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的嘴角始終帶著又溫暖又英俊的弧度,伸手拉過一旁的安全帶替我系好,說:“只是,這樣一來,你就又欠我一個人情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的你還說要報答我來著,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提兩個要求了?”
一時間我只覺得車里的氧氣突然變得無比稀薄,我轉(zhuǎn)過頭的時候,我們之間的距離大概只有十幾厘米,在這樣狹小的空間里分享著彼此的呼吸。
我強裝鎮(zhèn)定地朝他笑了笑,說:“你的香水挺好聞啊,什么牌子?”
林江看了看我,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某種光芒,沒有再說話,只是坐起身來,再次發(fā)動車子,說:“反正你賴不掉的。”
不知道是因為林江的色相太過可人,還是芬姐明白我目前的處境艱難,總之我在公司樓下遇到她并且向她提出想要請假的想法的時候,她什么都沒說,只是看了看我身后的林江,輕輕點了點頭,說了句:“盡快處理。”便轉(zhuǎn)身走進了公司的大門。
在吃早飯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把這一天的行程都替我安排得差不多了,“先去你公司向你老板請假,然后去奧美見你的前夫,然后去把你們的房子大概恢復一下,做一下必要的工作,我推掉了晚上七點之前所有的事情,既然我已經(jīng)答應顧澤幫忙,那就要做到最好。”
他一邊用餐巾擦著嘴角一邊說話的樣子,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腦海里。
我們在奧美樓下選了一間咖啡廳坐下,把地址短信發(fā)給他之后,沒過幾分鐘,我便透過咖啡廳的落地窗看到了宋凱承的身影。
他身上穿著一件天藍色的襯衫和西裝褲,臉型看起來似乎有些消瘦,臉上仿佛還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烏云。
在看到我身邊的林江之后,他臉上揮之不去的烏云變得更加濃重了,黑著一張臉走到我們桌前,問:“你來找我干什么?不久之前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說:“我……找你有點事情,你不是也說過了嗎,有事情盡管找你。”
“那他呢?”他抬起手,毫不客氣地指了指林江,問:“他來干什么?陳桐,即使
你恨我,也不必三天兩頭牽著你的新歡來我面前膈應我吧?”
“當初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那個狐貍精暗度陳倉,被我發(fā)現(xiàn)之后還理直氣壯,咱們兩個到底是誰膈應誰?”一股無名的火焰瞬間從我心底竄了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就和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歸于盡。
那一刻,我在空氣中聞到了濃濃的一點即燃的火藥味道,這些我本以為已經(jīng)平復下去的情緒,此刻都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快要從我的胸口里掙扎著跳出來了。
坐在我身旁的林江幽幽地開了口,說:“你今天來,不是有事要跟他商量嗎?你確定還要這樣繼續(xù)吵下去?”
一句話讓我身體里那種高漲的斗志瞬間弱了下來,理智又重新占據(jù)了上風。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依然站在對面的宋凱承,說了一句:“請坐。”
那個請字,被我發(fā)得咬牙切齒,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在我把事情的原委簡單地向他說了一遍,并且告訴他我來見他的目的之后,宋凱承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面容充滿了令人無法捉摸的表情。
他直直地看著我,沒有一點愧疚之情,并且甚至還有那么一點高高在上的意思,仿佛婚內(nèi)出軌又設計陷害對方的那個人,不是他而是我一樣。
他端起面前的奶咖喝了一口,說:“陳桐,我們已經(jīng)不是夫妻了,這一點你知道吧?”
他看著我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那也就是說,我們之間,現(xiàn)在就是毫無關(guān)系的路人了。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天見面的時候,你好像已經(jīng)把話說絕了。那么……我自然也就沒有陪你演這場戲的必要。”
“你……”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的面孔,我忽然覺得過去幾年來的記憶好像都不過是一場虛浮的海市蜃樓一樣。
還沒等我說完,他便打斷我繼續(xù)說道:“而且就算是我陪你演了這場戲,成功地打發(fā)了你媽,那么以后呢?我總不能陪你演一輩子的戲吧?就算是你依然沉浸在過去,可是我的生活終歸還是要朝前走啊。”
他嘴角始終帶著淡然的笑意,但是不
知道為什么,此刻卻顯得十分的卑鄙無恥。
“宋凱承,你還算是個人嗎?我們?yōu)槭裁措x婚你不清楚嗎,我不就是請你配合我暫時搪塞我媽一下,對你來說真的就那么難嗎?能要了你的命?”我用力地抓著手中的咖啡杯,不停地極力克制著想要把它甩在宋凱承那張臉上的沖動。
就在我快要站起來用手里的熱咖啡潑丫的時候,林江不動聲色地伸過來一只手輕輕地按在我的手背上,微笑著說:“別激動嘛,這樣怎么能談事情,而且,我們今天過來,是請宋先生配合的,你耐心一點嘛,乖。”
我有些驚訝地側(cè)過頭看向林江,他的眼睛帶著點點笑意,臉上柔和的表情跟坐在對面的宋凱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還一臉寵溺地看著我,儼然就像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女孩一樣,特別是最后那一個極其曖昧的“乖”,直接讓我繳械投降,剛剛所有的憤怒好像一瞬間全都煙消云散了。
“你們真的沒必要在我面前裝什么神仙眷侶,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先告辭了。”宋凱承看著我們的樣子,臉上的陰云變得更加濃重,就像是小狗看到自己的食盆被別的同類占領(lǐng)了一樣。
“宋先生。”林江看著他叫了一聲,語氣顯得禮貌而紳士,“陳桐脾氣太火爆,不如我們談談如何?”
宋凱承大概也覺得不能太過失了風度,于是重新在椅子上坐好,但是看著我們的目光卻愈發(fā)冰涼。
林江看著他,嘴角上揚出好看的弧度,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接從懷里摸出一個信封,坐起身微微前傾,將那個信封推到宋凱承面前。
“我們知道這樣的要求對宋先生來說也許顯得有些冒昧,可是人畢竟還是有感情的,我相信宋先生也絕對不會是那種冷血動物,只要這一次,給老太太一個緩沖的余地。這個……是我跟桐桐的一點心意,希望宋先生能夠配合。而且……我相信你應該也知道陳太太的脾氣,如果讓她知道了你們之間的事,萬一她一沖動鬧到你公司的話……我想……這是我們都不愿意看到的場面,對宋先生你的發(fā)展也不利,你說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