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城市,有太多的冰冷,也有太多的夜夜笙歌,好像用熱鬧將冷寂的夜包裹起來,人的心才不會那么空冷,才能尋得一絲慰藉。
走在依舊車水馬龍的道路上,傅慕旋突然想起結婚不久,曾有一次跟他走在夜里的馬路上,看著燈火通明的四周風景,連空氣里都仿佛浸滿了溫馨。那似乎是記憶里的唯一一次。
因為懷念往事,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她趕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外候了一會。那人看見傅慕旋,隔得老遠也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
“老大吩咐我在這等候傅小姐。”
那人是房名楊的手下,少年時候險些因為沒有飯吃而活活被餓死,是房名楊救了他,將他帶進了組織,教會了他很多本領。他一直感念于心,聽聞房名楊需要幫助,他立刻帶上了自己的兄弟前來。
現在的他,也是一隊的小隊長,卻還口口聲聲喊房名楊“老大”。
傅慕旋看著他,想起了任子旭。當初的她也是被任子旭帶進組織的,她也甘心出現在任何一個任子旭需要她的時候。
也不知道任子旭怎么樣了。
“傅小姐請。”
那小子看見傅慕旋有些發愣,做出個請的姿勢。
傅慕旋朝他笑了笑,徑直走進去。她不需要誰帶路,現在這間酒吧應該已經被他們清了場。畢竟他們在組織里學得最多的,就是安全。被保護者的人生安全、任務安全、信息安全,等等。
才一進酒吧,就看見坐在角落里抽煙的房名楊。
房名楊聽見高跟鞋的聲音,抬眸看了她一眼,繼續抽煙。
傅慕旋想著人也跑不了,不如先解決一下哥們的心事。她走到房名楊身邊坐下,一臉嫌棄地扇著周圍的香煙味,“房名楊,就算是失戀你也不能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來吧?何況你還沒有正式失戀呢。”
尋思著她好像進來身體不好,房名楊側了側身體,以免煙味影響到她。
“房名楊先生,我想要聽聽你是怎么把我們的段大小姐惹生氣的。”
聽到段柔的名字,房名楊的眼神暗了下來。
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告訴她,不管她有怎么樣的過去,只要她心里有我,我都可以不在意。”房名楊嘟囔一聲,像個委屈的孩子。
傅慕旋嘆了口氣,摸著他的頭發,十分的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打人的時候一點不費勁,讓你說幾句好聽的話討好我們家小公主,你卻半點方法都沒有,你是不是傻,連好話都不會說。”
房名楊無處反駁,也只好認了這個事。回想起來,的確是他詞不達意,惹得段柔跟他發脾氣。
“房名楊,你知道你最大的優勢在哪嗎?”
房名楊吐出一口眼圈,眼神有點迷茫
“你是她的現在時,他們都過去了。”
傅慕弦可不是刻意來給兄弟解悶的,有些事點到為止最好,講得太白了,也就沒什么意思了。她拍了怕房名楊的肩,然后走到被人圍起來之后各種手段都用盡了的安離歌面前。
安離歌一見是她,臉上立刻掛起嘲意。
“傅慕弦,沒想到你現在這么有本事,都能使喚人來把你綁架了嗎?”安離歌的性子一直很烈,從不肯服輸,想盡辦法往上爬,所以看不慣她們這些一出生就享受著家庭優待的人。
傅慕弦當然不在意她的冷諷。
“安離歌,逞一時的嘴快是沒用的,不管你想沒想到,我現在都做到了,而且絕對能比你想到的做更多。”她目露冷意,細長的指尖輕輕劃過她嬌嫩的臉頰,“所以,你最好老實交代一切你所知道的。”
安離歌想必也是經歷過很多嚇,現在已然能面色不改的面對威脅了。她嫣紅的嘴唇一勾,絲毫沒有畏懼,“我所知道?你是指什么事?我所知道的事情多了,你要不提醒提醒,我還真就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了。”
站在他身邊的男人隨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得她兩眼冒金星,左臉立刻紅腫起來,“少玩嘴皮子!”67.356
傅慕弦一直冷眼旁觀。
她沒有示意人動手,也不會阻止別人動手。目光瞟過扭頭繼續抽煙的房名楊,傅慕弦很是好奇。
他這份氣,是為她出呢?還是為段柔出?
雙手雙腳被綁在座椅上,安離歌動彈不得,更別是擦掉嘴角的血,整理整理散亂的頭發了。
傅慕弦從后邊抽了一張抽紙,抬手就要去替她擦干凈。安離歌卻半點不領情,對著傅慕弦啐了一口血沫。
好在傅慕弦早猜到她不會老實,提前做好的準備,靈敏地往旁邊一移,所以沒有中招。
之前扇了安離歌的那人看她如此對待傅慕弦,一時生氣,揚手又要扇下去。
“夠了,她還有用。”傅慕弦看了那人一眼,沒記錯的話,那人是房名楊的忠實跟隨者,已經為了房名楊協助過她不少次。
“你看到了,安離歌,這里沒有人有耐心跟你磨嘴皮子,也沒有人憐香惜玉。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帶你嘗試一下現代的逼供。”
一句話,足以激起各種想象。
安離歌看著傅慕弦不帶一點玩笑的眼神,她毫不懷疑,如果傅慕弦此刻想讓她死,她也只有乖乖認命的份。
她不甘心,冷哼了一聲。
算是妥協了。
“你幫雷勝瑞找的人,是誰?”傅慕旋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盯視著她。
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它意味著厲墨池的安全。
安離歌沒想到她問出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問題。她跟雷勝瑞的合作關系很少有人知道,所以她一猜就猜出是誰告的密。
“傅慕弦,我可得好心提醒你,在這個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知道了,會為自己招禍。”
傅慕弦狹長的眼睛泛著微光。
她轉過身,往房名楊的地方走去。
有些人,就是太不識好歹,自己一時心軟,反而讓她得寸進尺了。她以為,事到如今,她還有資格跟自己談條件?
“動手!”