醒的夜鶯也無法再進入睡眠了, 想了想, 她還是洗漱一番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了。
剛出門, 夜鶯就瞧見艾絲梅拉達從一個房間里走了出來,而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看上去20多歲的青年男性。
見到夜鶯醒來,艾絲梅拉達來到了她的身邊:“夜鶯, 沒想到你這么早就起來了。”說到這里,她顯得有些擔心:“該不會是我們吵醒你了吧?”
夜鶯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這樣的事, 我原本也是這個時間就醒來了。”
畢竟在圣母院中, 終有一個人很早就爬到鐘樓上方, 敲響了破曉的鐘聲。
再次想起卡西莫多,夜鶯不由暗暗皺起了眉頭, 看起來,那個人的存在對自己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在離開圣母院之后,她已經不止一次想起了那個敲鐘人了。
盡管對方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巴黎認識的第一個人,盡管她的確是很同情他, 但是……他對自己的還是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吧?
如果不是突然離開了圣母院, 她大概也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仙凡始終有別, 既然始終不是同路人, 她又何必放那么多心思在那個人的身上呢?
艾絲梅拉達絲毫沒注意到夜鶯在走神, 聽夜鶯這么說,便笑道:“不是他們把你吵醒就好, 昨晚休息的好嗎?”
夜鶯笑著點了點頭。
見狀,艾絲梅拉達笑道:“那我們今天繼續去廣場賣藝怎么樣。”
夜鶯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在了艾絲梅拉達身后的那個男性身上,見他一直跟在艾絲梅拉達的身后,不由問道:“他是誰?”
艾絲梅拉達轉過頭看了一眼,然后撇了撇嘴,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愉快:“他啊?他是我的丈夫?”
“什么?”夜鶯不由有些驚訝,丈夫?艾絲梅拉達已經結婚了?那她怎么還和弗比斯……
艾絲梅拉達顯然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她拉著夜鶯的手往前走:“別說了,我們還是走吧!”
盡管夜鶯有疑問,但艾絲梅拉達不準備說下去,她自然也不好再問什么了。
三個人外加小羊佳麗往廣場上走去,此時天還蒙蒙亮,出現在街道上的并沒有多少人,但等到幾人來到廣場,再將需要用到的東西一一擺放好之后,太陽也從云中一躍而出了。
趁著艾絲梅拉達要準備表演的時候,那個被艾絲梅拉達稱作為“丈夫”的男人來到了夜鶯的身邊,向她做出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甘果瓦。”
夜鶯愣了愣,與他握了握手:“我是夜鶯。”
“我聽他們說起,是你讓艾絲梅拉達母女團聚了,而且還救了她的命?”甘果瓦顯然對這些事情很好奇。
夜鶯聳了聳肩:“哦,我想,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且……艾絲梅拉達很好,是個美麗的女孩兒不是嗎?這樣的女孩兒不能落入邪惡的手中。”
甘果瓦點了點頭:“哦,是的,你說得對,艾絲梅拉達她的確是個好女孩兒。”
“你是她的丈夫?”夜鶯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艾絲梅拉達從來沒說過這種事啊!
甘果瓦的臉上露出了苦笑:“是啊,丈夫,我想的確是這樣,但是那只是名義上的而已。”
夜鶯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艾絲梅拉達差點被綁架的事情嗎?”甘果瓦突然這樣說道,這反倒讓夜鶯愣了愣:“是的,當然。”
“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在不經意之間進入叫花軍團的。”甘果瓦苦笑了一聲:“但是叫花軍團并不收留外人。”
夜鶯點了點頭:“是的,我想我知道,昨晚艾絲梅拉達和她的母親去求國王讓我留下來,事實上,原本不用那么麻煩的,無論我住在哪里都可以,我也可以回到屬于我自己的地方的。”
甘果瓦說到:“不,你不同,你幫助了艾絲梅拉達,你讓她們母女團聚了,你還救了她的命,而我……我是無意之間闖入那里的,本來叫花軍團的國王要把我殺死的,是艾絲梅拉達祈求了他。”
“艾絲梅拉達太善良了。”夜鶯不由有些感慨。
甘果瓦仍舊苦笑:“是的,她很善良,而我……好吧,我想,不僅僅是我,任何一個男人看到這樣美麗的一個吉普賽女郎都會情不自禁的愛上她的。”
夜鶯勾起了嘴角:“所以你愛上她了?”
“我想是的。”甘果瓦笑了笑,然后繼續說道:“我們還是說回那件事吧!叫花軍團不會輕易留別人在那里,因此,那個國王的條件就是讓我做艾絲梅拉達的丈夫。”
夜鶯看了一眼正在表演的艾絲梅拉達:“她同意了?”
“是的,她同意了。”甘果瓦說著,聳了聳肩:“我原本以為她是喜歡我所以才會同意的,但是事實上……”
“哦,好吧,我明白了。”即便甘果瓦不說,夜鶯也知道了之后發生的事情,艾絲梅拉達不愛甘果瓦,她愛的是只有臉蛋的弗比斯。
甘果瓦點了點頭:“我只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而已。”
似乎是找到了一個人傾聽,甘果瓦繼續把話說了下去:“而來到了叫花軍團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什么風骨、氣節,那些東西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金錢和面包。”
“在來到這里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夜鶯不由好奇問道,要知道,甘果瓦身上的氣質和叫花軍團里的人完全不一樣。
甘果瓦笑了:“我是一個詩人,只不過似乎并不成功。”
夜鶯不由有些驚訝:“詩人?”
“是的,不久之前的那個圣跡劇就是我寫的。”甘果瓦說著,露出了苦笑的模樣:“只不過顯然并不成功。”
“哦!那個圣跡劇!我有看過一些。”只不過外力的阻攔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這個時代的人們似乎對于這些并不在意。
甘果瓦的眼睛亮了亮:“你看過?”
他正準備好好和夜鶯聊聊,然而這個時候艾絲梅拉達卻轉過了身來:“夜鶯,你要表演什么?”
夜鶯對甘果瓦聳了聳肩,她來到了艾絲梅拉達的身邊:“你確定要讓我表演?要知道人們可是很懼怕女巫的。”
而現在,當夜鶯來到艾絲梅拉達身邊的時候,看表演的人們已經開始后退并且竊竊私語起來了。
“瞧啊!這個吉普賽女郎身邊出來的人!”
“是那個女巫?”
“她們怎么會在一起?”
“還用說嗎?她們肯定是一伙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就是這樣愚昧,而對于這些話夜鶯雖然充耳不聞,可到底還是很想讓他們閉上嘴就是了。
艾絲梅拉達聳了聳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夜鶯,別忘了我昨晚說過的話,進入叫花軍團的人每個人都要賺錢,更何況……我相信你能讓他們改觀的不是嗎?夜鶯。”
既然艾絲梅拉達都這么說了,夜鶯還能說什么呢?
不過,讓人們改觀嗎?她雖然不在意這樣的事,不過夜鶯知道她應該怎么做。
音樂是洗滌人心最好的魔法不是嗎?
于是,在眾人的注目下,夜鶯張開了口,吟唱出了一首充滿異國情調的,遙遠而又古老的歌謠。
上千年的生命,夜鶯唱出了無數的歌謠,更何況,她本就是天庭當中歌唱團的一員,歌唱對于她來說就是拿手好戲。
世界突然變得清凈了起來,人們的嘈雜聲消失了,漂浮在巴黎空中的是清亮的,不知名的歌曲,人們仿佛在突然之間忘記了流言蜚語,忘記了生活的苦痛,全都沉浸在了其中。
與此同時,巴黎的圣母院當中。
卡西莫多等了一個晚上夜鶯都沒有回來,這讓他沮喪了起來,是否因為他的選擇惹怒了夜鶯,所以她離開了,不再回來了?
他一如往常的爬上鐘樓敲響鐘聲,以往這樣的聲音似乎能將他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悲傷都洗去,但是現在,一如往常的鐘聲卻沒辦法帶給他活力了。
仿佛有什么消失了一般,卡西莫多感覺自己的力氣全都不見了,就連敲鐘這樣令他感到愉快的事,今日也失去了活力。
直到這個時候,卡西莫多就算不愿直視卻又不得不直視,夜鶯的存在對于他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事實上,他應該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雖然對于他來說夜鶯始終是高高在上,不可能靠近的那個人,但他們的確是靠近了的,她并不覺得他丑陋,看他的目光就如同普通人一般。
她也并不在意他的地位低下,并不是將他當做奴隸,而是她所說的朋友,她治好了他的耳聾,幫他療傷,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想要靠得她更近,可是他始終不敢。
她是那么的純潔美好,而他則是那樣的骯臟丑陋,他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然而夜鶯才剛剛離開一個晚上,他就開始想念她了。
他想要找到她,想要回到她的身邊去,想要告訴她是自己做錯了,可是他卻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她。
直到廣場上傳來了歌聲,他從未聽過這樣清涼美麗的歌聲,然而這樣的聲音卻那么熟悉,就像……就像他耳聾了10多年之后頭一次聽到也是唯一一個能聽到的聲音。
夜鶯?她在廣場上!
來不及再想其它的,敲鐘人立刻沖出了圣母院,向廣場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