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嚇得江歇猛地抬腿,然后磕在了桌子上。
‘咣當——’
綠真在一旁看著呲牙,這得多疼啊。
慕容也愣了愣,看向江淮:“老三和陸家那丫頭還都小,你著什么急啊?”
江淮淡淡道:“既然兩情相悅,那就別拖著了。”說完了一下來蹭飯的花君,問道,“花君,你說呢?”
花君自然是和江淮站到同一條線上,附和道:“老夫人,君幸說的不錯,現在滿長安都知道他們兩個的事了,沸沸揚揚的,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早早提親吧,別叫人糟蹋了陸顏冬的名聲。”
慕容瞧著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沒辦法,只好回頭去看江歇,誰知道這小子臉紅的跟什么似的,低著頭,耳根也像著火了一樣,支支吾吾道:“你們……”
江淮抱胸,笑著看他:“你不想娶她?”
“想!”江歇抬頭,想都不想就說道,隨后,又有些為難,“只是成親之后就要退仕,顏冬怕是……”
“只是提親,叫人知道你們是正經的,又沒說馬上就定日子,六禮還得走一個兩月呢。”江淮淡淡道,“再者說了,女官武將不比文員,規矩沒那么多,先帝朝的那個高鳶,不就是成親后仍在任嗎,陸家這一行兒女就只有她一人出仕,皇上就算是可憐齊國公,也不會叫她退仕的,你放心吧。”
江歇聽了這話,仍是有些不好意思:“那這也太快了吧,別再嚇到人家。”
旁邊的慕容淡淡道:“那就叫老三先和陸家那丫頭說一聲,突然去提親的話的確有些冒失,況且那丫頭看上去也是個脾氣暴的。”
江淮聽著,覺得甚有道理,和花君對視一眼,點頭道:“那就這么定了。”再看向江歇,囑咐道,“明日上職,你說還是我說?”
江歇臉上的紅意將將消退,咂了砸嘴,低低道:“這種事,當然是我自己去說了,只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江淮挑眉:“那是你自己的事。”
江歇又喜又氣,登時有些坐立不安,索性跑回自己的歡心居了。
慕容瞧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這個愣頭青。”
花君也笑了一聲,回頭瞧著面容平淡的江淮,不知為何,可能因為這丫頭做什么事都目的性太強,她有些不安,便問道:“君幸,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婚事了,你不會是……想要做什么吧?” wωω? тt kán? c ○
她這么一說,慕容并綠真也一臉緊繃的看向江淮。
那人一臉黑沉,不快道:“我想做什么?不過是著急讓弟媳進門而已。”
花君眨了眨眼,和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剛剛放下心來,江淮目視前方,忽然又道:“我也是怕陸顏冬反悔,這叫不拉屎也得占個坑。”
花君放了一半的心一下子沖到了嗓子眼兒,噎得生疼。
果然。
娘的。
翌日,佛門之下。
陸顏冬按規矩巡查,瞧見那少年和何麓不好好上職,竊竊私語著什么,眉間一蹙,厲聲叱道:“做什么呢!”
那兩人一愣,何麓登時喜笑顏開,倒是江歇,臉色又蹭的紅了起來。
陸顏冬看的莫名其妙的,兩人雖然在一起了,好歹也得避避嫌,索性也不再責罰,而是冷淡道:“皇城門禁,天子腳下,都給我站好了。”
何麓一直收不回笑意,且有越笑越猥瑣的趨勢:“是,總統……領。”
江歇看的來氣,在后面他一下:“別樂了,跟個傻子似的。”
陸顏冬皺眉,對何麓道:“傻笑什么,要站樁嗎!”
何麓搖了搖頭,憋笑憋的鼻孔都大了:“不是。”
陸顏冬道:“那你笑什么呢!”
何麓瞥了一眼面色僵硬的江歇,干脆道:“屬下只是一想到馬上就能喝到喜酒了,所以開心!”
陸顏冬還被蒙在鼓里,一頭霧水:“誰的喜酒?”
何麓剛要說,江歇在后面一步撲上來,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抵在他的腰間,狠狠一硌,直把他弄出雞叫來。
陸顏冬瞧著在地上翻滾打鬧的兩個人,有些無語道:“別鬧了。”
“三少爺。”
江歇聞言抬眼,原是北堂來了。
他松開半死不活的何麓,問道:“怎么了?”
北堂一指頭上太陽:“到時辰交班了,上御司備好了飯菜,大人讓我叫您過去吃飯。”
江歇聽完,下意識的看向陸顏冬,他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仗著江淮的勢力搞特殊化,連忙搖頭道:“不用了,我和何麓等會兒去練武場吃”
北堂面色冷淡,道:“這是大人的命令。”
江歇無奈,自家二姐又在搞什么啊,只得道:“我知道了。”
北堂轉身剛要走,眼睛一瞥陸顏冬,淡淡道:“陸統領,大人叫您一起過去。”
陸顏冬莫名其妙:“叫我去干什么?”
她沒反應過來,江歇倒是反應過來了,連著何麓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憋笑到滿臉通紅,一個勁兒的說道:“總統領,御侍大人賞飯,得去啊!”
江歇在私下又給他一拳,笑著切齒道:“你能不能閉嘴。”
陸顏冬懶得理他倆,剛要拒絕,但被北堂看出來,并且被駁回。
“這是大人的命令,不得拒絕。”那人扔了這么一句,強硬道,“二位,那咱們走吧。”
陸顏冬看了一眼江歇,那小子呲牙一笑,有些別扭道:“既然我二姐都準備好了,那咱們……走吧。”
陸顏冬覺得古怪,往后退了一步,想一走了之:“我不去了。”
說完,轉身要走,可半道卻被人拽住,那少年半推半搡的誘拐道,“怕什么,我們老江家又不吃人,走了走了。”
等到了上御司,剛進院子里,忽見江淮從殿門里面出來。
陸顏冬一愣:“你做什么去?”
江淮瞥了一眼陸顏冬,淡淡道:“去禮部一趟。”說著,往出走,“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北堂我帶走了,有事叫山茶。”
江歇瞪大眼睛,癟嘴無語。
這是……不打算幫自己了?
可能姐弟心靈相通,江淮感應到了自家弟弟的為難,想著無論如何也得幫他說一句。
于是她停住腳步,回頭對一臉防備的陸顏冬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說道:“這是場鴻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