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其實完全沒有想過卡西莫多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而且在之前一點蹤跡也沒有,讓她根本無處可尋。
可是卡西莫多始終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以她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害得她不知道究竟應(yīng)該怎樣反應(yīng)。
落荒而逃始終不是夜鶯的性格, 她也做不出來那樣的事, 因此她說, 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應(yīng)卡西莫多。
但始終要有個回應(yīng)的不是?
可是與卡西莫多待在一起的話, 她恐怕是無法冷靜下來思考什么的了,因此在那天晚上,夜鶯離開了那間房間, 從新找了間無人的房間住了下來。
如果這只是一個夢的話,夢醒的話一切都會恢復(fù)正常的樣子吧?
可惜這并不是夢, 夜鶯也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一整個晚上, 夜鶯都在想卡西莫多所說過的那些話,是不是她給了卡西莫多什么錯覺, 才讓他喜歡上了自己?
可是卡西莫多明明是說……她是唯一給予他溫暖的那個人。
早知道……或許應(yīng)該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發(fā)覺沒有自己想要找的歌劇院時她就應(yīng)該回到天庭了,這樣的話,她與卡西莫多之前也不會有太多的牽扯吧?
可是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她即便再是天上的仙子那又如何?無論怎樣都不可能算無遺策的不是嗎?
而現(xiàn)在,即便是后悔也太晚了。
睡不著的夜鶯深深地嘆了口氣,來到這個時代的巴黎這么久, 她或許還是第一次失眠也說不定。
只怕她在回到天庭之后將這樣的事告訴了黃鸝她們, 換來的也可能是嘲笑而已, 神仙哪里會失眠呢?
是的, 神仙不會失眠, 她們可以不用睡覺,但想睡的時候也會很快就入睡了, 只是……
只是現(xiàn)在她心里有事,是不會那么容易睡得著的。
夜鶯再次嘆了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既然睡不著那就出去走走好了,她看向了窗外,此時的巴黎還沒陷入完全的沉睡,即便大部分的人家已經(jīng)熄滅了燈光,然而只要街燈還是亮著的那也無所謂。
事實上,即便街燈也熄滅了也沒關(guān)系。
一個人吹吹冷風(fēng)或許會比較冷靜和清醒也說不一定。
但夜鶯沒想到,行至廣場,她再次看到了出來賣藝了的艾絲美拉達和甘果瓦。
對了,弗比斯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她們應(yīng)該不用再擔(dān)心什么了。
只是這個時間還在街上賣藝,叫花軍團的生活還是挺辛苦的。
夜鶯原本打算遠遠的看著,只是現(xiàn)在廣場上的人并不多,因此艾絲美拉達很快的就看到了夜鶯。
她朝她露出了笑容,沖她招了招手。
此刻的廣場上人并不多,因此夜鶯不在意讓別人看到自己,她來到了艾絲美拉達的身邊。
表演順勢停止了,艾絲美拉達對夜鶯笑道:“夜鶯夜鶯,我昨天收到你的鸚鵡的通知了,沒想到事情真的解決了,今天都沒有衛(wèi)兵隊的人來找我們了。”
說道這件事,夜鶯的臉上也多了些笑容:“恩,真的解決了。”
“對了,你的鸚鵡好聰明,它是怎么會說話的?”艾絲美拉達對于昨天看到的鸚鵡顯然很好奇。
夜鶯笑道:“你的佳麗不也是很聰明嗎?都是一樣的。”
艾絲美拉達總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為燈光太暗的原因嗎?她總覺得夜鶯的笑意不達眼底,這令她有些在意。
“……夜鶯,你怎么了?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大開心?發(fā)生什么事了?”
夜鶯愣了愣,難道說她的表現(xiàn)這么容易被看出來嗎?居然被一個凡人給看清楚了,這讓她多多少少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反應(yīng)。
“誒!干脆,你和我們回去吧!到時候你再告訴我啊!”艾絲美拉達再次做出了邀請,邀請夜鶯去叫花軍團。
夜鶯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因為回到旅館就意味著必須面對卡西莫多,即便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可是在她還沒有想出應(yīng)該怎么辦,應(yīng)該怎么回應(yīng)卡西莫多之前,她并不想那么快就面對他。
于是,一行三人再次回到了叫花軍團當(dāng)中。
打發(fā)走了甘果瓦,艾絲美拉達拉著夜鶯進入了她原先所住的房間,等到兩人坐定了,艾絲美拉達這才問道:“夜鶯,你在為什么而煩惱嗎?”
在艾絲美拉達的心里,煩惱這個詞幾乎是和夜鶯毫無關(guān)系的,因為這個人好像什么事都能做到,什么麻煩事都能解決,像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什么煩惱可言呢?
夜鶯皺起了眉頭,不確定究竟應(yīng)不應(yīng)該說,她不知道艾絲美拉達能不能幫她解決這個難題,可是……
人類的事情應(yīng)該只有人類最清楚了吧?
所以,說不定真的可以問問她呢?
想到這里,夜鶯終于開口說話了,她點了點頭:“我的確是有煩惱。”
艾絲美拉達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可是隨后就說道:“是什么?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忙呢?”畢竟夜鶯都已經(jīng)幫了她那么多的忙了,她如果可以幫忙的話也想幫幫夜鶯。
可是,要讓夜鶯就這么說出來卡西莫多對她說了什么,她卻又開不了口。
見狀,艾絲美拉達皺起了眉,隨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樣說道:“對了!今天怎么沒看到那個敲鐘人?他不是一直都跟在你身后的嗎?”
她不說還好,一說,夜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見此情形,艾絲美拉達哪還有不明白的:“你的煩惱是關(guān)于那個敲鐘人的?”
夜鶯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緩緩點了點頭,算了,反正艾絲美拉達猜都猜中了,她再隱瞞也沒什么意思:“是啊,的確是關(guān)于他的。”
“今天……就在剛才,卡西莫多對我表白了。”
聞言,艾絲美拉達驚訝的睜大了眼:“你說什么?”
夜鶯不由苦笑一聲:“你也覺得驚訝吧?我也是,我覺得自己真失敗,明明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但是我卻不知道卡西莫多在想什么。”
艾絲美拉達連忙搖了搖頭:“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她小心翼翼的繼續(xù)說道:“我以為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
畢竟這兩個人同進同出,無論她去到哪里那個敲鐘人都跟在夜鶯的身后,她還以為這兩人早就是那樣的關(guān)系了。
雖然她是覺得敲鐘人有些丑陋,但只要夜鶯不在意那不就行了嗎?
夜鶯愣了愣:“你說什么?”
“……難道不是嗎?你們基本上都在一起啊!不過……我真沒想到原來你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難怪他會和你表白了。”
那個敲鐘人,一定是鼓起勇氣猜說出了那番話的吧?畢竟這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搭。
“難怪是什么意思?”難道說就連艾絲美拉達也能看得出來嗎?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那個敲鐘人一定是很喜歡你才對你表白的,不然的話他一定不會說出來的,你們倆……呃……你知道他的模樣……”
艾絲美拉達盡量用不太傷人的語言這樣說道。
夜鶯搖了搖頭:“外貌什么的并不是最重要的。”
“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我是說,他對你表白了,你總要回答吧?”
夜鶯煩惱的嘆了口氣:“我讓他給我一段時間想清楚了再說,老實說,我并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回答他。”
人類的感情真是太復(fù)雜,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去碰。
艾絲美拉達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討厭他嗎?”不過看起來也不像的樣子,要不然夜鶯不會讓那個敲鐘人一直跟著自己吧?
果然,夜鶯搖了搖頭:“并不。”相反,她覺得他待在自己身邊也不錯。
“那就是喜歡咯?”既然不討厭,那肯定就是這樣了。
夜鶯皺起了眉頭:“喜歡?我、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喜歡是什么樣的感情。”
艾絲美拉達聞言有些無奈:“哦,親愛的夜鶯,你是不是把事情弄得太復(fù)雜了?你對卡西莫多到底是怎么看的?”
夜鶯皺起了眉,隨后苦笑:“我不知道。”
“哦,好吧!”艾絲美拉達攤了攤手:“我雖然不太明白,那么你要不要試著和他暫時分開一下?”
夜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分開?不,假如我離開卡西莫多,他就沒地方可去了。”
艾絲美拉達不知為什么笑了:“看吧夜鶯,你放不下他,這不就是喜歡嗎?因為喜歡才會放不下一個人,才會在意他啊!要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他,那又何必管他有沒有地方可去,未來該怎么生活呢?要知道,他的人生其實不用你負(fù)責(zé)。”
夜鶯張了張口,卻發(fā)覺自己沒辦法反駁。
即便是因為她改變了卡西莫多的人生,其實也沒必要負(fù)責(zé)到底嗎?
就像她也改變了克洛德、弗比斯,甚至艾絲美拉達的命運一樣啊!她為什么偏偏惦記著卡西莫多呢?
夜鶯得不出答案。
難道是因為艾絲美拉達所說的她喜歡卡西莫多?可是……喜歡到底是什么?
見夜鶯在沉思,艾絲美拉達也不說話了,似乎因為天色越來越黑的原因,艾絲美拉達站了起來,她拍了拍夜鶯的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過可別忘了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你喲!”
夜鶯終于抬起了頭來撇了撇嘴:“說的那么頭頭是道,那你和甘果瓦又怎么樣?”
艾絲美拉達的臉突然就變紅了,她狠狠地瞪了夜鶯一眼:“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弄清楚了再來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