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切莫再給老子惹事!等過些日子,我想辦法安排你到壇主身邊做事,只要能受到壇主重用,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劉景春又囑咐了一句,這才向趙定都追去。
劉景春對他這獨子寵愛非常,極其護短。雖然他又打又罵,可那僅限于他自己,旁人若是膽敢動了劉昊,劉景春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趙定都帶著他手下的大小頭領去金錢的議事廳議事,商量下一步的安排和人員配置。
卓不凡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小小的降卒,自然沒有參與的資格。所以,他和屠雄跟著趙定都的親衛,一起去找了個地方休息。
趙定都的這些親衛都很規矩,只是有那肚子餓了的,去外面找了些酒肉回來吃喝,卻并沒有一個人去滋擾別苑的那些女眷。
看著那些親衛,卓不凡總覺得這些親衛身上的某種東西,讓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到底是什么,卓不凡卻又有些說不上來。
奔波了大半夜,又與人拼斗那么多場,還數次命懸一線,體內的靈力早就所剩無幾,卓不凡也有些乏了,就找了個僻靜些的角落盤膝打坐。
沒多久,就天亮了。隱隱的,卓不凡似乎又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女眷凄厲的哭喊聲。
卓不凡起身來到門口一看,就見別苑的那些女眷,此時都被一條長索串綁在一起,被押著往外走去。
卓不凡皺了皺眉,向身后的屠雄問道:“這些女人會被如何處置?”
屠雄嘆了口氣,道:“按照許多幫派的習慣,會先讓立了大功的幫眾和各位頭領挑選。剩下的,會被送入幫派麾下的青樓……”
“哎……”卓不凡嘆了口氣,沒有再開口。
雖然看不慣,但卓不凡知道自己現在人微言輕,即便是強出頭,也改變不了什么。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你要想改變這個世道上的規則,先得有相應的實力。首先,得先保護好自己,才有機會圖謀其他。
聽著那些女眷的哭喊聲,卓不凡一陣心煩意亂,不忍再看,轉身往里面走去。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嬌叱聲:“放開她們!”
為首的武士,抱拳行了個禮,道:“徐堂主,這都是壇主的吩咐。還請堂主不要為難小的們。”
“你們給我等著,先不要走!”徐飛雨氣呼呼地扔下一句,轉身就走。
卓不凡微微一笑,喃喃自語道:“這小妞,還有些良心,也不是那么可惡嘛……”
這時,卓不凡忽然臉色大變,轉身提起自己的長劍就向外沖去。
“你要去哪兒?”屠雄忙問道。
只是,卓不凡卻已經走得遠了,遠遠地,還向屠雄囑咐道:“你腿上有傷,就在這等著留點心……”
議事廳,徐飛雨俏臉含霜,氣呼呼地走了進來。那雙還帶著流蘇的鹿皮小蠻靴,在木質地板上踏得“噔噔”作響。
趙定都此時正捧著一個上好的青花瓷碗,喝著廚房剛剛特意用上好燕窩煮出來的粥。
見徐飛雨進來,他呵呵一笑,指著一旁的座位,道:“你也還沒吃東西吧?來,坐下一起喝點。金錢這老匹夫,還真藏了不少的好東西。就說這燕窩……”
“我有事要跟你說……”徐飛雨面無表情,打斷趙定都的話道。
整個玄武壇,敢跟壇主這么說話的,也就只有這位徐大堂主一人而已。趙定都身邊的親隨,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聞言,趙定都輕輕擺了擺手。待議事廳里的親衛都出去之后,笑著問道:“要說什么?”
徐飛雨道:“你準備怎么處置金錢的那些女眷?”
趙定都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燕窩粥在面前的桌上放下,開口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可咱們現在混跡江湖,就得守這江湖上的規矩。金錢當年走上江湖路時,應該早就有這個覺悟。”
“可是……”徐飛雨不服,一雙美麗的星眸中射出一絲怒意,看著趙定都道。
沒等她說完,趙定都就揮手制止了她下面的話,道:“忘了你跟著我出來時,咱們的約法三章么?在這里,你什么都要聽我的,若是不然,我就只能修書一封……”
聞言,徐飛雨的語氣頓時就軟了下來,道:“好好好,可是,那些女眷里可是還有人懷有身孕啊……”
趙定都道:“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是肯定要斬草除根的,焉知二十年后那些孩子長大不會拼死尋仇……”
看著徐飛雨那高高嘟起的紅唇,趙定都又道:“知道你心軟,也看不慣這江湖上的這些血腥事。我可以讓她們安然生下那些孩子,也可以留下那些孩子的性命,不過,待孩子生下來之后,那些女子該如何處置,還是要如何處置。那些孩子不可能跟在她們身邊,也不會讓那些孩子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
徐飛雨也知道,這已經是趙定都可以做的極限了,便也沒有再開口反駁。
趙定都親手給徐飛雨盛了一碗燕窩粥,放在她的面前,道:“把粥喝了吧。”
徐飛雨氣呼呼地起身,冷然道:“你自己慢慢用吧,我吃不下!”
趙定都呵呵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徐飛雨正準備走,卻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那劉景春父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為何還要用他?他今日可以為了利益背叛金錢,他日若是有人出更高的價碼,就不會背叛你?”
趙定都道:“我焉能不知。可咱們護明山莊這兩年擴張太快,可用的親信早已經是捉襟見肘,又不能總去中軍都督府調人吧?所以這次,才不得不借助秦家堡的人。金錢幫覆滅之后,肯定有很多位置都要被秦家堡的人占據,若是不扶植另一股勢力出來。咱們如何避免秦家堡一家獨大、尾大不掉?”
徐飛雨知道趙定都說的都是實情,明白他不過是遵從著上位者的御下平衡之道而已,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