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颺對她的話感到有些不高興,微慍道:“你說。”心裡不知怎的,最近只要一聽到關於她的事就心生浮燥;
不懂她到底是真想拒絕,還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有時候他真的不懂看女人,例如他的母親黎楚湘,給他留下了多少陰影,相比較之下林汐娮對他來說真的太好了,只是世界上林汐娮只有一個,所以他纔會如此執著於她。
溫純聽聞渾身不住微抖了下,顯得有些膽怯,咬脣猶豫了會這才道道:“我知道你想娶的人不是我,你有多不願意,我也看得出來,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我也不是那種利用你的軟肋來捆綁住你的人生,既然不情願,又何必呢?”
“你想太多了,婚是要結。”蕭颺被溫純說穿了心事,心虛掩飾,她說得不錯,他想娶的人是林汐娮,但他現在犯下的錯就必須承擔。
溫純聽完他的話,心裡氣惱不己,他就不能夠坦白,還是他自以爲藏得很好,她是瞎的?
是誰總是在東海岸碼頭附近隔三岔五的賣醉,是誰丟了送給林汐娮那枚戒指焦急萬分,又是誰把林汐娮跟別人的合照剪了他人,放在牀頭?
溫純不瞎,只是蕭颺從未曾知道她對他的事情有多留意。
“非結不可嗎?沒有別的選擇,要不我來開條件?”她被逼急了。
婚訊早已公告天下,豈能兒戲,說不結了就不結,“事到如今,你只能聽我的。”蕭颺大男人主義說道,看著溫純倔強的眼神,他有種想要讓她臣服的心理。
“你會後悔的。”溫純神色複雜說道,他終有一天會對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懊惱,萬一林汐娮回來了呢?
如果可以,她心裡卻是希望林汐娮永遠別回頭,嘴上說著不想跟他結婚,心裡卻期盼著能在婚後,跟他相處出感情,也許這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結婚前三天,蕭颺按習俗,三天裡不能跟溫純見面,在這三天裡他想了很多,胸口說不壓抑是假,溫純又何嘗不是,都在猜著婚後,他和她會變成什麼樣?
轉眼已是結婚當日,別墅早已在華姨安排下,佈置得十分有婚慶氣氛,蕭颺一早便去了婚禮堂,接待來賓,溫純在別墅裡接受打扮,從頭髮到腳指頭彷彿是煥然一新的感覺。
溫純看著鏡子裡,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沒有半點笑容,意識裡恍恍惚惚,緩回神來時,她已不知幾時來到了禮堂。
車子停穩,一道筆直伸延紅毯橋接著禮堂門口,一環環鮮花拱門看著有點夢幻,兩旁站了不少賓客,目光的焦點集中在花車後座門上,想看看蕭颺的第二任太太到底長什麼樣?
蕭安還著兒子蕭逸混跡在人羣裡,他們並沒有收到請柬,他們過來是想看看蕭颺的婚禮,娶的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傳聞中聽說蕭颺要娶的女人長相平凡,出身貧寒,完全無法跟手白莎莎或是林汐娮比,只是他們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讓蕭颺在短時間內放棄了林汐娮,娶別的女人?
此外,蕭安還想趁此機會找黎楚湘談談,畢竟他們這麼多年情份,能得到她點頭答應,蕭氏集團日後有蕭颺的提攜,很快就能健步向前了。
黎楚湘是很想看看兒子娶的是什麼樣的女人,她有收到請柬,當然是因爲她是他的母親,她不在,兒子要怎麼結婚?
黎楚湘一到場便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招呼賓客,看起來款款大方,熱情好客,暗裡將旁人的羨慕目光,一一收在心裡,她要的就是這份虛榮,能讓她飄飄然,誰讓她生了個給她長臉的兒子!
蕭颺對母親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只要她別干涉太多,他都可以當作視而不見,看到花車來了,他深呼吸了下,健步走去打開車門,挽溫純下車。
溫純坐在車裡緊張壞了,目光有些渙散無法集中,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像惡夢亦像美夢,她下意識捏緊花球,小會便聽到了車門打開的聲音,她驀然回神看去,對上蕭颺深沉的眼眸,瞬間將她吸引。
眼前的他看起來很新鮮,是她平日裡所不嘗見識過的,陽光照入他的眼晴折射出一迷人的流光華彩,梳得乾淨利落的帥氣髮型,一身筆直的白色燕尾禮服,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他稍稍俯身,紳士地請她下車,俊顏上掛著抹輕淺的笑弧,讓她剎那間看癡了過去。
從未記得她的長相,今天蕭颺卻意外的發現,原本這個叫溫純的女孩是長這樣子的,這一剎那如果數據刷新,記憶重新將她定位分析,打開車門第一時間映入他眼簾的是她的眼睛,猶如彼此心靈交會。
螓首蛾眉,面龐白板,美目瓊鼻,櫻脣溫潤飽和,教人看著想要去品嚐一口它的味道,是否如想象中那般香甜,一襲裹胸金絲繡花婚紗裙,衫托出她的步入半熟的嫵媚,玉頸生香,繚人心頭。
幾息間彼此心間的震撼,如初嘗佳釀有些醉了。
旋即蕭颺回神,掛上微笑,挽著步入視覺,心裡卻在想著,今天汐娮會來嗎,如果她來了會以怎樣的形式到來?
而溫純卻害怕林汐娮會到來,害怕走到這一刻,她會被他當毀婚拋棄,去選擇林汐娮,心裡祈禱著林汐娮別來,因爲她羨妒林汐娮。
她挽著他,步伐有些僵硬,來到牧師面前,看著他翻開聖經,唸誦早已倒背如流的誓詞,溫純心裡期盼著他說:我願意,同時也在心裡祈禱著林汐娮不要出現,她很自私對不對?
如她所願,蕭颺說了:“我願意”雖然有著一點猶豫。
溫純聽著牧師再將誓言道了遍,她隔著頭紗,目光投向蕭颺,想看看他平靜的神色,遲疑了幾秒纔回應道:“我願意。”
沒有人干擾,誓詞完畢,牧師將蕭颺準備好的婚戒,鄭重地交到他們各自手裡,彼此,開始交換戒指,象徵著從今往後,他和她成爲夫妻,只是他們日後真能無論貧富,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嗎?
也許這樣的誓言只適合兩情相悅的人吧。
溫純看著蕭颺爲她戴上一枚藍鑽戒指,總覺得有點眼熟,可是這並不是上回她幫他找回的那枚戒指,拿過要爲他戴上的戒指,同樣是藍鑽,或許是蕭颺本人喜歡藍鑽吧,沒有再疑想下去,擡頭時,他已經挑開他的頭紗,俯首吻下……
碰觸到他溫柔的脣瓣,給她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似電流在身體每個角角落落裡遊走,令到她天旋地轉,心跳如雷,他的吻只是輕輕的覆了兩下,她便已震撼不己,忘了天南地北,忘了所有人,整個世界裡只有他——蕭颺!
等她緩回神來,已是轉場到婚宴場地,溫純隨女傭去換晚禮服,補個妝,髮型要重新弄一下,溫媽媽坐在一邊看著她,眼睛裡有說不出的複雜,她不知是該替女兒嫁給有錢人而感到高興,還是該替女兒的經歷而感到悲傷。
“媽媽,我們出去吧。”溫純形象整理好後,起身對媽媽說道。
溫媽媽從思緒中回神,忙點了個頭應道:“嗯,好。”旋即又想到溫爸爸今晚一個人在寶華,便又道:“小純,晚點我過去陪你爸爸,要不然這麼重要的日子他一個人挺孤單寂寞的,我得去陪他聊聊天,告訴他小純出嫁了……”說到這,喉嚨禁不住哽咽起來,她都不知道女兒這婚是喜是愁。
“嗯,好的,媽媽辛苦你了。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結果,養我這麼大,我卻把自己弄成這樣……”溫純沉重說道,卻沒有一絲喜悅,彷彿新娘不是她。
“傻孩子,嫁給阿颺挺好的,別亂想,不說這些了,走出這房門後,要記得保持笑容,你今天是新娘子,不能像現在這樣愁眉苦臉,知道嗎?”溫媽媽安哄道,女兒的心情她多少也懂。
有的時候,並不是嫁給有錢人就會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有的時候,嫁給一個清貧的男人也不能意味著將來會吃著苦頭過日子,人生便是如此,因爲追求不同,想要的幸福自然也不同。
溫純聽媽媽的話,帶著微笑隨女傭帶著她去到蕭颺身邊,首先是給蕭颺的母親黎楚湘敬茶,爾後纔到溫媽媽,敬完長輩,之後賓客。
黎楚湘心裡對溫家母女心裡有些瞧不起,但礙於兒子,她又不敢表現出來,接過溫純遞去的茶水,意思意思的沾了沾嘴都覺得嫌棄,放下茶杯,客氣地道了兩句好話。
溫媽媽是尷尬,接過蕭颺的敬茶,以後她便是他的岳母,只是她心裡有種擔當不起的想法。
酒席上,第一桌該敬的是阮斌,司爺他們,這些年來風雨同舟,出生入死,沒有他們也不會有他今天的成就,溫純對此並不怎麼清楚,但看得出來,蕭颺跟阮斌他們感情很好,這杯酒敬得實實在在,只是她並不勝酒意。
今日賓客那麼多,放眼望去都是人……溫純太陽穴不禁生生髮痛,可這是禮俗,不得不從。
賓客多數是跟蕭颺合作的大客戶,或是些前來捧場的公衆媒體紅人,溫純拿著酒杯子,跟著蕭颺走,近距離接觸到不少常在大屏幕上見過的熟悉面孔,使得她從緊張裡生出小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